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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2.212,君寒放肆,浅,请你为本王而活……〔万更〕

    作品:《王爷步步逼嫁

    听说,老皇帝将书案上的奏章……甩落了一地,怒不可遏的吼道:

    “立即将君寒,这个忤逆子抓到宫里来,还有他娶得妃子,也一并抓到宫里来,朕倒要看看……

    他娶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或者说……他娶得,根本就是一个男人?!檎”

    “都耳聋了么!!”有艳丽女子立在老皇帝身旁,替他顺气魍。

    女子的声音绵长娇柔,语气……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强势。

    “还不快将七王爷和七王妃,速速请进宫来!”

    ……

    …………

    宫里那位主子大发雷霆,气急攻心,他一连下了好几个死令,务必……

    要将君寒和他的王妃抓进宫来,不得有误。

    七王府外,围着众多兵将,与七王府的侍卫,持戬相见。

    千易依着君寒的命令,坦步走出府门,面色严肃。

    府门侍卫悉数,给他让道……

    千易的视线扫过周遭,七王府外,内三围外三围的……站了许多京都禁军,水泄不通。

    眸色一紧,千易心中已然……猜出些端倪来,只是佯装不解的问道

    “百里参领,你这是何意?”

    百里参领――百里将军之子,百里何竖。

    望着千易,他神色无波,“千易侍卫,本将遵从圣上口谕,前来请王爷王妃……入宫面圣。

    还请千易侍卫,待本将通报一声,莫要耽搁了时辰,惹圣上不快。”

    见百里何竖……一副公事公办,大有……你不通报我就硬闯的架势,千易心中一沉。

    苏子浅服用红莲盛果,如今……尚未熬过最是痛苦危险的时段。

    依主子的性子,断不可能不守着她,而她……更是无法入宫面圣。

    他深深的皱起了眉,迟疑的道:

    “不是……千易不帮百里参领的忙,而是千易帮了也无用……”

    百里何竖性情耿直,官场里的圈圈绕绕,他却也懂得一些。

    见千易如此态度,他压下心中不悦,冷淡的问:

    “千易侍卫不必担忧,只要千易侍卫……代为通报即可,此次,圣上的火气可确实是……

    被王爷挑起的,若王爷不现身去灭灭火,只怕会殃及无辜……”

    “适才千易所言,并非是推脱之词……”

    千易看着百里何竖,身子挺得笔直,他慢慢的道:

    “王妃身子不适,主子素来疼爱王妃,正为此事忧心不已,而今……齐神医为王妃问诊治疗,却尚无结果……

    想必百里参领也明白,连神医都要犹豫的病情,该是怎样的棘手……

    此时此刻主子的心情如何,相信百里参领更是心中有数……

    千易见识过主子的脾气,若是彼时去烦扰主子,其下场,定将惨不忍睹。”

    身子不适……

    百里何竖眼眸微眯,显然……是不相信千易的措辞。

    怎会这般巧合,皇上要宣其入宫,她恰好就病了,还是一场大病……

    究竟是真病,还是……

    见……百里何竖认定其中,有猫腻的模样。

    千易沉默片刻,然后道:

    “百里参领若是不信,千易亦无可奈何,不过通报一事,恕千易无能,还请百里参领谅解……

    但,百里参领公务在身,不妨入府,亲自向主子禀报,请主子入宫,百里参领这般尽职,哪怕……

    被主子轰出府外,亦无人敢说百里参领的不是,皇上则更不会……随意扣给百里参领罪名,两全其美,百里参领觉得如何?”

    想了想,百里何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千易的建议。

    毕竟……

    七王爷君寒的性子,着实不大好,且……

    爹爹常常警告过他,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一个皇亲贵族。

    之于父亲的警告,他素来深以为然,不敢有片刻忘怀。

    千易眸光一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百里何竖转身,对眼前的兵将道:

    “你们留在原地,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

    他转身,踏入七王府府门。

    百里何竖的侍从要跟,却被千易拦下。

    千易看着……停下脚步的百里何竖,不语。

    百里何竖默了默,然后挥了挥手,道:

    “你也留在府外。”

    “是。”

    这世上,若要问……哪家的府门最难进,世人必答:

    然起七王府……

    ……

    …………

    齐神医一直盯着……苏子浅的神色

    见她的脸色青白交错,慢慢变得涨红起来,泛紫的唇,亦变得极其的艳红,模样惑人。

    他紧了紧眉头,心下有些不安。

    苏子浅的意识……却是已经渐渐模糊。

    只知道体内,有一股邪火在烧,烧的她连脾肺,都感觉要爆炸一般。

    难受……

    特别的难受……

    胸腔上,似乎也着了火一般,使她的呼吸……变得困难。

    她无意识的咬了咬……口中的棉布,恨不得将棉布拿掉,大口大口的喘息。

    过了片刻,她像是……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好像又不是……在叫她的名字。

    她听不清……

    然后……她感觉有人,动了动她的肩膀。

    她睁着眼望向前方,有一个人影,很是熟悉,但她却认不出是谁。

    她看不清……

    那人拍了拍她的脸,他的手温凉温凉。

    比她现在的体温……不知要低多少倍,覆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很是舒服……

    可惜的是,那抹温凉一下子,就离开了她的脸。

    火势迅速蔓延,浑身都像是被火点着了一般。

    灼烧了她的五脏六腑,灼痛她一寸一寸的肌肤,极为痛苦。

    嘴上塞着棉布,苏子浅难受的呜咽了一声。

    这是历时一个多时辰以来,苏子浅第一次难受出声。

    齐神医目光一沉,苏子浅的反应,与医书中提及的,似乎有些不同。

    书中所述,服用红莲盛果者……

    体内需得至阴至寒,红莲盛果的药性,将在两个时辰内……

    慢慢将病患体内的阴寒吞噬。

    过程中,病患的体内,会是冰火两重天。

    一冰一火交战,头痛欲裂,脸色时常青白交错,唇色泛紫。

    两个时辰之后,病患的脸色红润,唇色将恢复常态,浑身充满力量,体温亦会……迅速恢复正常。

    体质好的病患,甚至不必歇息片刻,便已是精力充沛,活力无限。

    然……

    苏子浅的反应,却与书中所述,有所不同

    虽说……个人体质不一,红莲盛果药性发作的时辰……亦不一样。

    不到两个时辰,苏子浅的脸色,已恢复常态甚至红润,也属正常。

    但……

    问题就在于,她的脸色,过于红润!

    而她,似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目光渐渐迷离。

    这……不是个好现象。

    齐神医敛了敛眸。

    他解开……绑着苏子浅的绳索,一解开,苏子浅整个人似是虚脱般,瘫软在地。

    她眨了眨眼眸,意识不清的抬起手,将口中的棉布拿开。

    齐神医蹲下身子,拉过她的手,替她把脉。

    她的手滚烫,倒显得他的手凉凉的。

    这温度,她喜欢。

    苏子浅侧目望着他,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动作缓慢。

    不舒服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襟,喃喃的……唤了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声音极轻。

    “君寒……”

    齐神医转眸,他的视线……落在苏子浅的侧脸,却又听她无力的道了四个字:

    “我好难受……”

    ……

    …………

    千易领着百里何竖入府,管家朝着百里何竖,微微俯了俯身子。

    浮华乃是江湖中人,自是不必向他行礼。

    百里何竖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君寒的脸上。

    君寒坐在梅花木椅上,不似以往那般……靠着椅背,姿态慵懒,而是正襟危坐。

    他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视线却紧紧地,凝在眼前紧闭的木门上。

    像是蓄势待发……

    千易朝着君寒拱了拱手,随即站在他的身旁,沉默不语。

    百里何竖也拱了拱手,向君寒行礼道:

    “末将百里何竖,拜见七王爷,七王爷有礼。”

    君寒神色淡漠,他转眸……看了百里何竖一眼,目光清冽,他道:

    “免礼。”

    见……君寒并非对他不理不睬,高傲自大的目中无人……

    百里何竖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却又暗自……提心吊胆起来

    身为将门之子,他亦算是……见过大世面大人物的佼佼者。

    可说来也奇,之前……不曾与君寒真正打过交道。

    如今……面对面时,他竟然有些胆颤起来。

    明明君寒没有给他颜色看,语气清淡的,尚且算是温和……

    可他就是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席卷了他的周身。

    使他忘了说些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不敢说些什么。

    但……

    毕竟……是有任务在身,有些事情,比自身莫名泛起的恐惧,重要的多。

    百里何竖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再次拱手,之于自己的到来,做了一个详细的报备。

    言罢,他抬起眼眸,望着君寒的脸,等待他的回应。

    君寒却迟迟没有回答。

    浮华微微抬起了下巴。

    她看了看君寒的神色,便知君寒的心思,根本不在百里何竖的身上。

    她凝眸静听,依稀听见室内的人,低低的唤了一声……苏子浅。

    语气……稍稍染着担忧。

    浮华蹙眉,她望了一眼自家阁主。

    见他面色一变,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强忍着没有动作。

    久久……没有等来君寒的回答,百里何竖不禁再次提醒道:

    “王爷,圣上已让末将……率领三百禁军,前来请王爷王妃进宫……

    若是王爷执意如此,末将只能……”

    话未说完,素来狂妄有名的七王爷,毫不客气的抬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的规矩,你该懂的。”

    君寒落下一语,众人顿时不敢动弹分毫。

    空气里,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清浅起来。

    百里何竖……忍住胆寒的颤抖,弓着身子,没敢答话。

    君寒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威胁的口吻丝丝入扣。

    “今日本王不想动手,在本王未改变主意前,闭上你的嘴……滚。”

    站在他身旁的千易……眸色闪烁,近乎是在同时,点了百里何竖的各处穴道。

    随后,他看着百里何竖……不能动弹的样子,郑重的低语:

    “抱歉,主子不太想听百里参领说话,还请百里参领见谅。”

    浮华瞥了一眼百里何竖,摇了摇头,心下暗道: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走上前,自百里何竖的身上……取下一件信物。

    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室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在念着……自家阁主的名讳。

    她移眸望去,只见君寒眼眸一震,心头倏地揪紧。

    室内室外一同沉静两秒,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好难受……”

    ……

    …………

    齐神医转眸,视线落在苏子浅的侧脸,却又听她无力的道了四个字:

    “我好难受……”

    他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只听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他转眸,适才还在远处的君寒,已然蹲下了身子,自他的手上,抱住了……

    苏子浅纤瘦娇小的身子。

    齐神医替苏子浅把脉的手,慢悠悠的收回。

    见苏子浅脸色异常涨红,衣领处微微敞开,稍稍泄露了春色,君寒倏忽间拧起了眉。

    伸出手将她的衣襟摆弄好,而后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滚烫的惊人。

    眸色一沉,君寒的脸色骤然一变,“怎么回事?!”

    “情况有变。”

    齐神医的脸色严肃沉重,有些不敢……看君寒的眼睛,他语速极快:

    “两个病者患病,可以服用同一个药方,亦可以痊愈,但同样……

    同一种疾病,有时他们服用的药方,未必相同,治病,本就是……瞬息万变的过程。

    病患体质不一,服用什么药物,会出现什么异常现象,皆是医者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论君寒听没听懂,他又道:

    “既然是治病,那自然有风险,医者要做的……是把风险降到最低,你的脸色再臭也无用,帮不上我什么忙。”

    君寒一拳就过去了。

    齐神医……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发黑的眼睛。

    之于君寒……

    可能不会干出泯灭人性,弑杀师兄……大逆不道的恶事,稍稍松了口气。

    见苏子浅又忍不住……扯开自己的衣襟,齐神医背过身,对屋外的人喊道:

    “把浴桶抬进来,用最快的速度装好冷水,再放冰块下去,越多越好。”

    绿若和浮华相视一眼,不明齐神医所言,却也照做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

    齐神医揉了揉眼睛,心中直骂着:

    君寒下手,也不掂量着轻重……

    他望向他身旁的两人。

    苏子浅似是极为的不适,刚刚尚且忍得住……不扯衣装,但如今……

    却是双手并用,直直的往自己的衣襟处伸去。

    君寒单手揽着她的腰,修长的手指……禁‐锢着她不安分的手。

    眸底流露着的,是难以掩饰的心疼……和一丝,极为复杂的光芒。

    齐神医神色一动,他犹豫了几秒,终是开口道:

    “柒寒,把她抱进浴桶里。”

    君寒瞥了他一眼,齐神医眉目凛然,保持镇定道:

    “师弟,不想你的女人血管爆裂,不想她死,你就照做,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到底,他才是医者……

    君寒抱起苏子浅,将她置身于浴桶之中。

    浑身着火火势急速蔓延,直直的上升,似是要把苏子浅的胸腔……灼烧致死。

    突然……

    冰凉的寒意袭来,苏子浅的身子整个没入浴桶,冰块浮在她的周遭。

    身子……置身于火炉之中,却一下子走进了冰窖。

    体内滚烫,体外冰冷,苏子浅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颤。

    她的意识微微恢复了些。

    冰寒刺骨的水……激的她一下子站起,素手亦不再乱动。

    齐神医没敢上前,他远远的望了一眼苏子浅。

    瞅见苏子浅的反应……尚在意料之中。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轻轻地呼出了口气。

    君寒盯着苏子浅,静静的看了良久。

    “齐柯……”

    他忽然开口,唤了一声齐神医的名字。

    淡淡的声音,齐神医却听的心头一颤,警铃大作。

    然而……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君寒……说出的狠话。

    他不由望向君寒

    只见君寒俯着身子,视线凝在苏子浅的身上,目光柔和深情缱绻。

    修长而有力的臂膀倾入,装着冰水的浴桶,他托着苏子浅的臀,部,减少她腿部的力气。

    齐神医怔愣片刻。

    想起不久前,苏子浅的力气消耗过量,而瘫软在地的情景。

    京都有多冷,没有人说的清楚。

    浴桶里放了多少冰块,亦没有人数的清楚。

    彼时,旁人若看了一眼浴桶,只怕都要觉得……冷的汗毛直立。

    而……

    他的师弟,就这般伸出手,久久的维持着一个动作。

    如此深情……

    与昔日的决绝狠辣,判若两人……

    齐神医垂了垂眼眸,君寒却再次开口:

    “给本王治好她。”

    语气强硬,不容置喙,处处不近人情……

    这才是,他的师弟……

    齐神医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即,他看了看苏子浅,又看了看君寒,出声道:

    “我去煎药,她若是有什么异常,你要立刻告知于我。”

    未待君寒说些什么,他已转身,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苏子浅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大脑一片混沌。

    高大修长的身躯半俯着,有人的双臂,托着浴桶里的女子。

    阳光透过镂花窗洒进一缕,那人俊美如莲的容颜,显得十分醒目。

    锐利的黑眸里,深情缱绻,他凝着浴桶里的女子,声音缓慢而清晰:

    “浅,为本王坚持,请你,为本王而活!”

    ……

    …………

    房门外。

    百里何竖……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千易将他的信物,重新放回他的袖口处。

    千易看着他,道,“千易遵从百里参领的吩咐,下令……

    请府外的禁卫军们,在府外原地待命,直到百里参领出府,才有新的吩咐。”

    百里何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若是可以动可以说话,想来……

    他会毫不客气的,喷千易一脸口水,以及骂他个狗血淋头

    他怎会想到,千易请他进来,不是为了……让他自个通报什么,而是……

    在府内将他控制住,府外的兵将群龙无首,自然不会再是……七王爷的威胁。

    除非……

    老皇帝又遣人前来,请七王爷入宫……

    否则,他给君寒的威胁,便已然解除。

    老皇帝震怒,亦只是……将气撒在他的头上罢了,却不会给七王爷……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果真是……

    好心思!

    齐神医踏出房门,将木门关好。

    他转身,目光触及百里何竖,微微挑了挑眉。

    适才,屋内的气氛过于压抑,绿若不敢问什么。

    如今齐神医出来,绿若立即走上前,询问道:

    “齐神医,王妃怎么样了?”

    齐神医望了一眼……绿若面上的面纱,又看了看百里何竖,心下了然。

    听她提及苏子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直叹的绿若心头一跳一跳的。

    边走齐神医边道,“可能会落下一些疾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消除……”

    绿若跟上他,急急的问:

    “什么叫会落下疾病,齐神医您在之前不是说,不会让王妃有事的么?!”

    齐神医的步子顿了一顿。

    他侧眸,看着绿若焦急的俏脸,眸色深深的,有什么异样的光芒,自眸底一晃而过。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提步走出了绿若的视线。

    绿若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极稳,只是……

    他单薄消瘦身影,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为何看起来,会是这般的落寞?!

    ……

    …………

    不知过了多久,苏子浅体内的火缓缓熄了下来,体温却依旧很高。

    浴桶里的冰水,甚至渐渐的,有了丝丝温度。

    脑袋依旧混沌的不知所以,浑浑噩噩,体内的火……却像是凝聚了什么力量一般,不断扩大不断增长。

    苏子浅思绪紊乱,但潜意识里的理智,替她做出了判断选择。

    她一心想压住,岂料……

    那股力量,越是压抑……便越是膨胀

    终于……

    她压不住了!

    漆黑的双眸倏地睁大,苏子浅猛地站起了身子。

    体内那股力量不受控制,她抬起手,那股力量……便从她的手掌中冲了出去。

    眼前的黑影一个侧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她只听见……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像是碎了什么东西……?

    心口震痛,苏子浅只感到喉间一甜,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双膝一软,眼前一黑,她陷入沉沉的黑暗里。

    君寒的双臂……置在冰水里许久。

    手臂上的血液……仿佛一寸寸的凝结成冰,四肢亦渐渐麻木僵硬,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刚刚,之所以能够避开,苏子浅的突如其来的攻势,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是他多年来,之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见苏子浅的身子,犹如飘落的树叶,轻飘飘的往下倒……

    他猛地伸出手,手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时间看似过了许久,实则不过几个瞬间。

    屋外众人听闻动静,刚踏进屋内半步,却被君寒斥退。

    苏子浅身上湿漉漉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属于女子的曲线……毕露无疑。

    君寒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浮华,取夫人的衣物来。”

    浮华在屋外忙道:

    “是,阁主。”

    君寒将她置在床榻之上。

    伸手,他将棉被覆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身子。

    齐神医将药碗置在一旁,给苏子浅把脉。

    见她脉搏跳动平缓,气息也正常,就是唇色有点发紫,他大大的呼出了口气,笑道:

    “给她换过衣物,等她醒了之后,让她吃点东西垫垫底,待喝了药……

    再睡上一晚,明日,我保证她精力充沛。”

    君寒难得的笑了笑,然后……他将齐神医轰了出去。

    手上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要低。

    他坐在床沿边上,蹙起了眉头。

    浮华敲了敲木门,将苏子浅的衣裙递给了君寒。

    君寒没有接过……浮华手中的衣物,他站起身来,沉声道:

    “替夫人换过衣物,把湿的棉被整理一下,拿几个火炉来,莫要让夫人受寒了。”

    浮华一一记下,她望向君寒,见他看了苏子浅一会,便转身,出了房门。

    ……

    …………

    出了房门,君寒看向百里何竖,他朝着他,迈步走近。

    瞧见君寒……离自己越来越近,百里何竖以为君寒……想要除掉他,不由讥诮道:

    “七王爷,末将知您规矩,若是您想要动手,末将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七王爷您可知道,您耽搁了多长时间,皇上此次,是真的动了火气,这才命末将来此,恭请王爷王妃入宫……

    王妃身子不适,您跟末将走一趟,向皇上解释清楚明白便可,又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既得罪了皇上,又让王妃的地位,在宫里降低了几分……”

    顿了顿,反正自己已经得罪了君寒,百里何竖非常开心的补了一句:

    “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只能证明,七王爷的英明,也不过如此!”

    君寒站在他的跟前,由于他弓着身子,看不见君寒的神情……

    便也不会去想着,他到底是喜是怒……?

    可……

    畅快的嘲弄一番后,心底的颤意,却一发不可收拾。

    较之适才,颤动的更厉害了些……

    空气静谧了片刻,君寒解开了他的穴道。

    百里何竖……没料到君寒会有此动作。

    一个没注意,弓着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

    幸得千易……拉住了他的衣袍,才免于摔倒在地。

    百里何竖诧异的回眸,却见君寒的眸色沉黑,神色淡漠。

    他懒懒的道,“你可以走了。”

    百里何竖愣愣的……看着君寒的背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世人皆传,然起七王爷,嗜血成性,杀人如麻。

    杀不杀人,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全由着性子来……

    他这般嘲弄于他,难道这位王爷,并不在意?

    是瞧不起他的嘲弄,还是……

    心胸宽广,可以原谅他?

    更甚之……

    两者皆有?

    只是,这可能么?

    ……

    …………

    御书房内。

    离自己给出的时间,足足多了一个时辰,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望着殿下的人,怒极反笑。

    “君寒,你越发的放肆了!”

    少年身着黑红相间的衣袍,面色沉静,他淡漠着眼眸,当堂坐下。

    等待多时的不悦……显现在脸上,老皇帝怒火四溢,一拍龙椅,他道:

    “君寒,你若再如此无法无天,朕虽不会对你如何,但你的母妃,却是此生此世不得……”

    “行了。”

    君寒淡淡的打断他的话,他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你的开场白,本王已经听腻了。”

    周遭……一直保持沉默的大臣,齐齐的暗自吸了口气。

    这不是他们父子的争吵,大臣伴在身侧,老皇帝的身份只有君,并非为父亲。

    君寒……如此不给老皇帝面子,果真是……

    逆子!

    老皇帝却是收敛了怒意,他的怒气收放自如,倒是一门好功夫……

    大臣皆低垂了眼眸,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语。

    老皇帝温和的问道:“你的妃子,怎么不随你……一同前来?”

    君寒慢条斯理的应,“她身子不适,自然不必随本王入宫。”

    编……

    你就编!

    老皇帝阴恻恻的道,“你的妃子何时都不生病,偏在朕宣她入宫时,她就病了,你的理由……怎么服朕?!”

    君寒的目光直视着老皇帝。

    他的唇角邪佞的勾起,笑容肆虐。

    “不信本王……你又偏要问本王,你这皇帝就是这么当的?”

    未曾想过会是这个应答,老皇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重重的一拍书案,站起身来,众大臣吓得唰唰跪地,动作诡异的同步。

    “君寒你放肆!”

    老皇帝面沉如水,阴沉着命令道:

    “给朕跪下!”

    君寒坐在椅子上,他望着站着的老皇帝,勾着的唇角不曾敛下,亦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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