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焰染做在凳子上望着宁若言熟睡的脸庞瞬间竟然感到十分平静，彷佛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过许多年似的，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在外征战，身边除了小外甥南宫珏之外姬焰染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浮萍一般没有根，永远都在漂浮。

可是当姬焰染在北疆王府大厅内吻住宁若言的时候，他却有终于落下的感觉，漂浮了二十几年的灵魂寻找到了落脚之处。

姬焰染细细打量着宁若言，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并且是那种很独特的美，让人一眼就不能忘记，宫中传言也说了，她是唯一能与他的姐姐姬冰染相提并论的绝世美人。

虽说姐姐只是走了八年，不过姬焰染想着回想起来竟觉得她的容颜有些模湖了，不过记忆深刻的却是她的恰如其名的冷艳。

当年的昭贵妃性子清冷容颜艳丽不过待人却是极其温柔的，与她一点也不一样。

熟睡的宁若言放下了平素的伪装，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此时她的美是青涩的，就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状态。

可是当宁若言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眼中的光彩以及那种多变令她整个人鲜活灵动。当她板起脸目光犀利的时候，她身上又自然而然散发出那股上位者的威严。

姬焰染细细想来，最后结果却是只能掩嘴窃笑。各种各样的神态在宁若言脸上出现她就换了个样子，还真不好说她是哪类美人，只能说她是变幻莫测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明。

“别告诉我你在笑，因为我会认为你在嘲笑我，我怕我忍不住给你一拳头。”熟睡中的宁若言感觉到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脸庞所以醒了。

本能反应宁若言先偷偷睁开条缝隙发现姬焰染就坐在旁边傻笑于是忍不住出声。

“醒啦？这么快？”姬焰染起身到旁边的茶几上倒了杯水递到宁若言跟前，“想要说什么都好，还是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忽然间对我这么好。”宁若言狐疑地接过杯子，“我都怀疑这杯子里头是不是下毒了。”

说话间姬焰染想要收回的杯子已经被宁若言抢过去了，他摇头叹息：“真是好心没好报。”

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果然整个人精神多了，宁若言坐在卧榻上说：“没想到我竟然睡着了。我睡多久了？”

“不久，不到半个时辰。”姬焰染接过宁若言手中的空杯子放在旁边。

宁若言伸了个懒腰朝窗外看了看，月明星稀，风儿吹拂过，树梢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姬焰染答非所问：“看起来你的气色好多了。”

“之前我在泰和宫耗费了些，嗯，怎么说呢？应该就类似于你说的功力之类的吧。”宁若言坦言道。

“为了什么事？”姬焰染察觉到不寻常。

宁若言欲言又止，她沉吟了一下之后觉得昭贵妃毕竟也是姬焰染的姐姐，他有权力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虽然言简意赅，不过将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也说了许久，当众宁若言还喝了两次水。

姬焰染沉默不语，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变化，不过从他的眼神中以及耷拉下的嘴角宁若言知道他很伤心。

“我知道你很难过，经过这么多年珏儿也算是为昭贵妃报仇了，你就放宽心吧。”

“我一直以为姐姐是病逝的，我完全没想到她有先帝的宠爱人就在皇宫中还死得那么惨。”姬焰染的声音有些颤抖。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那个血洗长乐宫的场面，不过姬焰染不比南宫珏，他完全能够想象出那一百多人血流成河的一幕，其中还有最疼爱他的姐姐，她就倒在血泊中。

看姬焰染眼中的痛楚，宁若言站起身来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若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了心里头也就舒服了。”

“哭？”姬焰染红了眼眶但是却坚定地摇摇头，“本王三岁起就不哭了，哭有什么用。”

宁若言不由暗暗感慨这也太早熟了吧，三岁就懂这些，不过也可以从中猜测出姬焰染的成长环境似乎不太好。

“不哭就算了，随你。只是我倒觉得憋在心里头难受，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

“因为你是女子。”

“好吧，或许是这个原因。”

姬焰染与宁若言说了几句感觉冲澹了心中的悲伤，回过神来立即侧身避开她的手。

感觉到伸出去原本摸着姬焰染脑袋的手落空，宁若言大大方方收回手掌。

“你这动作该不会将本王当成珏儿了吧？”

“珏儿的小脑袋摸起来跟小狗似的，你可差远了。”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本王还不如小狗。”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摄政王可真有自知之明。”

两个人斗嘴令姬焰染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他们俩的眼中都有笑意。

宁若言想起自己很困即将要睡着的时候姬焰染所说的：“对了，你不是说有事。”

“是，有事。”姬焰染心中发虚，他也就是随口说而已，没想宁若言还记得。

脑海中灵光一闪还真让姬焰染找到个借口：“对了，你知道刚才在泰和宫回来的路上你被跟踪了吗？”

“跟踪的有三拨人马。”宁若言澹定地说。

“哦，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姬焰染语气中带着赞赏，“其中一拨就是本王。”

“跟在銮轿后面的小太监已经被水天手底下的人扣住了，估计是后宫哪位嫔妃的人。”宁若言接口说道。

姬焰染突然想要考考宁若言：“你猜猜还有一拨是谁？”

“总之不是宫内是宫外的，而且还是会武功的高手，能在飞檐走壁的。”

“本王是追踪姜浩辰而来的。”姬焰染撒了个小谎掩饰自己的心思。

宁若言满脸不悦：“姜浩辰，他怎么又来了？他将皇宫当成什么了？你也是，就该将他擒下狠狠揍一顿。”

“你这方法还真是直接了当，其实本王也很想这么做，不过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将他当个小贼打一顿，不打死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