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来之前林寒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寒僵在那里，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来找人家借钱的第一步考验，淡定，千万要淡定！就算那凶女人亲自来，应该也能沉住气，这是成大事者的必修课！

丰林银行是国内私有银行中的后起之秀，前身为丰林洲际财团，在国内私有银行中排名不算太靠前，但这些年来发展迅猛，而且资金来源有国际化多渠道，总体上很充沛。

正好，丰林银行的总事业部，就安置在宁海市，某种程度上，属于本土银行业中的地方巨头，其在宁海的影响力，比华夏三大私有银行还要更盛几分。

文玉燕选择让林寒首选跟丰林银行接触，自然意味着她对这家银行抱有的希望最大。

因为是总部，林寒二人初来乍到，自然不可能直接去最上边找丰林银行总裁谈判。

这里人才济济，高管多如牛毛，负责接待林寒二人的这个秃头中年男人，名叫范安山。

事实上，如果文玉燕亲自前来，此刻绝对给脸色看了，甚至回扭头就走。

有钱是大爷话是没错，可贷款这种事，如果一切顺利，属于双赢合作，银行也能从中赚取利益。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这原本就是银行业的饭碗之一，总体上装大爷可以忍，但连初次握手也要摆谱，那就过了。

范安山是这里的一名大客户经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在这丰林银行总部不下五十位，长期负责接待前来总部洽谈资金的大客户，现在的情景，完全属于本职工作。

再说句不好听的，这笔钱借不借，眼前这个人也做不了主，此人只能洽谈好细节后，汇报上去，等高层审批。如果是重量级的融资方，早已绕过这一层，直接与丰林银行核心人物交涉了。

林寒初来乍到，对其中的人情世故不熟悉，所以才会那样无所适从，而且，仔细看就会发现，这秃头男现在的模样，也并非因为公事摆架子，而是睡梦中睁眼后突然看到一个大美人儿，色迷心窍被拴住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像范安山这样的人物，平日里应酬频繁，私底下酒色贿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往上见惯了各类穿扮华贵的高级白领、都市丽人，往下没少祸祸用来收买他的风尘**，甚至是失足学生，可像姑娘这种一尘不染的清新恬美俏佳人，显然是头一次遇到。

以姑娘的性子，面对这种职场掌权的老油条，也是反感的很，平日里都是敬而远之。

现在突然被这位银行大客户经理目光呆滞的盯着，更是浑身不舒服，虽不至于发火，却不自觉的往林寒身后挪动步子，要躲起来的模样。

“林先生啊，有失远迎，呵呵……”林寒伸出手差不多被凉在那里十几秒，眼前的老男人才站起来迎接。

事实上，那种样子更像是林寒挡住了老男人的视线，后者下意识的起身换个角度，顺带跟他握握手。

双方随后在办公桌前对视而坐，韩雅丽乖巧的站在林寒身后，神色认真，就像是林寒的贴身小助理，时刻准备着替老板分忧。

那种认真专注的气质，从那张清丽可人的俏脸上流露出来，宛如一颗职场中绽放新星般耀眼，再度令范经理怦然心动。

范安山自己也有助理，长得也不赖，而且还发展出了地下恋情，那小娘子够骚够浪，平日里很享受，可看见随同林寒而来的姑娘后，不由得还是燃起了一丝妒火，莫名的有种冲动，想要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眼看林寒带着这样一朵令人垂涎欲滴的素雅娇花来谈贷款，范安山潜意识里便觉得，这是林寒的刻意安排，或许有那方面的用意，当即老眼中闪过几缕精光，盯向姑娘的眼神，愈发肆无忌惮了，还笑呵呵的主动问：“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的私人秘书。”林寒淡然笑道，似乎是感受到了秃头男的眼神有些浑浊，林寒连名字都懒得介绍。

在林寒看来，对方根本不需要在意姑娘的身份。

然而，他的那种表态，听在韩雅丽和范经理耳中，却听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相同的是这二人都喜上眉梢。

姑娘一听林寒把两人的关系形容的如此亲密，像是吃了口蜜糖，自然甜到心头。

范经理则以为林寒是在故意强调这女孩的身份，从而进行某种暗示，如今这年头，许多被那些大佬送出去的温柔乡，一开始也是用私人助理、秘书、管家的身份打幌子。

这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大佬，但非常上道，第一次来，便带来了这等清丽无暇的极品，甭说自己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恐怕就是楼上那几位高高在上的银行大人物，也禁不起这样的罕见美色攻势。

“你叫林寒是吧，港口那边的文经理跟我提过你，贷款这事儿，你有详细的项目计划吗？”范安山恋恋不舍的从韩雅丽身上收回了目光，终于像睡醒了一样，开始跟林寒笑眯眯的谈正事，态度友善的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林寒也是很腻歪，这老男人一前一后的态度，怎么让人感觉是在围绕着凶女人和姑娘打转，自己存在感基本为零，就像是一团空气坐在这里，尼玛，可老子才是要贷款的正主好不好？居然不拿客户当干粮！

“这是我们的项目计划书，内附我们的融资诉求及程序。”林寒忍着没发作，从文件夹中取出文本，顺着桌面滑了过去。

这个举动让韩雅丽无语，林哥不知道是真没经验，还是在生闷气，一般情况下，这种商业谈判，文本、资料的交接，要亲自递到对方面前，而且最好用双手递接，才能显得比较有诚意。

若是往常，范安山肯定会因为这个过于随意轻佻的举动不高兴，可眼下，他的注意力大部分在姑娘身上，竟然下意识的就拿了起来，又偷瞄了韩雅丽一眼后，这才扶了扶镜框开始阅览。

文本上列出的项目计划，范安山只是大致扫了两眼，贼溜溜的眼神，很快就落到了涉及款项上，当这秃头老男人顺着条目看清了资金栏上的内容后，眼皮狠狠一跳，面容都微微有些扭曲。

那里明晃晃的写着：预期贷款金额五亿！

五个亿？

范安山深吸一口冷气，差点没骂出声来，马勒戈壁，这小子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来寻开心是吧？

范安山从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奇葩客户都见过，一介平头小子跑来张口就要五亿巨额贷款，要么是喝多了，要么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是别人，范安山早就一耳光呼出去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强忍着发火往下看，下一秒，范安山又呆住了，原来在贷款诉求下面，还有一行很显眼的先决条件。

内容为：以不低于十亿估值的无债务商业地产做担保！

这一项立马让范安山对眼前的年轻人刮目相看，甚至暗暗有些心惊胆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子……不会是哪个大企业的公子吧，竟然能拿出十亿估值的不动产做担保。

“呵呵，林总真人不露相啊，刚才失礼了。”范安山顿时有些认真起来，看向林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重视，而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女人。

尼玛！拥有超过十亿资产的客户，连他范安山也得好生招待啊，别说十亿固定产，来个几亿的也得笑脸迎接。

所谓的大客户经理，平日里维护的就是这种有实力的大客户，怠慢了这些人，那他们这些业务管理者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反之，这个项目如果做好了，做成优绩贷款，他范安山不仅在银行圈子里长脸，而且还能得到不菲收益，他这老家伙虽然好色，却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看到这老男人再次转变态度，林寒总算出了一口闷气，不过因为那所谓“十亿不动产”目前还是虚的，当下也不敢太过装逼，点头笑道：“那依范总的意思，这贷款的事儿，可有机会？”

“以十亿资产撬动五亿银行现金支持，就算现金流拉长线，恐怕也不好办呐。”范安山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跟他分析，“另外，具体也要看阁下相关资产的市场行情，还有过往资历、信誉。”

这位银行大客户经理没有拉开讲细节，不过大体的意思，林寒是听懂了。

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过那并非是怀疑十亿资产的真实存在性，因为文本上已经阐述的很清楚了，这项贷款，要在确认十亿资产后才会正式启动，现在的阶段是谈意向合同。

以这老油条的资历，倒也用不着一惊一乍，担心林寒来这里空手套白狼。各大银行的商业贷款，都有一套很复杂健全的体系，骗取巨额资金这种事，机会极其渺茫。

老油条的意思无非有两点，第一，用十亿资产拉五亿贷款，有点托大了，第二，银行方面要对具体资产进行细致评估，确保那些资产长期保值并且在违约后容易变现。

由于具体资产还没有着落，在这方面，林寒也很难自吹自擂，眼下他只能参照凶女人的意思，在早期意向上继续玩虚的，争取银行方面的先行承诺。

林寒想了想，笑道：“我们可以签订强制还款条例，在项目正式投入商业运营后，每月至少连本带息还款一两千万，或者银行可以在我们的月营收、利润方面，加以明确限制，诸如此类等等包含对赌性质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韩雅丽在后面听着林哥讲这些，除了惊奇，大眼中也是泛着迷离的光泽，林寒现在这种气定神闲与人交涉天价款项的样子，真的很有那种商场英豪的气派，可他还这么年轻。

范安山同样无比诧异，从这年轻人身上，范安山感受到了一种自信，表面上是在不断的主动让步，可无形中，却咄咄逼人，气场很足。

看起来，这年轻人不仅对那个项目充满信心，同时对自身的定位也颇为自负。

通常，唯有足够强大的商场新人，才敢如此豪放自我，反倒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就算有这种底气，也喜欢温水煮青蛙，藏着掖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