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亮微微一笑，用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李师师。

既然要为她写诗，当然要好好看了！

李师师眼睛一亮，没想到，你这小子刚才还羞红了脸，忽然又变成了老流氓？

武亮自己心里清楚，刚才脸红不过是因为抄书公，现在看到李师师如此娇俏，不妨继续用古人诗词撩一撩她。

在来的路上，武亮就旁敲侧击地问了柳永当代文坛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连苏轼苏东坡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政治失败者，并没有平行世界中那些传世佳作。

想到这，武亮微微眯起眼睛，与李师师四目相对。

糟糕，这女人，眼睛里全是电，滋滋滋，火花闪闪的那种。

“师师姑娘娇俏可爱，却又气质清绝，似天边一轮明月。不如，送你一首水调歌头吧！”

“嗯！”李师师嘴角含笑，满眼期待。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武亮缓缓吟说，看到李师师的眼睛由惊到叹，从原来如此到惊为天人。

一双眼睛盯着武亮，闪闪烁烁，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丫鬟韵儿忽然跑进来，火急火燎地低喊道：“小姐，小姐，皇上来了！”

“啊？”李师师一惊，急忙抓住武亮的手，嘱咐道，“你快从后门走！你若有心，今晚子时再来！叩门时，记得一长两短！”

武亮点点头，刚迈出一步，忽然回头，亲了李师师的脸颊一下。

这一下，让李师师的俏脸上，飞起红晕，一双眼睛又惊又喜，欲拒还迎。

武亮不再耽搁，跟着韵儿出门右转，穿过那道月亮门，从后门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已是下午时分。

武亮熘熘达达，还挺得意。

为什么呢？

李师师，那可是皇上的女人。

嗬，你若有心，今晚子时再来！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嘿，纯洁的我不是太懂。

武亮这么想着，信步就回了昨天下榻的旅店。

他跟林娘子去了柴皇城的府上，马队还留在这边呢。

进到小院，武亮检查了一番，货物完好无损，数量不少。领头的管事的，是顾大嫂家多年的伙计，都是心腹之人。

武亮挺满意，掏出一锭银子，交代他们出门在外，遇事多忍让，这是东京汴梁，莫惹是非，有什么情况只管来找自己。

又替他们续了房钱，拎起一坛酒，一包香皂。

出门，回了柴皇城的府上。

武亮刚一回来，就看见柴皇城心急如焚。

“啊呀！武都头你可回来了！”

“噢？大人为何如此惊慌？出什么事了？”

柴皇城拉起武亮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急道：“我刚回来，听说高求把你唤去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嘛！气得我把下人一顿臭骂！哎哟，看到你完完整整地回来，我这颗心算是落地了。快跟我说说，怎么个经过！”

武亮心中一暖，这老恩相是真心护着自己。于是扶着他坐下，把高求府上，两人如何对话，如何安静听响，如何暗暗较劲，一一说来。

要知道，高求的问话，是有套路的。

官府衙门抓人，预审问话的开始，一定是姓名，年龄......

为什么明知道你的名字还要再问一遍呢？

那是因为，审问是一个整体。

人类有个思维惯性，第一个问题说真话，第二个问题说真话，第三个、第四个...连着说真话，后面也容易下意识地说真话。

而且，前面说真话是什么样子，什么语言神态，都已经被办桉人员记住了，后面你要是想说谎，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语言神态不对。

而且，同一个问题，开头问你一次，然后扯闲白，聊闲天，说点别的什么，你以为过去了，他冷不丁地又抽出来问你一遍。

看你两次说的是不是一致的！

这些技巧，高求全都用了。

不懂的人，看不出来高求与武亮交锋的凶险。

此刻向柴皇城讲起，武亮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不过所幸，高求似乎被骗了。

虽然他也怀疑武亮，并且诈称武亮去了林冲的家里。

但其实他真正的判断，也是陆谦杀的人。

武亮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按照杜超的说法，林冲跟武亮没有碰到面，他武亮怎么可能知道林冲家在何处呢？

更何况，武亮把救林冲的陆谦打跑了，那敌人的敌人，必然是朋友。

他没有理由杀高衙内啊！

而且，这人来太尉府上，脸不红心不跳。

高衙内的灵堂就在不远处呢。

人要是他杀的，他能这么澹定？

唯一的破绽，就是那架马车。

武亮牵着马车去的林冲家里，要是有人看见了，或者高求派人去旅店打听，那么武亮说的谎，就被撞破了。

所以下午，武亮从李师师家里出来，去旅店真正的目的，就是探一探风向，看看有没有差人来打听此事。

幸好，风平浪静。

柴皇城听得武亮这番分析，不由得抚掌称赞，这份智谋，当真了得！

又说起今日拜见杨简的经过。

杨简身体不好，在家休养，收下了虎骨酒，也没有太多的表示。

御医那边已经打点妥当。

现在就要等了，等御医加把火，等杨简的召见。

武亮点点头，自古跟官家打交道，急是急不来的！

又说起今日阴差阳错之下，得见李师师一事。

武亮有点不好意思，但仍然据实相告，今晚子夜时分，他要夜会佳人。

柴皇城哈哈大笑，连称妙极，妙极！

时至饭点，二人一同用餐，武亮只是浅浅地，陪柴皇城饮了两杯酒，便告退回房。

路上转了个弯，去了偏院，简单地问候了林娘子，也没进房里去。

得知林娘子一切都好，武亮便告辞，回房洗澡歇息。

夜里，还有正事呢！

月上中天，时近午夜。

武亮起来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提上美酒、香皂。

心腹下人得了老爷的吩咐，早已在院中等着武亮。

引着他，从后院小门出了家门。

走在大街上，武亮发现，这汴梁城可是一座不夜城。

深更半夜仍是满街的买卖，灯火通明！

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