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秦裴然强挤出一抹笑，纵然她的头还有余痛，不过看在沫涵这么关心她的份儿上，还是不要让她过于担心的好。

“怎么能没事呢？奴婢可都亲眼看见了是督公抱着夫人回来的，夫人要是没事，怎能连路都不能走？”

余痛来袭，秦裴然一手撑着桌慢慢往下坐，而后猛地捕捉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翟元抱着她回来？继而再想，觉得不可能：依照翟元的嗜血性子怎么可能抱着她回来？除非他去了青楼，要不……秦裴然一口气没能上来，居然就这么噎住了，不住地开始咳嗽起来。

沫涵连忙过来替她拍背，继而倒了茶端过来：“夫人喝口茶吧。”

秦裴然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转而问沫涵：“翟元现在何处？”

沫涵如实答道：“督公此刻正在办公，奴婢劝夫人还是等会儿再去找督公吧。”

秦裴然点头，而后发现自己还是头疼厉害便对沫涵说：“你拿一些止疼的药过来，我这头还是疼得厉害。”闻言，沫涵倒忽然有些为难起来了。

秦裴然一看她支支吾吾的就知道有事，“有什么事就说吧。”

沫涵有些沉默，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其实督公已经喂过夫人醒酒汤了，而且督公嘱咐说夫人要是醒来了，觉得头还疼最好是忍着，这会儿再用止疼的药对身体不好。”

秦裴然愣了一愣，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沫涵就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马就跪下来。

秦裴然下意识地扶她起来，一半好笑一半好气地说她：“你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是跟谁学的？”沫涵不语，只是略有些固执地咬着下唇。

秦裴然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可也不好就这么由着她。

“往后不许动不动的再跪了，知道吗？还有茉如也是。”

“夫人，我们……”

“你们要是伺候我的就该听我的话。”

“是。”

最终，沫涵答应了。秦裴然也认命一般地躺下来，她默默看着床头一只还未曾收拾的碗，忽然冒出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喂我喝的醒酒汤？”

一说起这个，沫涵的动作忽然有些停滞，而后她的脸就一点一点红起来，不一会儿就红得像是个熟透的苹果。

就这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把碗收拾了就下去吧。”秦裴然一边说一边翻了个身，沫涵依言收拾了碗就出去了。只是秦裴然在床上居然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这可就奇了怪了。

“你应该看见了他是怎么喂的我吧？”秦裴然找上了系统。

【你确定要知道吗？】

“我不该知道吗？”

【你最好不知道。】

“……”

那就不知道好了，就直觉而言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不如不知道呢。

闭上眼，秦裴然强迫自己睡着。可是闭上了眼就要忍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起抱着她回来的翟元，一会儿想起脸慢慢红的沫涵。这俩人好像是走马灯上的俩小人儿似的，一直在她的脑子里转悠，怎么也不肯消停一下。

秦裴然实在觉得烦闷，忍不住抓住一个枕头就扔出去，结果门正好这时候开了，端着一碗热粥的茉如正准备走进来，一只凭空出现的枕头忽然朝她飞过来，她吓了好大一跳，手一抖，碗摔在地上了粥也撒得满地都是。

不过好在她蹲下的倒还挺及时，枕头并未砸中她。

秦裴然闻声起来一看便是现在的一地狼藉，说自己不觉得过意不去那是假的。“茉如，你没事吧？”

茉如就差放声哭出来了：“请夫人恕罪，奴婢实在是没用，连个碗都端不住。”

秦裴然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枕头是我扔出去的，要说没用也是我没用。”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引来的却是大灾祸。茉如登时就吓得不知怎么办了好，她这一急起来手下干什么都不怎么在意了，这不一下碰了块碎碗片，就把手上划开一道血口子吗？

……秦裴然的眉头紧皱起来：“先等下收拾吧，你的手都流这么多血了你不知道吗？”

茉如木讷地摇了摇头，复深深地低下头：“奴婢没事的。”流这么多血是没事？那请问什么是有事？

“你先去处理了伤口再过来。”

“不用的，夫人……”

“这是命令！”秦裴然的口吻严厉起来，茉如呆愣了一会儿，终是起身去处理伤口了，那只枕头与这一地狼藉相互为伴。

直至天黑透了，翟元方舍得现身一见。

秦裴然一见他到底有一些小小的心虚，因而共同用起晚膳，她就专心吃她的，旁的什么一概也不管。

只是在翟元动手盛了一碗汤推过来的时候，秦裴然有些吃噎住了而已。

“小心些。”

“咳——咳——咳——”当时的秦裴然只能用剧烈的咳嗽声来回答他，当然了这未尝不是一种掩饰。

好容易用过晚膳了，秦裴然就打算借口回去休息的，可谁知翟元居然在这时候邀她出去走一走，还说什么今夜有重大表演。

“我就不去了吧，你也知道我……”秦裴然忽然不能往下说了。偏是翟元还要再问：“我也知道你什么？”

好吧，她去。

出府走上街，街上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也很是寻常。

秦裴然东张西望了好大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重大表演，倒是翟元过来拉起她的手并且十指相扣道：“街上晚间更加热闹一些，你最好是跟紧了我不要走散。”秦裴然低头看翟元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互牵着手走了一阵，忽闻一处地方惊慌声四起，且隐隐的有耀眼火光透过来，连同凉爽的夜风也好似染上了几分的灼热。

出事了？

秦裴然下意识地看向翟元，翟元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去看看吧。”随即拉着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直至走近一座青楼——应该说是正在燃烧的青楼。

“你干的好事？”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