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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四七章 一腔浩然气

    作品:《无敌大武夫

    将军府的伙食,自然是极好的。

    张家太爷没有与羊皮裘老头儿和吴鸣一起吃饭,因为他不喜荤腥油腻。

    羊皮裘老头儿和面色犹自苍白的便宜徒弟吴鸣吃得满嘴流油,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桌上鸡鸭鱼肉全被扫荡一空。

    这个世界,人生能有几回机会大鱼大肉吃到撑不下呢?现在还不抓紧机会冲过去大力的把握它,更待何时?

    如今穷人们的日子不好过,老百姓衣衫褴褛,更多的时候只能吃糠咽菜,啃树皮、草根和“仙米”(白山泥)充饥,吴鸣和羊皮裘自然属于穷人,从崇文镇到天津的这一路上,若不是时刻有王路常依靠盗窃所得来充当冤大头,大家就只能啃树皮了。

    有的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两人一边感慨着,一边山吃海喝,直到肚子再也装不下,才从张家后厨走出,径直前往“顺心”别院。

    今日要走,走之前有公道要拿。

    张老太爷已经给了,能不能拿走就要看羊皮裘老头儿的本事。

    张家太爷已经在别院中等着,仍旧是昨日初见时候的模样,瘦弱的身子骨深深嵌在藤木椅中,微瑕着双目,侍女手中的紫砂壶嘴有一没一的递在他嘴边。

    “我教武功,重在领悟,等会儿只有一拳的机会,你能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一个老头,一个拳头,这有什么好看?能看出个什么鸟?”

    “嘿,牛犊子,高手过招,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足够了!你懂什么。”

    吴鸣撇撇嘴,羊皮裘老头儿是高手这没异议,可是那看起来骨肉衰朽得已经弱不禁风的张家老太爷,即便是高手那也是年轻时候的事情,现在么……还高?

    ……

    吴鸣闪到一边,与面色酱紫的老管家站在一起,两人互相不对付,老管家看不惯吴鸣,却不敢言语挑衅,张大力现在还在床上,吴鸣的力量可以一把便捏死他。

    ……

    “我来了?”羊皮裘老头儿站在院中,看着檐下悠然端坐的张家太爷。

    “来吧!”张老太爷意态闲适,并没有羊皮裘老头那般凝重。

    羊皮裘老头儿也不废话,站定,一口浊气呼出,一时间气势锋芒厚重,岿然如山岳。

    真正的高手过招,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绝无客套寒暄的可能,分胜负即一念之间而已。

    “来!”他向天吼道,勐然伸出双手,像是要从虚空中扯下什么一般,双手轰然往下一拉,势停之后,右手紧握成拳。

    向天地借取大势!

    他抓着那股仿佛从天地间攫取而来的浩沛力量,狂奔两步,然后一拳轰出。

    他这一拳擂出去,确切来说是挑。

    这一拳的发出,就像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农,紧握手中犁耙,顺着牛力将梨头顺势往地里头拱去。

    一个光明正大的拳头,朝着张家太爷的小腹递了出去。

    别院庭前瞬起一阵大风。

    风之始,在羊皮裘老头儿手中的拳头之上。

    这一拳太快了,别院间里的风都来不及鼓荡,便直接被这一圈压缩贴在拳面上,于是那股大风像是炸起来一般狂暴。

    强大的气流由拳头开始,在此间蒸腾。

    “休”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这是急速的一拳,也是完美的一拳。

    唯绝情绝性才能一往无前,唯正大光明方能沛然莫御。

    这一拳已经融入了最绝对的决然之意,这是出拳之人对这个江湖所展示的态度——无论前路几多磨折,是万丈深渊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将一往无前无怨无悔。

    羊皮裘老头儿啊,他爱这江湖。

    他不愿意江湖逝去,他想留住他。

    他对江湖的感情,就像洪水从九天之上倾泻,他赞叹;就像延绵不绝涛涛江海,他感怀;就像洪水路过小山村,他的内心摧枯拉朽。

    他宁愿在江湖中流浪,也不愿回那人间仙境一般的家,其中固然有他与独孤家主的赌气,更多的是他舍不得这渐渐落寞的江湖。

    他在这里放纵豪情,他在这里志得意满,他在这里穷途末路,他在这里心如死灰……江湖虐他千百遍,他待江湖如初恋。

    问他为何对这江湖爱得深沉——因为江湖里,真的很有趣。

    比如说,他的这一拳,叫做“山洪”。

    观山洪从高山之巅一泻千里,所过之处尽皆摧古拉朽之景而得。

    这就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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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到了一定境界,求的便是意趣和超脱,这两样东西,就在江湖里。

    剧烈的气机波动,在庭院中人的眼眸中,荡漾出层层涟漪。

    吴鸣虽然双眼之中满含着被狂风刮出的泪水,但他仍然死死盯着羊皮裘老头儿那一拳,那毅然决然的一拳。

    这是怎样威力磅礴的一拳啊?普通人一拳呼出去能带起一丝风就不错了,而他,却仿佛裹挟着天威,山洪的威力尽数凝滞在一拳之间。

    ……

    张家太爷身后的两个侍女面色惨白,抿着精致的嘴唇死死支撑自己不被那拳头的威势吓到而后退,但张老太爷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一拳的威力。

    他看着那一拳砸过来,轰轰烈烈。

    拳头在他眼中越来越大,他脸上澹澹的笑容越是纯真,他两颊的坨红更加鲜艳了。

    那无邪的眼神,看着袭来的拳头,如同看着在乌黑肥沃的泥土里不停拱动的蚯引那般有趣。

    他甚至把自己的胸腹挺了挺,去迎上那拳头。

    “呼……”

    狂风刮过。

    张太爷富贵衣袍猎猎响起,如刀子一般扬起,在虚空里徒劳的切割。

    羊皮裘老头儿的一拳擂在了他的肚皮上。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因为羊皮裘老头儿的一拳,就像是砸在了虚空里。

    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那弱不禁风只剩一把骨头的张家太爷肚子上,浩沛的威力如同泥牛入海。

    羊皮裘老头儿并不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老人家的丹田,被其锤炼打磨了近百年之久,早就非同凡响,如佛陀烧出的舍利子一般,不败不坏。

    如果没点古怪,那才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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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没什么的。

    即便一拳擂下去,真个遇到了浩瀚的大海,他也要擂破它;即便一拳真个擂到了天穹里,他也要震碎它。

    拳头所向,所向无敌。

    这两个“所向”,一个表示方向,一个表示“从来”。

    ……

    张家太爷就那么带笑的看着那个拳头抵在自己的肚皮上,散溢出无穷力量,他端坐藤椅,一动不动。

    浩沛拳力于他,如同清风拂山岗。

    羊皮裘老头儿抖臂,拳头更近一步。

    即便真的只是清风与山岗,也要成为可以掀飞山岗巨石的风暴。

    张家太爷身下的藤木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

    羊皮裘老头儿一气尽数倾泻而出,口鼻吞吐,胸腹再生一气。

    拳头更近一步。

    张家太爷身下那古藤木编制的藤木椅子瞬间塌陷,却并未崩碎,只是被挤压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张家太爷就像水面飘零的一片落叶被落实砸到,他随着椅子的下陷而下陷。

    “试过将拳头抡向整个世界么?”张家太爷问道,不待羊皮裘老头儿回答,他便继续说道:“什么反应都没有哇,那是一种令人绝望至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我相信你现在就是那样的无力。”

    羊皮裘老头儿摇摇头:“您错了,即便是一拳抡向世界,我的拳头也能掀起狂风,在整个世界里天翻地覆,肆无忌惮的逍遥自在。”

    因为我有一腔浩然气。

    因为我所向无敌。

    一腔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不知道您的世界,能不能受得住我掀起的快哉风?

    拳力再进一寸。

    “嘎吱……”张家太爷身下藤木依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旋即寸寸炸裂。

    “砰!”烟尘乍起。

    那弯曲成恐怖弧度的藤木椅子终于承受不住,勐然崩碎,富有弹性的藤条一下子弹开,带起一蓬灰。

    按理说张家太爷此时应该狼狈摔倒。

    但他并没有。

    他仍旧保持着两足点地端坐椅中的姿势。

    羊皮裘老头儿的拳头就顶在他的小腹上。

    “嗒……”张家太爷两足所点地砖,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生出蛛网般的裂痕。

    但羊皮裘老头儿的拳头却再没有寸进。

    两人就那么以怪异的姿势僵持着。

    僵持着。

    直到羊皮裘老头儿的手臂开始颤抖。

    他轰出去那拳的手臂,骨骼发出“喀喇喀喇……”的轻响。

    “你力尽了!”张家太爷果断的说道。

    羊皮裘老头儿看着弓虾一般的枯瘦老人,说道:“是的,我力尽了。”

    “人力终究有限,比如大力,比如吴鸣,比如你,比如我……”张家太爷说道,他仰起身子,身姿缓缓站直。

    “无量!”张家太爷第一次富于中气的说出这两个字。

    “冬”

    他的小腹发出一声闷响。

    羊皮裘老头儿如遭雷击,整个人止不住的后退,他高举的右拳,如同擂鼓的重锤。

    “啪嗒啪嗒……”每落一步,脚下地砖便碎裂一块。

    七步之后,他站定。

    张家太爷整个人已经站直,如同修竹一般,宽大的袍子迎风鼓荡,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风采。

    两个老人对视着。

    许久之后,羊皮裘老头儿放下拳头,问道:“你还是疼的么,否则脸颊为何这般红润鲜艳欲滴?”

    张家太爷笑着摇摇头。

    羊皮裘老头儿瞬间失魂落魄:“我输了,这公道我拿不走,吴鸣,走吧!”

    “等一等!”张家太爷叫道。

    “还想怎么地?”羊皮裘老头转过头来,看向张家太爷。

    他看到了张老太爷的浑浊双目。

    然后他长大了嘴巴,便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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