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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长离行

    正文

    第二章[1/1页]

    第二章——黑云压城少陵踏着屋檐向着炎都的中心奔去。炎都各门各户对方才的怪象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影子从自家屋顶上掠过。

    他在一座纯白的巨大石门前止住风一般的脚步,以便四周的守卫看清自己,免得他们不辨敌我,仓惶出手袭击自己。停了一瞬,少陵又如飘过的影子般进了大门。

    炎都以外的百姓都以为王族所居之地必然雕梁画栋,彷如仙境,却一定想不到尚武的天炎人连自己的王宫都设计得像是兵营:房屋样式简洁,各个宫殿的位置皆可攻守相望。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融在血液中的好武之气使得天炎的征伐绝少失利。飞骑所到之处,对手无不臣服。

    少陵在庭中站定:“帝师何在?”

    穿着甲胄的武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少陵身后,单膝跪地,向少陵行礼:“禀公子,帝师大人在剑阁。”

    少陵略略点头,飞身前往剑阁。

    剑阁是王宫中唯一有华贵装饰的建筑。它仿造百年前青羽王宫的制式而建,因而大气恢宏,平添了巍峨肃穆之气。

    公子少陵推开雕花的大门,阳光倾泻而入,洒在历代帝国王者的佩剑上,熠熠生辉,仿佛几十代先王的英魂在此刻一同降临,俯视着他,令他不敢仰望。

    “公子已经到了?”几扇重重叠叠的雕花屏风之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惊诧。少陵从震撼中苏醒过来,意识到是帝师在和自己讲话。

    “帝师。”公子少陵向着屏风后的影子恭敬行礼,即便老人看不到自己,即便他们是师徒更是君臣。

    老人的身影丝毫未动,他疲惫的咳嗽几声:“公子可有所感?”

    少陵忧虑的点点头:“虽不知究竟是何物,但邪气之盛确实罕见。”

    “那是百年前青羽之变时产生的冤魂。百年前不过是些游魂,这百年间的彼此的怨气相互吸引,这千百万的冤魂竟然凝聚成了如此可怖的力量!”帝师一向稳健,这时声音里却有了颤抖。

    少陵默然不语,听得出帝师仍在为百年前的惊变而震颤,眼神微微黯淡:百年前那场惨淡的变故又何尝不是他无法抹去的记忆……

    当年少陵还是一个不起眼的贵族之后,仰望着与自己分属同辈的公子千陌。

    他与天炎的所有子民一样,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未来君主是以怎样的凌厉手段扫平青羽,为社稷献上“宗礼”,又眼看着他是怎样在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刻,黯然跌落。

    公子千陌,在他自己的登基典礼上,挥剑斩杀了出席仪式的百余位飞骑将领。少陵记得那时自己尚不起眼,只是远远的站在宗庙的角落里,看不真切,所见的只是高台上的族兄手中寒光抖动。即便是素来悍勇的飞骑将领们也不能与之匹敌。军中将领多为贵族,与千陌亦为同宗。然而千陌的手却不曾为亲情凝滞。一干贵族皆被他屠戮几近凋零。

    当新着的王袍被同族的鲜血浸透,千陌把长剑指向了他自己……

    听闻屏风外的少陵沉默不语,帝师轻咳一声问道:“公子,百年前你也曾随先代储君出使青羽。老臣一直想知道,公子千陌为何要命令飞骑踏平青羽?他本是为了修好邦交才翻过雪灵山……”

    “……”

    “罢了,公子不愿说便罢了,是老臣多言了。”

    少陵怅然摇头:“并不是学生不愿解释,只不过是,学生也不知先带储君缘何忽起刀兵。我至今仍不相信那场战争是处于他的本心。”

    公子千陌,他明明那么留恋青羽:留恋夜空里如繁花盛开一般的烟火,可摘星辰的高楼上飞扬的舞乐,留恋执着花灯的少女在路边洒下的轻笑,还有醉玉芙蓉花瓣落在运河里泛起的清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青羽的高贵、繁华、艳丽令千陌目眩神迷。

    更何况还有……还有那个唤醒了凤仪玉佩的人。那才是青羽令人心驰神往的根本所在啊。

    为什么他却心念忽转,让自己心腹的三千飞骑半月间荡平了那幻梦一般的国度?

    少陵抬头望着屋梁,工匠仿着青羽的建筑风格在上面细致的雕花了纹饰,只是把青羽风格的花鸟换成了天炎国崇拜的神明。千陌是不可自拔的沉迷,自己又何尝不是执着的迷恋呢?

    少陵微微摇头,撇去这没有意义的遐思,对屏风上师长的影子就当务之急发问:“请帝师垂示,眼下这股怨气,如何化解?”

    帝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起不相干的问题:“依公子所感,剑阁之中,何处仇怨之气最重?”

    少陵环视四周,林立的木架上陈列着近百件绝世神兵。

    历代先王的佩剑皆非凡品,虽然沉眠在剑鞘中,但飒然之气自剑鞘中溢出,充盈剑阁。少陵轻轻合上双目,静心感应,于这一片清明英宁之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他睁开眼,指着屏风说道:“那里。”

    虽有屏风,但帝师却可毫不费力的知道少陵的指向,淡然点头道:“公子的敏锐大有进境,这很好。”

    “是。”少陵低头应道,心里却泛起一丝苦笑,他知道帝师放在心里没有说出的话:可惜却无法比肩先代储君。

    的确,对于帝师而言,他一心想培养扶植的,是意气风发,天生高贵的千陌。而少陵,只是得益于千陌与大多数贵族那不堪回首的突然死亡,才从一个不值一提的远支皇族升到了今日皇家族谱上继承顺位上头名的位置。

    放眼天炎自上古至如今的历史,没有人能像千陌那样训练出魔鬼一般的飞骑,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修习霸道的赤焰术,并以之融化雪灵山上的积雪,强行突破这横亘在青羽天炎之间的阻碍,更没有任何一代帝王是以征服另一个国度为“宗礼”得到继位的资格的。面对这样的日月之光,与千陌分属同辈的少陵便注定永远是萤火,只能在漆黑的天幕里划下一道微弱光芒,不存在与千陌相较的可能。

    少陵不再去多想,任由刚才出现片刻的苦涩淡淡散去,转回刚才的问题:“不知道剑阁里的这股怨气和炎都外的那一股邪气有何关联?”

    踏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帝师走出屏风,长长的白发几乎拖地。他弯曲苍老的背弓向少陵行了一个礼,随后向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看此物,待老臣详解。”

    少陵点头还礼,礼貌的让过老人,绕行到屏风之后。他的步履并不急促,也无半点凌厉霸气,只是稳健轻捷,让帝师忍不住低下头:天炎人只崇拜强者,少陵如果成为国君如何让各方臣服?

    “九龙锁?”少陵望着供在乌玉剑台上的长剑,语调里有些出乎意料。不,应该说,这把剑是被禁锢于剑台上。金色的九龙锁盘绕在漆黑的剑鞘上。九条面目端正严肃甚至略带敌意的赤金龙形态的锁链闪着耀目的光芒,盘根错节的紧密缠绕在剑身上,几乎丝毫不露。重重的枷锁克制着长剑散发的气息,但是仍然有一丝化不开的怨气从锁链的缝隙间遗漏而出,混杂在沛然的清气之中。

    少陵转向帝师,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和睿智的眼:“这把长剑有什么蹊跷?为何怨气强烈至此,非要用九龙锁镇住?”

    “因为,这就是先代储君公子千陌所佩长剑,也是他,自戕所用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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