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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5 怀龙嗣,册封贵人

    作品:《庶出奸妃

    暗自分析完利弊,茗慎便匆匆挽了个抛家髻,孤身一身前往沉香阁走去。

    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晨曦的空气里依旧充斥着刺骨的严寒,几朵梅花盘在灰秃秃的枝丫上,吐着火芯,白如雪,绯如桃,朵朵争妍,衬得那茫茫大雾看不透的厚实。

    茗慎轻寒斜瘦的身姿漫步在梅林小径之间,风鼓起她身上款款摇曳的菱花裙裾,飘然若飞,宛如清晨笼着薄雾乍然绽放的青莲,给人一种风露清愁的感觉,发间只簪了两根翡翠,配上一件天青色的斗篷,愈发衬得她肤若凝脂,眉如翠羽,白晰如玉的脸庞上,一双圆转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照人,略施脂粉的妆容,就如一树清婉的梨花,素净清雅的散发出幽幽内敛的芬芳。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笑语,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抹艳比红梅的娇小人影,带着铃铛的脆响和爽快的娇笑声朝她靠近而来。

    珍月儿今日穿着一身洋红撒花交领长裙,外套喜鹊登梅的红锦嵌毛披风,头上戴着银叶玛瑙羽帽,数串玛瑙流苏颤颤垂到耳边,珠光宝气,耀眼之极,菱唇微翘,不笑也带三分情,恍如怒放的的红梅一般,娇艳若滴,待人采撷。

    而跟在她身边的文浩,则穿了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色烫金蟒袍,外披狐肷墨裘,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衬得本就沉默寡言的他,越发矜贵冷清!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踱步走来,文浩冷峻的面上,深邃的让人探不出情绪,珍儿月却像只小云雀似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时不时的嫣然启齿一笑,从樱唇里讲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南安话。

    茗慎躲在一株初吐芬芳的红梅树后面,默默目送他们郎才女貌的背影远走,突然眼圈一阵发热,眸内积蓄了一层泪水,化做了眼底淡薄的蒙眬。

    “什么叫做红霞映照绣女影,梅花三弄断肠泪,如今总算彻底体会到了。”她轻轻折下一枝艳红的梅花放在鼻端轻嗅,呼吸间只觉得冷香透骨,冻结了凝结在她眼角的晶莹冷露。

    话音刚落,便听见珍月儿娇俏的声音蓦然地从她背后戏谑响起:“红霞映照绣女影,梅花三弄断肠泪,的的确确思郎君,句句怨言绣金匾,想不到皇嫂居然还是个多愁善感的性情,好好的赏个花儿,都能赏伤心惆怅的情绪出来。”

    茗慎回头,只见文浩和珍月儿并肩站在自己眼前,恍如一对壁人,当下心头如针刺一般,唇角却努力扯出一抹笑靥:“本宫也想不到珍月儿公主不但兰心慧质,而且还对我们中原的诗词如此精通?”

    “我将来可是要嫁给浩的,自然要学着当一个中原女子,否则浩会不喜欢的。”珍月儿耸了耸肩,玩味中又略带了几丝无奈。

    茗慎顿觉一颗心在酸楚里发疼,脸上却依旧强作欢颜:“睿亲王能够得到像珍月儿公主这般才色双馨的绝代佳人,当真有福了。”

    珍月儿莞尔一笑,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文浩摆手制止,只见他低敛眉头,用茗慎听不懂的南安话,沉着嗓音吩咐了几句,珍月儿听完,挤眉弄眼的对文浩回了一句南安话,又冲着茗慎吐了吐舌头诡谲一笑,这才蹦蹦跳跳的朝旁边的倚梅园方向而去。

    待珍月儿走远以后,文浩微微勾起了紧绷的唇角,目光灼热的锁在茗慎羸弱的身上,挑眉问道:“来找我的?”

    茗慎脸颊一热,忙低了下来,轻声‘嗯’道。

    “那刚才为何躲着?”文浩语调突然变得的轻佻,眸中带了几丝戏弄之意。

    茗慎死死咬着下唇,喉咙颤抖道:“我……哪有躲着?”

    “说吧,一早过来,所为何事?”文浩唇角笑意逐渐扩散,望着她这副娇羞窘涩的模样,着实赏心悦目,令他心情大好。

    “水蛭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再追究了?”茗慎略带祈求的说道,声音轻的恍若一道虚无缥缈的云烟。

    文浩闻言变了脸色,片刻后方恢复一贯神色,冷笑道:“凭什么不追究?惠太后联合二哥毒杀了父皇,又害的本王母妃尸骨无存,本王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当做契机,以此发难太后,为父皇母妃报仇。”

    “既然王爷主意拿定,那我只好另寻门路去了,告辞!”茗慎苍白的面颊带了几丝无奈与歉疚,先帝爷和贵太妃虽然不是她蓄意谋害,但是直接间接,她的手上都沾满了他们的鲜血,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文浩放弃眼前的复仇良机呢?

    文浩望着她寂寞透骨的背影,冷声道:“这件事除非本王松口,否则你去求我二哥都没有用,你那么聪明,又何必欲擒故纵?”

    茗慎听到此话,脚步停了下来,人却并未回头,只神情落寞的说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件事情您不松口,我是救不出秋桂的,可是您既然已经拒绝,那我又如何能够强求呢?所谓的另寻门路,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那个秋桂,对你很重要么?”

    “她是我身边最为得力亲近的人,从王府跟着我进宫,一直周到体贴的服侍劝解,每每看到她关心我的样子,都会让我觉得静妈还活着,还守在我身边.......”茗慎说着,喉头酸疼,眼泪潸然而下。

    “罢了,我听你的!”文浩几步追了上去,拉住茗慎的手道:“走,我现在就陪你去见二哥,让他放人。”

    茗慎迅速把手从他掌心抽出,窘红着发烫的脸蛋,结巴的问:“我.......我们就这样走了,珍月儿公主……她该怎么办?会不会生气?”

    “慎刑司那种地方,多待一刻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更何况你盛宠必招怨妒,害怕有人趁机落井下石,暗杀你的秋桂的话,就赶紧跟本王去养心殿!”文浩紧紧拽住了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握的很紧,没让她再有机会挣脱。

    待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这条石径的尽头的时候,珍月儿艳红娇小身影从不知道名的角落走了出来,回想起刚刚文浩对茗慎的那种态度,心里充满了羡慕和忧伤。

    ———

    养心殿里,红销金帷遮挡了榻上的旖旎春光,寝宫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欢爱气息,低沉的喘息,酥媚的吟哦,混杂着肉体相撞而发出的噼啪声,响彻内阁。

    疾风骤雨金鼓狂鸣,终于,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文轩拍了拍灵犀透着红晕的脸颊,败兴地从她身上起来,随手往肩头披了一件杏黄色的中衣坐起,清了清嗓子道:“来人,去传御医!”

    “遵命!”李玉在帐外应了一声,立即派人去请,正在这时,只见文浩带着茗慎已经闯进了寝宫,于是急忙上前阻拦道:“慎妃娘娘,皇上还没起,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文浩一把将李玉推开,让茗慎顺利的走进了寝殿之中。

    茗慎对着帷帐之内的黄色身影下跪,声音平静无澜道:“臣妾叩见皇上,请皇上将秋桂放出暴室!”

    文轩被茗慎撞见此景,倒是露出几分尴尬,但后面看到文浩也跟了过来,当下怒从心起,叱道:“越发不懂规矩了,养心殿也是你们能闯的地界?就算慎妃不懂,四弟你也不懂吗?”

    “皇兄恕罪,臣弟无心打扰,只是慎妃娘娘爱惜奴才,所以请臣弟来帮着说情,皇兄就把暴室的那个奴才放出来吧!”文浩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文轩,又十分疼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茗慎,她的丈夫在同别的女人缠绵,她却只能怯怯的跪在帷帐之外,一定会很心酸吧。

    “慎妃,是这样吗?”文轩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略带轻佻的伸出指尖,一把勾起她的下巴问道。

    茗慎仰望着他的脸,清澈的眸中带了几丝恳求。“回皇上的话,的确如睿亲王所说,因为事出紧急,臣妾才冒失闯进,臣妾哪里会想到……皇上正在与她人恩爱,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勿要怪罪。”

    “起来吧,以后想做什么直接跟朕说,麻烦外人多没意思。”文轩冷瞥了一眼文浩,伸手将茗慎拉起,又转头对外吩咐道:“李玉,传朕旨意,将秋桂放出暴室,送回翊坤宫。”

    “遵命!”李玉急忙吩咐人出去,只见御医走了进来,又硬着头皮的回来禀告:“启禀皇上,御医到了。”

    “传进来吧!”

    “是。”

    御医走了进来,匍匐在地上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叩见慎妃娘娘,叩见睿亲王殿下!”

    “起来吧”文轩指着床上的灵犀,不耐道:“瞧瞧她为何昏厥,看看还能不能救?”

    “谨遵圣谕。”御医上前把了把灵犀的脉搏,然而见茗慎也在这里,面上便露出了为难之色。

    “她怎么样了?”茗慎望了眼昏睡中的灵犀,眼底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这……”御医面上的为难之色更浓,于是把询求的目光看向文轩,请示着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文轩随口道:“说吧,无碍!”

    御医得到了许可,娓娓道来:“回皇上和慎妃娘娘的话,灵犀姑娘已经怀有身孕,只因她的身子原本就嬴弱,所以体力不支,导致昏厥,若是想要保全龙胎的话,只怕不宜在……”

    “嗯,朕知道了,给她多开几幅养胎补身的药,别怠慢了。”文轩淡然吩咐,阴寒的眸子依旧一片冰冷,丝毫没有要做父皇的喜悦。

    “遵命,微臣告退。”御医抹了抹额头虚汗,如获大赦般退了出去。

    太医走后没多久,灵犀便悠悠转醒,娇唤了一声“皇上”,却猛然发现茗慎也在这里,脸色顿时充满了尴尬和惶恐:“慎妃娘娘恕罪……”

    “你又没罪,本宫恕你什么?”茗慎微眯了双眼,冷笑。

    “皇上……”灵犀一双水漾的眸,茫然无措盯着文轩,问道:“灵犀刚刚是怎么了?”

    文轩淡淡一笑,答道:“你福气好,怀上龙种了。”

    “真的!”灵犀兴奋的捂住想要惊叫出声的嘴,连忙裹着蚕丝被在床上叩首:“奴婢福气再好,也是靠皇上隆恩眷顾才获得的,奴婢应该多谢皇上。”

    “奴婢?”茗慎蹙眉,僵硬片刻,这才想起灵犀至今都还没有位份。

    到底与她主仆了一场,如今她也算是名正言顺了,不若今日替她讨个恩典,也算是断干净了昔日的情意。

    “皇上,灵犀如今都怀上龙种了,不如您就赏她个名分吧。”

    “既然贵妃如此大度,那就封她为贵人,还住在你的宫里吧!”文轩面色轻沉的说道,试问天下间,会有哪个女人遇见这种情况而完全没有一丝醋意?而且还要替别的女人讨名份,可见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奴婢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恩典。”灵犀连忙谢恩,眸中流光灼灼闪烁,喜悦难掩。

    文轩勾唇冷笑道:“都封了你位份,干嘛还一口一个奴婢,不嫌矫情吗?”

    灵犀有些羞赧,只轻声道:“奴婢不管处在什么位置,永远都是皇上和慎妃娘娘的奴婢。”

    “嗯,你倒是比你主子乖多了,李玉,传轿撵送犀贵人回去,睿亲王也下去,朕有话要单独跟慎贵妃说。”文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茗慎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之色。

    文浩担忧的看了茗慎一眼,默默退出了养心殿,此时的寝宫里只剩下文轩和茗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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