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

苍鹰老祖望着净化古代魇。

“这不是你的真名，我虽然见证过许多历史，但已经太老，修为和记忆都在退化，不记得你是谁，但你曾入魇，或自主，或被人带至净化之地，利用白骨塔镇压净化，千年前，你们挣脱了白骨塔。”

“不管怎么说，你们确实是逃出来的。”

这时，净月的黑雾涌动，觉醒了一些记忆。

“你说什么？”

苍鹰老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拿起乌木拐杖，狠狠敲净化魇的“头”。

“古代魇已魇化黑熊一族，正在攻打黑熊族守卫的一座白骨塔？”

“黑熊族曾传讯给我族，已处死或净化魇化黑熊，并已成功击退古代魇，怎么突然全魇化了？”

“你干嘛来的？报信？怎么不早说？”

苍鹰老祖直拍翅膀，本来不多的灰白羽毛，被净月气得又摔掉几根。

“它想报复白骨塔主？”老祖收拢翅膀，恢复冷静，思考古代魇的目的，而后大惊，“不，以它目前的实力，难道想要……”

净月黑雾轻动，略感委屈。

是苍鹰老祖发现，她跟五千年前一位魇化的天阶本源强者有关，拉着她闲话家常。

又讲述那位天阶本源人物，引她入胜。

她前来报讯的本意，只是为了寻求支援，阻止古代魇攻打白骨塔的行动。

古代魇实力恢复太快，她已经不是后者的对手，必须进行阻扰。

她的实力恢复不多，净化魇必须时刻保持心灵纯粹，不能像古代魇那样随意荼毒生灵，卷走所有灵性、灵气晋升，她敢这么做，就会正中古代魇的下怀，而快速魇化。

因为与那古代魇本为一体，只要被污染，不需要古代魇动手，她就会成为其的一部分。

青铜水母树鼎不在身边，虽知在谁那里，她暂时也找不到可以转换母水的灵壤。

因此目前恢复修为的手段不多，只能缓慢吸收纯粹的灵性、灵气。

也因此，她的大多数记忆不能复苏，不是苍鹰老祖突然提起白骨塔，根本记不起它的重要性。

净化之地曾经拥有着极其辉煌历史，在白骨塔主的掌控下，白骨塔曾经遍布天下，镇压和净化这个世界穷凶极恶的魇或入魇者，凡白骨塔所至，海晏河清，魇为之崩溃，魔为之惊魂。

只是后来，白骨塔主突然消失，传说大限已至，一切也是随之轰然倒塌。

魔和魇，开始肆掠大地……

但是很快，强大的其他存在和魔也随之消失。

自此，世间再无强者之声，只偶然响起一些隐秘生灵的呓语，留下许多诡异传说。

净化魇净月黑雾凝滞，陷入刚复苏的部分记忆中。

苍鹰老祖觉得事态紧急，那件东西不容有失，赶紧向山腰传讯。

通知苍鹰族长，要求召集二十族魇兽族长，商议大事。

无所事事的苍鹰族长，正在睡觉，被灵性从心灵世界强行叫醒。

惊闻变故，不敢耽误丝毫，难得亲自召集成年苍鹰开会，安排各方面的信使。

“撕书？”

藏书窟中，苍山峰的表情，瞬间有些滑稽。

若是它提出这个主意，老祖一定会用乌木拐杖，狠狠敲它的脑门，骂它不重视知识。

“对。”吴枫说，“我觉得这里重要书籍太少，没用的闲书却是过多。这样，你随便找本闲书，每次撕下一张纸，然后扔向我，这也算是攻击，一样会有效果，毕竟是‘引力’嘛。”

吴枫不再急于求成，因为事情没那么简单，双方打死一个都不一定能成功。

他决定采取缓和的方式，细水长流，慢慢思考摸索。

“行吧。”

苍山峰得了解脱，如释重负。

不管吴枫的理由是否合理，现在它喜欢撕书。

便是脸色有些阴沉，走向吴枫附近的“本源杂病录”，忍它很久了。

都怪这本书，虽然不知陪伴了多少代苍鹰的童年，但也是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刻，而且也能验证曾经的一个想法。

一人一鹰相对而坐。

苍山峰百无聊赖，时不时地撕下一张“本源杂病录”。

用灵性裹着，扔向吴枫。

吴枫闭目而坐，试图用心回应纸张的“侵袭”，做出适当的反击。

但是半本书过去了，完全没有“引力”。

最后，一本书都被苍山峰撕完。

扔完最后一页纸，四目相对，都很无语。

“吴枫，快看！”

苍山峰突然惊叫，指着吴枫周围的书页，目光尽是不可思议。

吴枫自然也看到神奇画面，苍山峰将末页扔向他后，那些散落的书页便开始湮灭，点点消失，在洞府中化成无尽光点，这些光点开始凝聚，逐渐形成一页白纸，发出晶莹银芒。

“上面有字？”苍山峰张大嘴巴，指着白纸上面散射的金色文字。

吴枫也惊愕，犹疑地念道：“狂人手记？”

白纸无风自动，自动沿边角卷曲，折成圆锥，直接刺入吴枫的眉心。

吴枫当即进入心灵世界，然后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

“你大爷的！”

粗放的传承语大骂：“横贯阴阳、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我！姚天真！呸，姚天尊！居然真的早死了！”

吴枫有些失神，看着那张狂人手记，在本源印记附近，居然是变成多页，自行摊开，自行翻页，自行大声念。

“嘿，不要瞎想，写这玩意的时候，我当然还没死，但是快死了。”

“提到这个，我就来气！”

姚天真的语气，在第二页变得非常恼怒：“本来天阶一在前面顶着，死光了我就笑出声，这个世界对天阶二真是偏爱啊，以后就是我阴阳两界树的天下，唯我独尊！结果哪个混蛋说天阶二没问题来着？”

吴枫黑着脸，差点一口老血，他就是天阶一。

这得意猖狂的姚天尊，呸，姚天真才应该是真名！他天真个鬼！

不过这个姚天真，居然也是树类本源，“阴阳两界树”，确实太令他意外了。

翻页后，姚天真有些哀叹，“真没想到啊，连我这样的人间俊杰，未来天尊，也跟天阶一短命，要英年早逝，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天阶一就不能给我挡灾？我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天阶二啊？都还没有准备好统治世界！只能说天妒奇才，天不让我姚天尊活着，万古如长夜……”

吴枫听到这段话，很郁闷，不过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果然遭了报应。

“不过他们都说天也要死了，哈哈哈，活该！”

“这事我早就知道，我修行就是要接管这天，众生皆死，天怎么能独善其身？”

“可惜啊，英明神武的我，还是要死在天的前头……”

吴枫目光收缩，便是非常惊疑，没有理会姚天真的自大张狂，想将天一脚踹下去，而是姚天真居然也知道“众生皆死？”，这个词很普遍，还是说他也见过黑石碑，见过骨者？

那他会不会光明炼骨术？

“你现在一定在想，说这破事有什么用？”狂人手记翻页，“一个即死修行之人，应该在最后的手书中写出所有秘密，而不是尽扯些没用的，比如一生所藏秘宝，绝世功诀，修行秘法，特别是我的私人隐秘，有几个老婆，能接手多少家产，送不送女儿等等……这些，你肯定都想要？从此傲立修行界？”

“不给！没有！不准去想！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到此为止，好吧，不要再翻页了！”

吴枫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对除隐私之外的内容，确实感兴趣，也有这个想法。

但被人拆穿就很难受，而且姚天真还是一副欠扁的语气，好像正被他抢劫。

其实吴枫也理解，姚天真大概想通过这些怪话，在后人面前发泄不满，表达对注定早死的不甘心。

他倒真不情愿看这些废话，但狂人手记还是自己翻页，一页还都只有一句话。

“住手！不是叫你不要翻页！？”

“你还翻？”

“严重警告！我姚天尊岂能不要面子？”

“真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承认女儿很漂亮，天上无双，别翻了！”

“别翻了，没有嫁妆，我在做梦，姚天尊一生没有老婆！”

“……”

吴枫连生气都生不起来，反正不用他翻页，就让这个无聊的人自导自演。

“罢了，有病的天阶本源才能看到狂人手记，早晚都要来地下陪我，说不定还能合葬，抵足而眠，我就稍微写点有用的。”

这话也极其不中听，谁跟他合葬？

但姚天真应该结束无聊了，吴枫重新看向狂人手记。

“别不相信，不管你是天阶几，这跟会不会早死没关系，我曾经为此呕心沥血，遍寻天下古籍，问遍秘境生灵，终于找到答案，只要是先天天阶本源，身上就会出问题，都要早死。”

先天本源？

吴枫总算提起精神，也就是说先天本源，都有问题，没有活着的传承。

“据我所知，天地玄黄等阶，只表示传承路，捷径所提升的上限，还有各种分类，比如先天本源、后天本源、我化本源、血脉本源等，具体不多说，你自己去探索。”

吴枫记下这几类本源，但最关注的还是“捷径”这个词。

黄解曾经说过捷径，是骨者之语。

姚天真也提到“捷径”，说明天地玄黄的天赋体系，只是一条由传承堆砌成路的捷径。

当超越最强大的那个传承，捷径将不复存在。

因为前面都没有传承，不考虑以前的差距，天地玄黄此后不再有区别。

若要有区别，得用姚天真说的几种本源体系来划分。

“好了，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体内没有灵气，我可以告诉你……”

吴枫完全精神抖擞，将一切本源抛之脑后，姚天真接下来，将会给他解释“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