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这些天的租金先算一下再补给你。”眼看青木华就要来真的，秦裴然不赶紧制止都不行了：“我们可是朋友，再说算账哪有你这么个算法的？要是什么都指着钱，我们还能是朋友吗？”一席话险些感动青木华落下泪来，秦裴然为逗她笑也就说了不少趣事，只是一不小心竟说漏了嘴——漏出了聂升的名字。

青木华一下就着急起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许跟他待一块儿吗？他可是个杀人凶手，要是哪天顺手儿把你杀了，你可不要指望我还能奋不顾身的救你。”

秦裴然急忙转移话题：“好了，你好容易跟爸爸和好了要回家，这怎么还生上气了呢？”

谁知青木华一点儿也不给面：“生气还不都是因为我担心你遇上危险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他了。”要说脸吧，他也确实好看。身材也好，腿也长。全身上下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身上挑不出毛病来，难道其他地方就也挑不出毛病了吗？

首先一个品行就很恶劣，都开始杀人了好不好？那一个杀人凶手再怎么好看也只能用来看的，再者自己的命都没了还怎么看？拿什么来看？

“是不是因为他好看？”青木华抓住了这一点死不放手，非逼着秦裴然来说。

秦裴然没办法了只能照她的意思来说：“是。”

青木华一脸的了然，她还当是多大的一点儿事呢，原来只是看上了一张脸而已。

这有什么难的？天底下男的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青木华偏还不信了自己不能找一个脸好看的男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的，听见了吗？”

“我就随便想想……”

“你一想准没什么好事，赶紧回去吧，等会儿你爸要等急了就该亲自上门来找我要人了。”秦裴然着急催着青木华离开，可是青木华实在是担心她万一遇上点儿不测，起码留下来还能彼此有个照应帮助什么的。

于是，青木华把收拾好的包随手一扔：“不急，就在这儿等着我爸来亲自上门找你要人吧。”

秦裴然急了：“你怎么能突然变卦呢？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我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改变的主意吗？”青木华很有些委屈地说，秦裴然也知道是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重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对不起，我……我太容易冲动了……”

青木华淡淡地看一眼秦裴然，而后说出一句出乎意料的话：“你喜欢他。”

“什么？”有一瞬，秦裴然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你喜欢他。”青木华复述了一遍，秦裴然马上为了自己找辩解：“你不是刑警吗？那知道凡事都要先讲究一个证据的吧？请问您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您说的那句话呢？”

要证据？还不有现成的？

“不喜欢他还要为了他冲动吗？在我看来你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我……”

秦裴然无话可说了，青木华也不了。主要是因为她走了谁来看着秦裴然呢？万一被她逮着机会偷溜跑回了聂家别墅，那想要她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因此必须把她盯住盯紧了。

然后，黑漆的夜幕就降临了。有好一阵儿没能看见聂升了，秦裴然的内心不可抑制地着急起来。她一会儿来来回回地走动，一会儿向着门或窗户看一看。

每回都盼着青木华的爸爸能来敲个门或者敲个窗也行。

可是一等天都黑了！

“你饿吗？”秦裴然下意识地问青木华。

“饿。”

“我来做饭。”

“快点儿。”

于是，莫名其妙的就扯到了做饭上。

这不是撞点儿上了吗？先前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青木华的爸爸过来，这饭菜什么都做好了摆上桌，青木华的爸爸就敲门来了。当然青木华正夹了一块肉要吃，结果因为爸爸早晚不来偏在她要吃肉的时候过来了——

然后肉就没能吃成，连人也得跟着爸爸走。

“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谢谢你，再见。”青木华的爸爸向秦裴然真挚地道了谢，转过来也要青木华向秦裴然道谢，可青木华只记得一件事儿：她的肉都夹起来还能吃不成呢。

父女俩离开，秦裴然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必须马上赶回聂家。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么两手空空地过去呢？还是手上拿点什么东西再过去？

最终，秦裴然手上提了两个饭盒在手上，她已暗自作好了打算：要是聂升嫌弃她做的菜不肯吃呢，她就自己吃好了，权当这是自己的晚饭。

然而现实却是——

聂升不仅吃了她带来的饭盒，一边吃还一边埋怨她怎么不多带一点儿过来。这实在是不像聂升，秦裴然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聂升了。

“你是谁？”

“不是他就对了。”

果然！

“管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起她不在都是管家在照看的，秦裴然就很担心管家会不会看出点儿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没有，伪装是我最擅长的。”这便是聂升的完美伪装的人格了。秦裴然不知他是哪一种类型的人格，只知他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不如就趁这机会多问点儿什么吧。

“你跟其他的人格彼此熟悉和了解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完美伪装的人格忽然变得警惕起来。

“我……我就是随口问问的。”秦裴然不想自己的目的曝光了就只能这么说。

可惜她隐藏的都被完美伪装的人格一眼就看穿了：“我也只跟其中的一两个还算是关系比较好的，近来因为主人格与这具身体的缘故，人格与人格越来越混乱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人格就要开始吞噬彼此了。”

先是强的一方吞噬弱的一方，再是更强的一方吞噬强的一方。

最终只能有一个人格留在这具身体里——至于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