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系统不说话了，秦裴然也颇觉得无趣。原本她还指望同系统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呢。这下可好了，注意力全集中起来了想分散都难。

“喵——”秦裴然气愤地一头钻进子清的怀里就不想出来了。偏生子清怕她把自己再闷着，硬是把她一颗脑袋露出来，于是她就只能横躺在子清的臂弯上，只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垂落着摇过来摇过去的。

再说那将领吧，虽说此刻面前站着的是皇帝盼星星盼月亮也要寻回身边的五皇子，自然他万不能动子清的一根手指头，但这并不代表他连另外的两位也动不得吧？

怎么说也是单膝跪了这么久，手底下的人不知因此看了他多少笑话呢。只要一想起手底下可能有人在笑话他，他就止不住地生气。但既是动不了皇子，那怒气就只能拐了个弯儿对着另两个人儿了。

要说这哥俩也是点背，来时也不知先查探一**后是否有尾巴跟着，这刚踏出一步就满盘皆输。尚未娶亲就不说了，单说家中还有一个重病的老母需要侍奉着，如今却怕是连自个儿的一条命都要保不住了。

为今之计除了放下一切尊严来求饶，剩下的就是向这位五皇子求救了。

胆大的哥哥先跪下来对着子清就是重重地一磕头，随后就是请子清饶了他与弟弟一命，并称家中还有一重病老母需要照顾，兄弟二人的命是万万丢不得。

“草民恳请五皇子开恩，放我兄弟二人一条生路吧。”说完，哥哥又是一个磕头，头抬起时都见血了。饶是这般模样儿了他还想着继续磕呢，就像不知道什么是疼，秦裴然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了。

可她也不能让哥哥不磕了，能说的只有子清。

“不要磕了，你们走吧。”其实早在哥哥磕第一下的时候，子清就已要准他们离开这儿了，奈何哥哥好似磕上瘾了，一个头磕完了非得要接着磕，子清看愣住了甚至都找不着一个缝儿来插一句嘴。

闻言，兄弟俩自是十分欣喜，哥哥更是拉起胆小的弟弟就要离开，可是底下的人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阻挡在他们的面前，要是他们想硬闯了甚至连刀枪对准的都是他们。

傻子也看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们走。

“这是何意？为何不能放他们走？”子清不解地问那将领。

将领正窝一肚子火呢，倒也不忘一边向着兄弟俩走去一边回话子清：“区区两条贱命也敢妄图伤害五皇子的万金之躯，其罪当以就地正法！”

话落，将领一剑便先刺向哥哥，哥哥一时愣住了浑身都不能动弹，还是身后的弟弟突然猛地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能堪堪躲过这一剑。

“弟弟！”倒向一边的哥哥急着向弟弟扑去，此时的弟弟已是腹部中了一剑而血流如注，显然是命不久矣。

“哥……”弟弟歪头看着哥哥，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血从他的口中溢出来，他胸前的衣裳上也晕开了大片大片的血渍。

看起来极为吓人。

将领毫不犹豫地再度挥下一剑，这一剑对准的虽是哥哥，但没能一剑就要了哥哥的命，只是要走了哥哥的一只胳膊。

“哥……”

“弟……”

兄弟俩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各自都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最后是弟弟先咽下的一口气，哥哥虽还有一口气，但也离咽下这口气不远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要了一条人命与一只胳膊后，将领的心情也出奇的大好了，竟是蹲**来问哥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哥哥嗫嚅着唇，费尽力气只挤出来两个字：“畜生——！！！”

然后将领同样是一剑刺进他的腹部，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子清就这么在旁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已经冻住了，不能再流动。

“把这里都清理干净了，一点儿痕迹也不许留下。”

“是。”

杀了二人，将领先向底下人下达了简洁明了的善后命令，而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将剑收入剑鞘中，最后转身对着子清一施礼：“此等血腥场面实不是您能看的，都怪末将考虑不周，还请五皇子能恕罪。”

顿了顿，将领接着开口道，“不过我等皆是奉命行事，还望五皇子看在皇兄的份儿上饶过我等性命。”

子清还能说什么？他已忘了怎么说话。

“喵——”同样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秦裴然不知怎么才能安慰到子清，她无法想象此刻子清的内心该有多痛苦与煎熬。作为一只猫，她甚至发出的都只能是叫声而不是一句贴心安慰他的话。

【你也别这么难过了，只要我修正了错误就能帮你抽离现在的猫身，你就能……】

“那你怎么这么慢？”

【我也不想这么慢的，可是你也知道的错误有大有小，碰巧遇上一个大的错误当然是需要花很多时间来修正它的喽……】

“你就编这些话来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系统急于洗白自己，奈何此刻的秦裴然与它已是无话可说，都没有话可说了又怎么可能听它说话呢？

不理系统了，秦裴然一门心思当然就扑在子清的身上了，可是子清已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连怎么说话都忘光了。

将领与底下一干人等不能净在这儿等他一个。

成片的火把噼啪乱响着，燃尽了一切黑暗。可是火光只要一退去了，黑暗马上就能卷土重来，有黑暗的地方必有光明，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

光明与黑暗相生相克又是相依，二者本就是一体的。

“五皇子，您该随末将一同走了。”偏在这时候，那刚杀了两条人命的将领还要说话，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

“走去哪儿？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五皇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信我？还在我的面前公然就取走了两条无辜的性命，你们还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