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的嘴甜，天天爷爷叫的青悟晕头转向，他连烟都不抽了，怕熏到了这么可爱的小孙女。

休息了一会就要去灶房给宝贝孙女做糖葫芦，顾小满急忙赶去帮忙，让米娅自己在屋子里画画玩。

米娅哪里能坐的住？

等爷爷和姨姨去灶房了，小米娅就自己穿了鞋子，还戴了棉帽子和手套，悄悄开门跑到了院子里。

牧野带着一身雪花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她的宝贝女儿，脸蛋冻的红红的，抱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雪球，

费力的想往一个雪人的身体上推。

“米娅。”牧野觉得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也不知道冻的，还是激动的。

米娅听到了，转头看过来，眼睛里带了一丝疑惑，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突然睁大，手里的雪球也掉地上了。

“哇~”

顾小满在灶房，突然听到米娅的哭声，急忙冲了出去，就看到了院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这，米娅，我是爸爸，你，你怎么哭了？”

牧野手忙脚乱，一瘸一拐的跑到米娅身边，他想了好几种父女相见的画面，唯独没想到米娅见了他竟然会大哭。

难道，女儿已经把他给忘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牧野的心就难受的紧，他一下跪到地上抱住了米娅：“米娅，我是爸爸，你不记得爸爸了吗？”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

米娅的话，让牧野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去，女儿没有忘记他，只是生他的气了。

“大哥？”

顾小满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大哥回来了。

青悟道长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院中抱着米娅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心情复杂，印象中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他都认不出了。

牧野也看到了青悟，两个人的目光相遇，谁都没有说话，牧野抿了抿干裂的唇，别扭的没有开口。

“快进屋吧，外面太冷了，哎呀，米娅，你怎么没穿大棉衣就出来了呢？”

牧野急忙低头看女儿，果真只穿着薄棉袄，他抱着米娅就要站起了，却因为腿脚趔趄了一下，差点爷俩一起摔了个跟头。

幸亏青悟身手灵敏，急急拉了一把。

牧野低下头，抱着女儿从青悟身边走回了屋子，顾小满在后面，看到牧野瘸了的腿捂住了嘴。

火炉中散发出来的热量，驱散了寒冷，牧野跟米娅腻在一起，说了好多悄悄话。

米娅听到爸爸说再也不走了，高兴的欢呼起来，抱着牧野亲了又亲。

爷俩腻歪够了，天都已经黑了，这期间，牧野只朝顾小满点点头，一个眼神也没给青悟道长。

青悟尴尬的摸了摸胡子，好在，米娅一直在给牧野介绍她的爷爷，说爷爷给她买了多少好吃的好玩的。

青悟见牧野实在不想理他，就回灶房继续去做糖葫芦了。

等牧野看到米娅吃着那些晶莹诱人的糖葫芦，眼神更复杂了，小时候，老头也给他做过的。

直到米娅睡着，顾小满才有机会跟牧野说话。

“大哥，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断了没接好，就成这样了。”

顾小满心里难受：“那还能治好吗？”

牧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样也不影响我活动，对了，等天好了，我们就下山，以后，你可以过回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牧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真的轻松了，虽然吃了些苦头，把那边闹了个天翻地覆，可他觉得很值。

难得看到牧野的笑容，顾小满的心怦怦直跳，她忍不住给了牧野一个拥抱：“大哥，你回来真好。”

只喊了这一句，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

这期间，青悟道长可怜兮兮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那口一直没扔掉的棺材长吁短叹。

“大哥，您还在生青悟道长的气啊，我都听道长说了，他当年把你送下山，是不想让你跟他一样待在山里，想让你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可以上学，见识到更多的东西。”

牧野低着头看着睡熟的米娅，低声问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呵，无所谓了。”

顾小满并不知道，牧野当年被带下山后，经历了什么，见牧野没有谈兴，就岔开了话题。

“大哥，你刚从国外回来就直接上山，肯定累坏了，我去把你房间收拾一下，把火炉升上，你好早点休息。”

“不用，我自己去，你陪着米娅吧。”

柴火被点燃塞进了火炉中，山里没有煤，就扔些粗木块在里面慢慢烧。

火光照亮了牧野略微憔悴的脸庞，为了早点回来，他一路不停歇。

从克里斯区出去，辗转了几个城市才坐上了飞机回国。

刚下飞机又连夜不停的包了车回到了大青山，然后冒着大雪爬上了山。

升着了炉子，屋里的温度暖和了些，累极了的牧野眼皮子也慢慢的变沉。

他外套都没脱就爬到了床上，床铺有些凉气，也阻挡不了困意，很快便传出了呼噜声。

青悟道长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回身又小心的将门关好，不让冷风透进来。

他看着床上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时也有些恍惚，当年送他走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

仔细看了看牧野的脸色，青悟伸手在牧野的后颈按了几下，见牧野睡的更沉了，这才敢拿过他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脉。

几分钟后，青悟道长松开了牧野的手腕，又去摸了摸牧野那条瘸了的腿，仔细感觉了一下，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的腿还能治，只是要吃点苦头，把已经长上的腿骨再打断，重新接一下。

给牧野盖好被子，青悟悄然离开了。

等天亮后，牧野起床，顾小满说青悟道长走了，说是两天后回来。

牧野没什么反应，仿佛没听到一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有养育之恩的男人。

若不是青悟，可能他早被山里的野兽也吃了，若不是青悟，他也不会有一个自由快乐的童年。

可也是因为青悟的决定，他才被送下山，遭遇了那么多至今都不愿意回想的事。

青悟对他有恩，他对青悟有怨。

“大哥，这段时间青悟道长跟我们住在一起，他对米娅特别好，就跟亲孙女一样。”

“不管下雨还是下雪，米娅想要的东西，他都能尽力满足。”

“其实我觉得，他这样做，不单是因为喜欢米娅，而是想通过米娅，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