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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6章 第 26 章

    作品:《杭十七不是哈士奇

    杭十七想起这里兽人比他大一圈身材,还有尖锐獠牙和利爪。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蠢错误。他看到对方和自己模样相似,就先入为主地把对方当成了同类。

    后来这个说法被敖镜承认后,他就更没了怀疑,即使发现这里兽人和自己无论是习性上还是认知上,都和自己有很大不同,也坚定地把这些归因于个体差异。

    可实际上,他们并非同类。他是哈士奇,是精力旺盛雪橇犬。对方是狼,是凶猛肉食动物。

    其实这件事在很多地方都有过提示,比如他们冬季狩猎,吃生食。比如他们拥有比自己大一圈体型,以及尖牙和利爪。比如他们崇拜月亮,喜欢对月长嚎。

    是他下意识地带着先入为主观念,把这些细节都忽略了。

    霜狼?等等,霜狼!一道惊雷劈开杭十七混沌记忆,把他牵回他玩得早就忘在脑后任务上:

    杀死北境狼王。

    他隐约想起,北境狼王所属兽种,好像就是霜狼。

    已知,霜狼一族是北境王族,敖梧是霜狼老大。那敖梧岂不就是——

    “那你就是北境狼王?”杭十七揪着敖梧衣服问。

    “笨蛋。”敖梧说。

    杭十七刚以为是自己想差了,就听见对方说:“才发现吗?”

    居!然!真!!是!

    杭十七吓得全身狗毛倒竖,他居然一直跟这么危险任务目标共处一室?要是被对方知道自己是来刺杀他,他估计就真要沦落为敖梧口粮了!

    杭十七努力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暴露身份行为,可是不管怎么回忆,脑海里都是一团浆糊,只记得自己在敖梧面前,抢了他床,拆了他训练场,吃他鸡腿,用他伤药,调戏他人,还在他面前大吼大叫……

    最后杭十七把今晚对话在脑海回放一边,得出一个结论,先前他可能确实没暴露身份,但就在刚刚,他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杭十七绝望地看着敖梧冷峻脸,张了张嘴,心虚地干笑着:“这么巧啊,我也是霜狼,嘿嘿嘿。”

    敖梧不说话,仍用一双绿幽幽眼睛盯着他。

    杭十七装模作样地仰起头,学狼叫:“嗷嗷嗷嗷呜?”

    然后他再次被敖梧叼起来,丢在床上。

    有狗活着,但它已经死了。

    杭十七这样想道。

    敖梧醉了。

    他对月光十分敏感,绝大多数霜狼在满月只会觉得兴奋,敖梧却是实打实地,可以会醉到意识模糊。这取决于他在月光下待得时间长短。

    敖梧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除非必要,月圆这天他都会尽量避免被月光照射。

    但今日是一年一度冬狩庆典。他不能太早离场,会引人怀疑,只得强撑着神志,坚持到庆典后半段。

    他是醉了,却也在人前也竭力维持着平日模样,绝大多数人甚至以为他根本没有醉月反应。但在亲近人面前,他伪装已经撑不住了。

    尤其回到帐篷以后,心神骤然放松致使他行为和一个普通醉鬼一般,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仿佛被一个没有智力怪物支配着,行事全凭本能。就像此刻,他根本无法把杭十七前后说话连贯起来,他只是觉得这家伙仰着脖子嗷嗷呜呜样子,傻得可爱。

    敖梧变回人形,自己也坐到自己榻上,醉月使他觉得困倦,想早点休息。

    杭十七略略松了口气,他这是糊弄过去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敖梧傻乎乎这么好骗。不过没当场一口咬死他,应该就是没事了。

    杭十七也跟着变化成人类样子,大家都做人类,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像是对方食谱上一盘肉。哎,可怜他一只狗混在狼群里,除了模样,真是没一处像得地方。以前不知道时候,没注意,以后还是得学学人家霜狼样子,防止暴露身份才行!

    杭十七坐在床边反思自己,没留神敖梧突然从身后伸手把他按倒。

    “睡觉。”敖梧眯着眼睛说。

    炙热呼吸打在杭十七耳后,让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身后人犹不知足,一手垫到杭十七脑下,一手揽住他腰,把人往怀里拉。

    “喂喂喂,你干嘛?”杭十七被吓了一跳,被抱一下他倒是无所谓,但这种禁锢姿态,让现在做贼心虚他非常不适。

    “你不是从来不跟我一起睡觉吗?现在这是干什么?我不困呢,我还不想睡觉,你别非拉着我一起睡。你睡你床我又不跟你抢,我今晚睡地板总可以吧。”

    杭十七一直挣扎,让已经闭眼准备睡觉敖梧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他把人翻过来,过近距离让两个人唇间产生一次事故性剐蹭。

    杭十七仿佛被按下消音键,蓝眼睛睁得滚圆,一瞬不瞬地瞪着敖梧。敖梧垂下眼睛,看自己不小心蹭过柔软,试探一般,再次贴了上去。

    起初只是下意识一个动作,浅尝辄止。可当鼻尖嗅到杭十七身上散发出来,甜香味道,喉咙便觉干渴,动作逐渐失控。强势地用舌尖撬开蚌壳般紧闭嘴,在温软内部里搜刮起来。

    “唔!”杭十七吓得僵住,平时活跃大脑,这会儿像是载荷过重一般,运作得像老奶奶过马路一样迟缓,经过一个世纪复杂分析运算,终于得出了结论:敖梧是在亲他!

    得出结论杭十七努力思考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敖梧疯了,但是敖梧堪称凶狠吻让他大脑有些缺氧,没有办法顺利得出结论。

    万幸,敖梧在一吻过后,没有继续攻城略地,只是占有欲十足地用手勾着杭十七腰,陷入沉睡。

    杭十七全身僵硬地躺了一会,感觉到腰间力度逐渐松开,立刻连滚带爬地溜出帐篷。

    敖镜全身裹着黑色遮光长袍,潜伏在敖梧帐篷外。他是少数知道敖梧醉月严重人。在庆典上他就一直小心注意这敖梧状态,敖梧回到帐篷时,他已经带着几个心腹悄然守在这里。

    敖梧平日里实力强大,警惕性强,刺杀他和找死无异。但醉月以后,却会陷入沉睡,天亮之前,打雷都叫不醒,必须仔细防守,防止任何人潜入。

    敖镜没等到潜入人,却看见杭十七从帐篷里慌里慌张地地跑了出来。

    敖镜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把这茬忘了,老大现在有伴侣了,但是对方好像还不知道他醉月醉得很严重。他别是把人给吓着了吧。

    敖镜赶忙出面,拦住杭十七,关心道:“你怎么了?”

    杭十七抬起头,没有注意到敖镜奇怪着装,满脑子都是刚刚敖梧亲他时候混乱场景,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敖镜胳膊:“怎么办怎么办,敖梧疯了!”

    敖镜这时才看清杭十七情况,只见他白皙脸上晕起两团酡红,嘴唇微肿,泛着水光,衣服也有些凌乱,露出一片精致锁骨。

    敖镜别开眼,不敢再看,只能含糊劝道:“别慌,老大应该只是醉了”

    “醉了?他今天没喝酒啊?”杭十七瞪着敖镜,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表情。

    “不是醉酒,是醉月。我们族中,有一部分人对月光格外敏感,在满月这一天,被月光照射,就容易产生类似醉酒症状。”敖镜想起杭十七一只流落在外,或许不清楚这方面知识,给他解释道。

    说完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句:“这事对外是绝对保密,你知道就好,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

    “哦哦!原来这样啊。”杭十七点头保证:“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杭十七心里暗自盘算起来。关于敖梧一晚上种种不正常,在杭十七这里都有了解释,他原来是醉了啊!杭十七又想起,有些人醉酒后,会忘了那段记忆,说不定敖梧醉月也会,那自己之前暴露身份说过蠢话,不也就不担心被人发现了?

    “那他明天起来,还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杭十七满脸希冀地问。

    “应该是不记得了。”敖镜想起敖梧每次庆典过后,第二天醒来,都会问自己前一天情况。

    “那可太好了!”杭十七整个人都好了,心也不慌了,脸也不红了,被亲事情也跟着抛到脑后了。

    “什么太好了?”敖镜不解地问,他以为杭十七问那个问题是因为刚刚杭十七被老大占了便宜,那按理说,老大记得今晚事情,他明天才更好找老大讨公道,结果他竟然希望老大不记得这件事吗?难道杭十七对老大根本没有动心,老大还在单相思?

    “没事,他就是说了几句胡话,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杭十七半真半假地说。

    敖镜一看就知道杭十七撒谎,但老大感情自己也不好胡乱插手,便装傻没有追问。

    “你一晚上都守在这里,不回去睡觉吗?”杭十七不太想回帐篷里,便倚着帐篷和敖镜聊天。

    敖镜:“今晚是老大防备最薄弱时候,我必须守着,防止有人心怀不轨。”

    “最薄弱时候?”杭十七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是了,敖梧醉了,对周围全无防备,连神志都是混乱,如果要刺杀,确实是很容易得手。

    杭十七猛地想起,自己不就是要来刺杀敖梧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而且他就住这里,敖镜在外面守夜,不会防备他,敖梧在里面沉睡,同样不会防备他。如果他要动手,敖梧几乎必死无疑。

    这个念头一起,强烈,想要执行任务**就盖过了一切。杀了敖梧!杀了北境之王!杭十七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

    “困了,我也回去睡了。”杭十七说着转身返回帐篷里。

    敖镜奇怪地看了杭十七一眼,总觉得他说话语气不如平时那样欢快有活力。有点别扭。

    不过敖镜觉得应该是自己多虑了。一个人说话语气会受到心情影响。杭十七或许只是被吓坏了,所以显得有点呆。

    杭十七朝敖梧睡觉床走去。不像平时那样吵闹,而是垫着脚,猫儿一样,轻轻逼近。

    敖镜说得没错,敖梧是醉后睡得很熟。

    不像平时,只要一靠近,敖梧就会警觉醒过来。这次杭十七走到床边了,对方呼吸声依旧平稳而悠长。

    他还穿着庆典时一身猎装,黑底金边云纹秀线,华美威严,只领口处松开两粒盘扣,露出突起喉结和蜜色胸膛,随着呼吸,慢慢起伏。

    如何刺杀一个比自己厉害人,杭十七在地宫是学过。从潜入时走路方式,到刺杀时选择位置。但现在并不需要这些技巧。

    敖梧睡得很熟,他要杀对方,简直易如反掌,甚至杀完人后,还有一整晚逃跑时间。他随便编个什么理由离开,敖镜根本不会怀疑他,其他人更不会发现。

    缪缪不在,那笨鸟半夜总喜欢溜出去玩。天亮才回来补眠。

    杭十七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匕首。刀面因为淬了剧毒,泛着幽幽蓝光。这种毒来自南夏梦魂蝶,这种蝶能发散一种粉末,少量粉末会使人昏睡,大量粉末则能让人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而毒液是把大量粉末溶解提纯浓缩过后。抹在匕首上,几秒之内,就能杀死一头牛。至于杀人需要几秒,杭十七不知道。他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杭十七握着匕首,意识还是清醒,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走向敖梧,只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他靠近敖梧走路姿势逐渐变得有些别扭,就像是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他,一个说杀,一个却不愿意。杭十七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本意。

    是想杀他吧,为什么不呢?任务不就是必须应该完成吗?况且等自己杀死敖梧后,就不用再呆在冰天雪地受冻,不用在忍受敖梧时而蛮横粗暴行为,他可以回南夏尽情吃鸡腿,一天吃二十只也没有人管。

    可是,杭十七脑海里闪过敖梧那天拿出珍贵药粉敷在自己伤口上情景。明明只是个皮外伤,他却把救命药拿给自己用。

    还有那天他一脸担心地跳入河里救自己。他朝自己发火样子。杭十七心里是明白。敖梧是在担心自己安全。记忆里,从没有人像那样担心过自己安全。

    他还会在尘西欺负自己时候出来维护自己,会在发现自己受罚后,偷偷帮自己出气。会……

    杭十七想起刚刚那个灼热滚烫吻,视线落在敖梧没有一丝防备睡颜上。心里漫上一丝异样情绪。

    想杀敖梧念头,和不想杀他念头在杭十七脑海里疯狂地撕扯,他像是分裂出两个自己,在拼命争夺着身体控制权。

    杭十七缓慢而僵硬地俯下身,单膝跪在床沿上,没拿匕首手按在敖梧身侧。

    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地,硌了一下他手心。杭十七低头看,是他送给敖梧冰魄,在深夜里,反射一点暗暗微光,散发出幽昙浅香。

    胸口金色狗链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叮叮铃铃得细碎响声。杭十七呼吸乱了。

    身体里力量还在撕扯,控制着杭十七,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匕首,贴近敖梧颈间。

    匕首刀锋极其锐利,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会像切豆腐一样,破开柔软表层皮肤,把毒素送进血液之中。

    停下来,停下来呀。杭十七终于分辨清楚自己真正想法。他不想杀敖梧。虽然他时常很凶,罚过自己,打过自己,克扣过自己晚饭,甚至他昨晚还莫名其妙地亲自己。可杭十七心里并不讨厌他,毕竟不管怎么说,敖梧都接纳了他,给了他一个可以落脚地方。

    比起那个奇奇怪怪遮遮掩掩地宫,他内心更喜欢这里,至少在这里,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做自己。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杭十七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己身体,但另一股力量却霸道地支配着他身体和意识,反抗念头一出现,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疼。

    “呜——”杭十七死死咬住嘴唇,犬齿刺破柔嫩唇瓣,腥咸味道涌进嘴里。

    【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真似幻。

    【这样很痛苦不是吗?你只要把自己交给我,就不会再痛苦了。】

    “不要!”杭十七倔劲上来,死命地和脑海里另一股力量抗衡:“这是我身体,我意识,你滚出去!”

    【呵,你忘了以前教训了吗?】那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同时杭十七头痛也更加剧烈了,像是有人把钻头从头顶扎进去,用锤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

    “啊!”杭十七痛苦地抱着脑袋摔在地上,匕首也落在一边。杭十七痛得两眼发黑,却又觉得意识前所未有清醒。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一直潜伏着另外一股力量,企图控制他,操纵他。

    就连现在这样痛苦感觉都显得有些熟悉,仿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和对方对上。

    杭十七脑海里闪过一个空荡荡房间,他想起来了,以前在地宫里,每一次当他表现出人性一面时,那些人就会把他带进一个堆满石头房间里,用奇怪咒语控制他。那时,他也是这样痛得在地上打滚。

    【想起来了吧?这样滋味好受吗?我也不想这样惩罚你,我孩子。】

    确实,只要放弃自己意识,只要顺从那些人控制,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但同时,他意识就会完全被那股能量吞噬掉,变成一个毫无知觉傀儡。

    杭十七不想当傀儡。不想杀敖梧。他想当活着人,而不是别人手里杀人刀。

    “我可不是你孩子,你是茧鼠,而我是哈士奇。从我离开地宫开始,我和你们就没关系了。”杭十七用手握住胸口链子,一股温柔力量缓解了来自头顶剧痛,就和在地宫中无数次救下他时一样。

    【哈士奇,你不是霜狼吗?】那声音停顿了一下。

    【算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你要知道,你和我们羁绊是刻在你灵魂里,你只能服从,永生永世,在我手下做一只听话狗。】

    听话是不可能听话,他杭十七这辈子都不可能听话。

    “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所有狗拴上链子,就安全了。至少哈士奇不是。记住了,我外号叫做‘撒手没’!”

    “铮”脑海里似乎有一根拉扯线断开了。疼痛消失,控制着杭十七力量也消失了。杭十七倚在床边,脱力地坐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缓缓地,咧嘴笑开,对着虚空,比了个中指。

    想控制我,下辈子吧!呸!杭十七思路清明起来,虽然记忆仍旧只有一年份。但他已经明白,那些在地宫里给他布置任务,训练他人,应该就是现在控制他人。先前失忆,或许也和这些人有关。

    杭十七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被他随时脱下来,丢在一旁。他缓了口气,从一旁地毯上捡起匕首,收进空间。

    “你运气真好,要是来是别人你就没命啦。”杭十七躺到敖梧旁边,对着正在沉睡敖梧自言自语:“所以我没杀你就是救了你,以后我可就是你救命恩人了!奖励一百个鸡腿不过分吧!”

    说完他先是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又惆怅地叹了口气,他是杀手事情他又不可能真告诉敖梧,不然对方可能非但不给他一百个鸡腿,还会把他炖成一锅狗肉汤。

    作为杀手这个秘密他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和他是二哈事情一起。从明天起,他就是一直纯得不能再纯混血霜狼了!

    ***

    南夏,地宫中,石室内。

    几十个年轻人围坐成圈,中间是一个晶石砌成祭台,上面刻满诡异繁复花纹。正中间一名鹤发苍颜老者盘膝坐着,眼睛紧闭。

    忽然,老者全身一颤,睁开眼睛。

    围坐一圈年轻人齐齐吐出一大口血。

    老者震惊又不甘地捂着胸口,轻咳几声,喃喃道:“怎么可能,居然失败了?”

    “老师?”为首青年撑起身走到中央祭坛上,单膝跪在老者面前,关心道:“您没事吧?”

    老者摆摆手,眼里带着深深惋惜:“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茧兽人能够脱离我控制。白白错过一个绝好刺杀机会!”

    那青年脸色微变,没想到反噬原因竟然是这个:“这怎么可能,茧兽人不是早就被抹除了自我意识,怎么可能脱离控制呢?”

    他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用拳头猛敲手心,问:“是那个叫杭十七?”

    他记得,最新放出去一批茧兽人里,杭十七一直是个异类。他被清除自我意识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经常脱离控制,后来专门给他又做了几次意识清洗,本以为已经没问题了,没想到……

    “就是他。”老者叹了口气:“是我贪心了。按说样品出错,就应该立刻销毁。但是他兽形和霜狼这样相像,又拥有罕见自然之力,体质也是上佳,我便想着,留下他,或许能用……”

    “这怎么能怪老师呢?老师已经给他进行了多次意识清洗,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留意识。”那青年连忙说:“他身份去刺杀狼王本是最合适,如今失败只能说是天不佑我族。绝不是老师您问题。”

    老者听得受用,脸色缓下来,摸摸下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刚刚我试图控制杭十七时,从他脑海里得到一个至关重要信息。北境狼王敖梧在月圆之夜,如果接触月光,会产生醉月反应,陷入昏睡,这是我们动手绝佳时机。”

    青年眼睛一亮:“那我们只要另外找人,接近狼王,在下次月圆之夜引他出来,岂不是就可以以轻易将他除去。”

    “不错。书锦,”老者唤了声青年名字:“这次你亲自挑一队茧兽人陪你北上,扮做走商前往月华城。你们此行任务有二,第一,找机会接近杭十七,重新对他建立控制,把人带回南夏,第二,在下一个满月之夜,杀了狼王。”

    “是!书锦必不让老师失望!”青年明白,这样任务代表着老师器重,也是他表现自己机会。只要杀了北境狼王,他们计划就成功了一大步,他就是茧鼠一族功臣,在和师兄弟们争夺继承人位置上,又多了几分胜算。

    既然要做任务,当然要尽可能万无一失,书锦仔细考虑一番,说道:“只是月华城规矩森严,就算我扮做走商,混进城里,也很难接近北境狼王。”

    老者拿出一枚月牙形状玉符:“你放心,你是我学生,我不会让你冒险。你拿着这枚信物,到霜狼一族长老堂,自然有人接应你。”

    书锦结果手里月牙玉牌,讶异道:“是霜狼一族长老堂人?他们七王族兽人不是一向都自视甚高吗?怎么会和我们合作?”

    老者:“傻孩子,人心皆有私欲。就算是王族之人,也并非人人都拥护王族统治。多得是身不由己,求而不得,想要毁了它人在。”

    书锦犹豫着:“可此人毕竟是霜狼一族,可信吗?”

    老者摇头:“连自己族人都能出卖,这样人自然不可信。我们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顺手将人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敖梧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醉月第二天,并不会有喝酒一样宿醉头痛,反而会因为高质量睡眠,而神清气爽。

    敖梧起身时,手指抓到一个毛茸茸物什。

    扭过头,看见杭十七面朝自己方向盘成一小团,自己抓到,正是他尾巴。

    被揪住尾巴杭十七并没有醒,翻个身把尾巴往怀里一卷,不满地咂了咂嘴巴。

    他昨晚耗尽了精力,这会儿正困得厉害。

    杭十七本是背对着敖梧,这一翻身,便将正脸转露出来。

    他嘴唇红肿,上面隐约可见咬.痕,衣服胡乱丢在地上,身上未着寸缕。

    敖梧看得呼吸一窒,僵硬着动作扯开被子盖到杭十七身上,努力回忆昨晚情况,他记得自己把杭十七带回房间,两人似乎聊了几句,内容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最后似乎是要睡觉……

    记忆碎片在敖梧脑海里浮现敖梧想起自己昨天睡前似乎吻了杭十七,不是那种浅尝辄止吻,而是那种贪婪地,霸道地,想把人拆吃入腹一样吻。

    敖梧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唇,那种唇间柔软触感和萦绕甜香气味,似乎还能回忆起来。像他证明,他记起这些并不是一场虚无缥缈梦。

    敖梧穿上衣服准备下床,忽地瞥见床脚皮子上沾着一点蓝色荧光。立刻警觉起来。

    身居王位,注定要面临数不清恶意和无孔不入刺杀。辨识毒素也就成为了一项基础课程。

    敖梧拿出一张娟布,捻起皮毛上蓝色。凑近鼻尖仔细嗅闻——是梦魂蝶淬出毒素。梦魂蝶栖息于南夏,并不罕见。但是这样梦魂蝶毒液一滴,就需要提取成千上万只梦魂蝶蝶粉反复淬炼,造价极其昂贵,不是一般身份能够拿出来。

    这种毒液一般不会单独携带,而是涂抹在利器上,再刺入目标要害,就可以在极短时间悄无声息地带走别人性命。

    这么说来,有人昨晚,带着淬毒武器,成功潜入他帐篷,并短暂停留过。

    敖梧把敖镜唤进帐篷,开门见山地问:“这帐篷昨晚有谁来过吗?”

    敖镜:“没,昨晚很平静,就您带着杭十七回帐篷没多久,他出来过一趟,他那会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和我聊了两句,又自己回去。之后就没人来过了。”

    “也就是说,昨夜,如果有人刺杀我,这个人只可能是杭十七。”敖梧对敖镜是充分信任。这样说来,昨晚只有自己和杭十七在帐篷。敖梧想起,杭十七在来北境之前,似乎确是在南夏生活过一段时间。

    “昨晚有人刺杀您?”敖镜心头揪紧,猛地抬起头来,手按在膝盖上:“是属下失职,老大您有没有受伤?”

    敖梧在醉月以后状态敖镜是见过,几乎算得上全无防备,如果真有人绕过了自己守卫潜入帐篷,敖梧可以说得上是任人宰割。

    “他没有动手。只在我在床脚发现了一点断魂蝶毒液。”敖梧说着,余光却瞥向仍在被窝里熟睡杭十七。

    “断魂蝶!”敖镜倒抽一口冷气,同时不由自主地后怕起来。幸好是没动手。不然老大要真是出了事,他万死难赎。可对方为什么都走到床边了却没动手呢?敖镜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杭十七,总不会是他把毒带进来恶作剧吧?可他那一穷二白样子,到哪弄这么昂贵毒素恶作剧呢?

    即使到了这会儿,敖镜也没有怀疑杭十七真会对老大不利。他那副没心没肺样子,绝不是一个受过训练刺客会有,就算是演戏,也很难伪装到这种程度。

    不过所有证据都指向杭十七,敖镜自然不能太过懈怠:“属下会仔细审问,调查清楚。”

    “不必,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敖梧说。

    敖镜着急起来:“可不查清楚始终是个隐患,万一下回……”

    “我就是要等下回。”敖梧打断了他:“对方既然已经知道我会醉月,必然会再找机会动手。我只管好好等着就是。”

    “是。”敖镜明白了敖梧意思。他是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守株待兔:“那杭十七他……”

    “自然还是留在我身边,他既然当众送了我幽昙冰魄为礼,我也收下了。就代表对外承认了他是我未来伴侣。”

    敖梧:“您不担心?”

    “担心什么?杭十七是杀手?”敖梧想起杭十七跟自己打听狼王身份时憨憨傻傻模样。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轻笑。如果杀手真是杭十七话,那他或许要对背后之人说声感谢了。

    敖梧破天荒没叫杭十七起床,放任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敖镜来报告,说可以出发了,才隔着被子拍了拍杭十七,唤他起床:“醒醒。”

    “嗯——”杭十七发出一声长长鼻音,舒展着身体翻滚一周,才缓缓睁开蓝汪汪眼睛:“早啊,敖梧老大。”

    因为睡得太久,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奶里奶气鼻音。

    “不早了,该出发了。”敖梧已经换下了昨日华服,换上一身简洁猎装。

    “出发?”杭十七刚醒,脑袋还有些钝:“去哪?”

    敖梧:“今日回王城。你不是要去找北境之王吗?”

    “北境狼王不是你吗……”杭十七嘟囔着,脑袋蓦然清醒。昨晚发生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过,庆典,被敖梧带回来,发现敖梧身份,莫名其妙亲吻,不受控制地刺杀,费劲全力挣脱控制,直到精疲力尽地入睡……

    发生了这么多事,敖梧却连自己掉马了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敖梧果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事了!

    杭**喜,他是二哈事情没有暴露,是杀手事情也无人知晓。他只要假装成一只霜狼,忘记任务存在,不就可以留在北境,快乐生活了!

    “你知道了?”敖梧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知道?”

    杭十七故作淡定地恶人先告状:“昨天晚上你自己说啊。你这人太坏了,早就知道我找北境狼王,还故意骗我这么久。”

    敖梧瞧着他那转来转去不老实眼睛,也不拆穿他,顺着话反问:“那你现在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杭十七瞬间卡壳。什么事?不就刺杀你那点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听闻北境狼王高大威猛,实力超群,心中崇拜仰慕,想来拜会拜会。”杭十七开始胡说八道。

    敖梧揶揄道:“心中仰慕,是想给我生崽崽那种仰慕?”

    这回轮到杭十七脸红了。毕竟他可是清楚记得,昨天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家伙是如何按着他,说什么“你只能给我生崽崽”羞耻言论。

    “不是没有别瞎说,那只是一个夸张修辞!修辞懂不懂?”杭**声嚷嚷:“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俩生不了崽崽。”

    敖梧:“我是雄性,你是雌性,为何生不了?”

    “啥?”杭十七不是第一次听见“雌性”这个说法了,其他人说,他可以当做胡说,可敖梧不是个喜欢胡说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和这个词关系:“什么叫我是雌性啊?”

    敖梧知道杭十七在常识上有些空白,没想到他连性别认知都是空白:“雌性和雄性是兽人在男女之外另一种性别,因为从外表不好分辨,所以雄性兽人在出生时,脸色会纹一个牙形纹面,而雌性则没有。”

    敖梧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杭十七。

    杭十七愣住,然后光溜溜地跑到铜镜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没有,脸上光溜溜,只有额头上,有三簇火焰纹路。

    “这个算吗?”杭十七指着额头上纹路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不算。”敖梧残酷地说。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杭十七听见自己世界观噼里啪啦碎裂成渣,随着风一吹,连灰都不剩。

    当了十九年男人,他实际上居然是个雌性?

    “把衣服穿好。”敖梧提醒道。

    “哦哦!”杭十七这才手忙脚乱地到地上捞自己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那雌性和雄性除了脸色纹面,还有什么区别。”

    敖梧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道:“雌性能生崽崽。”

    生!崽!崽?

    这三个字在杭十七这里几乎成了一个魔咒,想象一下自己挺着肚子生崽样子,杭十七好不容易拼凑起来世界观再次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甚至不太优雅地揪着裤腰带,低头看了一眼,零件还在呀,他怎么好好,就变成雌性了呢?他不甘心地问敖梧:“会不会弄错了,就比如我出生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没来得及纹纹面。”

    敖梧:“这你不必担心。所有兽人降生时是兽形,必须有守护祭司从旁协助,完成第一次形态转换,不然无法存活。转换之后守护祭司就会把确认性别用纹面形式做上标记,所以凡是活着兽人,不会有错认性别可能。”

    杭十七愣愣地想,所以自己真是雌兽人?

    敖梧看着杭十七耷拉耳朵,顿了顿,说:“你要是觉得不信,等回了王城,我可以陪你去祭司堂,再确认一次。”

    “祭司还能看这个?”杭十七震惊。

    敖梧:“霜语可以。他能力是洞明。可以洞察过去,现在,未来。”

    杭十七:“过去和未来?这也太逆天了吧?”

    敖梧:“获取信息是需要付出代价,信息越具体,代价就越高。尤其是关于未来信息。”

    “哦。”这还比较合理。

    杭十七松了口气,并决定以后躲这个叫霜语远点。要是被对方看穿过去,那还得了,岂不是分分钟就知道他是来刺杀敖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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