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绿卷怎样哀求，星宇都执意要把她带回天国城，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逃避的。

“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求你了……”绿卷把头磕在他胸口，声音苦涩。

这样的请求星宇当然不会同意，伸手捋了捋萝莉的卷发，像一把秋天的干草，他说：“除了消息，你还有谁可以依靠呢？不要看我，一个萝奴是照顾不了两只萝莉的，你不回去，就成了没人要的野萝莉，没有四肢，又靠什么生活呢？”

“我吃的很少，喝汤就可以了，你把我放在箱子里，不会占地方……”

“不行。”

……

走出黑月森林，金色的阳光像瀑布一样坠落在面前，星宇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突如其来的强光里摇晃身体，他看到了脚下银光闪闪的砂砾，而河水格外透亮，让他情不自禁地捧起水激在脸上。

水里早已浸满了早春的凉意，一到脸上，便洗去了那些旧时光留下的浮灰，星宇拿潮湿的手搭在绿卷的额头上，为她遮住直泻而下的光芒。

月兽出现在天国城街道上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天人的警觉，几个穿黑制服的天人向星宇询问了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同时围拢过来许多看热闹的萝奴。

“既然你有实力击败凶恶的罪犯‘蓝先生’，说明你也有先生级的实力。”一只天人腆着肚子，毛茸茸的手指捏住一支钢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我只是参与……”

“你的情况我会上报，很快你就会拥有‘先生’称号了。”

“可是……”

“好了，星先生，这并不是赏赐，只是我们，嗯，是我们管理世界的一种方式，”天人发愁似的揉了揉眉心，又说：“当然了，你如果愿意为天人效力，我们会给你颁发‘皇家先生’的称号，那时你就可以享受种种特权，每年拿到三万金叶子的薪金，从此进入上流社会，意下如何？”

周围看热闹的萝奴纷纷赞叹起来，“喔噢，三万年金！”“这可是一大笔钱，可以在北区买一幢带泳池和高尔夫球场的别墅了。”“还可以时常光顾那些高级蛋糕店和服装铺子。”

可惜星宇对他们说的这些都不感兴趣，而且他很快就要返回黑月森林，所以婉拒了天人的邀请。

“真遗憾，不愿意为我们效力绝对是你最大的损失，记住，别和我们做对。”

被拒绝了，天人脸色不喜，再三警告了星宇不要妄图做出损害天人利益的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小插曲结束，星宇来到神泉流淌的广场，用泉水给绿卷洗了洗，果然不能使她复原。萝莉失落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走在街道上，她忽然用很轻的声音说：“我害怕。”

“别怕，如果小希不愿收留你，我会继续照顾你的。”男孩平静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一瞬间，酸涩而充实的感觉填满了胸膛。

再次见到小希的时候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过去的优雅体面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倚着门口、目光呆滞的小脑袋长身子的家伙。

昔日光鲜的衣服也不见了，浑身都是贫穷和腌菜的味道，衣襟上还留着隔夜的酒渍。他现在完全不干活了，全靠卖给灰先生的悲伤度日。

看到绿卷的时候，小希“啊，啊”的喊了两声，双手滑稽地举在半空中，整个人呆立原地，泪水从干涩的眼眶里流出，他反复念着：“这是真的吗？谁来告诉我呀！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她回来了，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照顾她，不愿意的话，我就带她走。”星宇干脆地拍拍他肩膀说。

“我愿意啊，可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小希变了腔调，他伏在地上，看着在酗酒和药品的侵蚀下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知道自己再也干不了体面的工作了，带着一个残废的萝莉，日子将会无比艰难。

“小希，”绿卷颤抖着声音说，“留下我吧，我吃的很少，我还会唱歌……要是，要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把我卖掉吧，有一些人对身体残缺的萝莉可是很感兴趣呢。”

“别胡说，我怎么会那样做？你能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小希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从星宇手中接过绿卷，女孩的身体轻得像一片落叶，让他的心揪住了般的疼痛。

“星先生，我该怎样报答您呢？我……”他抓了抓裤子，因为拮据而尴尬，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往屋里跑，不多时举着一张金纸回到星宇面前。

“呆毛工厂参观券……呆毛工厂是‘牧萝人’专业培育呆毛的下属机构……凭此券可免费领取一份任意品种呆毛。”

星宇仔细念出纸上的字，这张参观券看起来十分高级，纸张的质地柔韧细腻，表面覆盖着防伪用的暗纹，不知道呆毛工厂是怎样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