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这话的时候，陈默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

该死，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生病就停不下来，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一个临界点之后才会好转，没有中途好转的情况。“咳咳咳……咳咳！”咳嗽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只会越咳越严重，不会有好转的说法。

“不录了，我们今天直播就先到这吧。咱们先回旅馆吧。”

卢禅见此直起了腰板，猛然蹙起了眉头，抬手想要拿过陈默手中举着的摄像机。这小孩，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知道眼前的青年很厉害，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都要厉害，但是也许是他年纪比他大上小十岁，所以他一直有点把陈默当幼小的弟弟来处的。虽然这段时间都是陈默在保护他。但是说到底，陈默还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孩子，哪怕他表现的再成熟。

但成熟这个词用在少年人的身上并不是什么好词，如果可以，谁不想一直都天真阳光，被宠着长大，以后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别人，被所有人喜欢。一般少年早熟都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长起来。但谁不想要阳光呢？他十八岁各个片场跑，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一个人对着春晚过节的时候，谁不想有人守护呢？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早熟，让他在见到陈默的第一面，就感觉到一种熟悉感。

那种游刃有余处理任何事情的能力。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向他靠近。可能就是同类相吸吧。人群中你总会被和自己性格磁场相似的人所吸引。淋过雨的人总喜欢给别人撑伞，他也不例外。他承认他在见到陈默的时候，是想要帮他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十七八岁。

当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说来可笑，他前段时间处于人生最低谷，自己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居然还想着去拉不认识的人一把。虽然后来相处下来，基本上都是陈默在帮他……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陈默经历过什么，才会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变成今天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仿若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模样。

这段时间陈默一直给他一种很可靠，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感觉，总之仿佛没有弱点一般，以至于他很多时候都忽视了，陈默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要不是他此时生病，加上可能喝了不少酒，有点昏沉的样子，他可能都不会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这孩子比他还能掩饰自己。

“别说话了，你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再说话你想要你嗓子废掉吗？”看着陈默避让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镜头，对着直播的屏幕说道：“抱歉，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理解一下，我带摄影师公寓休息了，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嘿，那今天咱们没有素材啊……”

“行了，你闭嘴，你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内。

“讲台？原来如此吗？不过这么严重的话，讲台的粉笔灰尘是有多大啊。”

“只有我突然get到一个华点吗？讲台的粉笔灰都多到了这种程度，那今天现场，粉笔和黑板摩擦是不是都出火花了啊？得写了多少字，用了多少粉笔，才会有这种堪称雾霾效果的粉尘啊。嘶……我突然对现场更好奇了怎么办？！救命！”

“啊？为什么不说，卢禅你让摄影师说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现场的。”

“啊啊啊，不要关直播啊！我们乖一点，不说话就好了，你别关直播啊！我们不问摄影师了还不行吗？你带我们去M大周边看一看不行吗？我要哭了！不然感觉就这么走了好可惜啊！！”

“是啊是啊！卢禅你之前说等摄影师回来，我们就会带我们去学校周边看看的！！”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卢禅对着屏幕，微微皱眉说出的那番话。

见此，网上的网友虽然是一整哀嚎声，但看卢禅严肃的样子，大部分人还是表示了理解。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后，大家也都放弃了。

“啊啊啊……ε＝ε＝ε＝(#>д<)?好可惜啊，好吧，虽然很不舍，但是也表示理解，生病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卢禅照顾好我们摄影师啊！感觉确实感冒挺严重的。让他多喝热水，多休息。希望他明天的病就能好，明天直播的时候见啊！！”

“理解，理解，摄影师好好休息。”

“再见ヾ(￣▽￣)Bye~Bye~呀，大家都早点休息啊，晚安晚安！”

“休息啥呀，我猜你们都是换一个地方吃瓜了。”

“人艰不拆，前面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抱抱摄影师，不难受了昂，早点休息，晚安。”

“搞什么啊！我等到现在，结果就这，白白让我等了这两个小时了！”

“前面的别那么大的戾气，人家生病了，休息也正常吧。没有人有义务必须来回答你的疑惑吧。”

“虽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我也感觉，总感觉有种特别巧合的感觉，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知道黎曼猜想被证明出来之前，一直都在关注卢禅和摄影师被黑的事件。应该有不少人都记得卢禅白天的时候被黑的有多狠吧？到晚上这事情就被解决了，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上面就出手肃清评论了。之前我们都猜测是不是卢禅有后台，或者就是摄影师有后台。”

“对对对，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件事，当时我们分析卢禅有后台的可能性不大。多半能让上面出手的，只能是摄影师这边了。因为摄影师的消息在网上被保护起来了，基本上搜不到丁点相关的信息。我知道有不少人是之前关注过这个节目的，都是奔着吃瓜来的，你们去搜一下，看看是不是搜不到这个摄影师的消息。当时我们就猜摄影师肯定是个大佬。”

“对，而且，这个摄影师不露面的，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摄影师说自己是离的讲台近，才粉尘过敏，呼吸感染，虽然很合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都是A大的，都在M大参加会议……”

“卢禅还有摄影师，晚安呀。各位朋友，下个吃瓜点见！”

“再会！我去别的地方吃瓜了！”

就在弹幕上网友们刷着自己的看法和评论，一条条评论刷过，在跟卢禅和摄影师告别的时候。

……

“你好帅哥，今晚有约吗，我们能坐在这里吗？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恰在此时，直播的镜头扫过几个女生的身影，金发碧眼高鼻梁，典型的西欧女人的长相，应该是D国人。但此时说与陈默他们说话的时候却用的是带着些口音的英语，似乎是怕两人听不懂D语。

弹幕寂静了一瞬后。

“哇喔——！刺激！这是搭讪吗？？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搭讪的现场唉？居然还是外国妹子的搭讪。”

“唔，好刺激！都是美女唉，身材好棒啊！这就是帅哥的待遇吗？！慕了慕了！”

“是搭讪卢禅吗？不过想想卢禅那颜值，好想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唔——好像不是，她们好像搭讪的好像是摄影师？”

“卧槽！难道摄影师也是个帅哥？！”

……

“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感觉很眼熟，要不要去隔壁酒吧喝……”

陈默在几人出声的时候，也下意识抬起头偏头看了过去。

那一瞬间，艾尔薇几人都陷入了实质的沉默，为首的女生说道一半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中。

“卧槽！！！是……是您！”

反应过来，有个女生没忍住，直接爆了出口。

但反应过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底有着尴尬。

或者说几人都有些尴尬。

无他，

眼前这人她们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微卷凌乱的碎发微微搭在金丝边眼镜上，遮住了些许的眉眼，带着书卷气和儒雅的距离感，一双让人映像极其深刻的丹凤眼，几人记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哪怕拍不清楚，她们也不死心对着转播屏，拍摄了好几张照片。

这……这不就是，她们今天听的那场惊人报告会的导师吗？！

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

她们干了什么？！

她们刚刚对这位大佬说了什么？！天啊，上帝啊！她们刚刚究竟干了什么，现在倒回去重来还来的及吗？如果我做错了上面，请让上天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社死搭讪了恨不得顶礼膜拜的大佬啊！！！

天啊，大佬不会觉得她们很随便吧。救命！

眼前这位，这……这可是解出黎曼猜想的大牛啊，说来还算是她们今天报告会的老师，救命，她们刚刚是在泡/老师吗？！！

她们简直big胆了！！

艾尔薇将坐在陈默座椅扶手上的屁股微微挪开，拿着咖啡，还没搭到陈默肩膀上的手臂尴尬的收了回来。

“居……居然是您！”

“啊啊啊啊，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您！”

我敲！

你们住嘴啊！

“抱歉，对不起(＞人＜；)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们下午刚刚看过您的报告会……没想到您会在这里，您是刚刚结束庆功……”的酒会吗？

陈默看到几人的神色就知道不好，幸好他反应迅速，关掉了直播。

不过这一瞬间的刺激，他酒也快醒的大半了，摸了摸微微发麻的头皮，冲几人露出礼貌的笑容。

……

直播间一瞬间黑屏。

【主播已下播，欢迎下次再继续观看。如果下次还想找到直播房间号，请点击右上角的关注，点关注，不迷路。】

偌大的屏幕上只剩下这一个框框和观看直播的众人面面相觑。

“我擦我屮艸芔茻！！！”

“庆功什么？庆功什么啊？！！你倒是继续给我说下去啊！！！”

“我有一个大胆的联想……”

“啊啊啊啊，直播你为什么给我关了啊！！你有本事关直播，你有本事打开啊！！！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你给我断了！！啊啊啊，我要杀和你拼了！！”

“我去！！！我这是吃到了上面惊天的大瓜，原我的脑子，我突然联想了好多，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沃曹磊！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上面会下场肃清评论了。”

“唉？他们在说什么啊？不是，你们又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这几个小姐姐语气这么激动啊？我没看错的话，她们表情好震惊的感觉。有没有英语好的翻译一下啊？原谅我听力太拉了，没太听懂发生了什么！”

“嘶！感觉事情不简单，她们为什么会对摄影师这么尊重啊？哈哈哈，我感觉她们一开始好像是想要搭讪摄影师，但看到摄影师的样子后，突然就不敢了的感觉。哈哈哈哈，我应该没看错吧。”

“重点不应该是报告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