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觉得嘴里干燥得厉害，被神秘人一问，吱吱唔唔答不上话来。

神秘人哼了一声，对托尼道：“如果他死了，你也别想活着了。”

托尼双手垂在身边，尽力弯着腰道：“是...是...”

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聂文，神秘人一字一字道：“你给我记住!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碰他!”

“是...是...”

“等他一醒来，何慕书就会来把他接走，明白吗？”

“是...是...”托尼仍然弯着腰点头。

神秘人打量了托尼一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何慕书是谁吗？”

“是...是...”

“是个屁!你个蠢货!!”神秘人的手指已经快点到托尼的鼻子上了，“记住!就是何先生!他会来把人领走!在这段时间里绝不许任何人碰他，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托尼连忙换了一个词，他甚至不敢抬起眼睛看看指在自己鼻子上的那根手指，更别提一直惦记着的超能力了，他不敢问。

随着一声冷哼，斗室内腾起黑烟，一缕缕黑烟在空中缭绕旋转，化成一片片黑色的羽毛，神秘人又化作乌鸦从门口飞了出去。

托尼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终于松弛了下来。是的，不用担心了，既然何先生都知道这件事，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整个罗马城谁最大？宫本算个屁!就连统领孤狼都不算什么，罗马城就数何先生最大!托尼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聂文，此时聂文已经不再挣动了，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托尼望着那张脸庞，忽然有一点后悔，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在正饿肚子的时候送给自己一只飞獠，为罗马城浴血奋战，刚才还请自己跟他一起吃那盘肉。可是如果让托尼再选择一次，托尼还是会把肉送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跳出贫民这个圈，为了能填饱肚子，不再忍饥挨饿，不再受人白眼，虽然手段卑鄙，但托尼觉得自己无可选择。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死去了，父亲死于饥饿，母亲也死于饥饿，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抢光了，连不能吃的也抢得差不多了，托尼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异数了。而在他记忆的深处，最令他恐惧的不是飞獠，也不是饥饿，而是老爷这两个字。是的，那些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老爷们，在罗马城，甚至在大陆七城，老爷们杀人根本不算一件事情，法律？那是个相当遥远的词汇----从野蛮蒙昧发展到高度文明人类用了成千上万年，但从高度文明回到野蛮蒙昧只需要十几年，十几年已经足够了。

托尼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感觉自己离老爷已经十分接近了，现在就几乎已经是了，可以每一顿都吃饱，然后闲下来就看着日升日落，还可以找一个女人，生一个小孩，并*传承自己的姓氏。不会再有人欺负自己，不再惧怕城外的野兽，连宫本也要恭恭敬敬的。托尼所有的愿望，全部的追求，其实概括起来无外乎三种：生存的保障、繁衍的保障和一个需要被承认的自尊。

托尼不会概括，所以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就像堆满了屋子的飞獠肉，数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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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书接到九玄的命令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到聂文会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上面都为此人发下了命令。

“玄先生...”何慕书道：“如果聂文吃了那些肉之后，没有变傻怎么办？”他觉得做什么事都要向下棋一样，前看三步，后看三步，只要有一点疏忽，就会处于被动的不利状态。

九玄道：“不会的，这种药剂是圣级的，”他笑着向上指了指，“除了上面圣级的那几位之外，没有人能化解。”

何慕书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既然这种药剂如此厉害，估计也就是上面那几位赐下来的。看来大陆对弈的局面已经形成了，甚至，对弈已经开始了，也许就从聂文的身上开始吧。

“玄先生，只是属下有些不解，聂文如果变成了个傻子，那还有什么价值？”

九玄眯着眼睛道：“我已经找了几个人，只要聂文一醒过来，这几个人立刻就开始重新教导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卷布帛，“所有需要让他学会的都在这上面了，而他原来的能力也不会消失，绝对不会引起未....呃....深蓝那方面的怀疑，到了关键时刻，只要我们一个命令，聂文就会反戈一击!”

他哼了一声，自语道：“到时候......深蓝就等着哭吧!!”

“玄先生果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何慕书立刻不失时机的一记马屁送上。“那么，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呢？”

九玄想了想道：“因为这种药剂只是暂时抹去了人的神智，时限很短，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在这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尽快给他灌输预定好的知识，如果超过了时限......”他摇了摇头。

何慕书立刻道：“属下一定会提供最安全最稳定的环境，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打扰。”

九玄点点头，道：“这次如果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给你减掉十分之三的立约也说不定，弈元嘛，我就可以做主了，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弈元升三级!”

何慕书大喜，深施一礼道：“多谢玄先生赏赐。”

“呵呵，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可唯你是问。”九玄道。

何慕书立刻保证道：“请玄先生放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属下这就去办，保证顺利的完成任务。”

九玄摆了摆手道：“不急，他这一睡要一整天才会醒来，这样药效才能更好的发挥，我已经让那个贫民守在那里了，估计没有人会去打扰他的。”

何慕书道：“那个叫托尼的贫民？”

“唔，对，叫托尼。”九玄点点头。

何慕书问道：“那事后这个托尼要不要处理掉？”

“当然要处理掉，你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掉他，以免这件事情败露，毕竟这种药剂并不是真的把人变傻，只是暂时抹去了神智，就好像一张白纸，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可是一个月的时限一过，他的思考力就会恢复正常，如果被他从托尼口中打听到什么，那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玄先生放心，属下一回去马上处理掉托尼。”

“嗯，然后你就一直守在那里，城里的事情暂时放下吧。”

何慕书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舍不得放下城中的事务，毕竟他苦心经营了很长时间，而且罗马城虽然小，但从整个大陆局势上来看，可以巧妙的避开前期的战争交锋，民生就有很大机会得到发展，如果再培养起一批优秀的超能力者，完全有机会成为后起之秀。再加上罗马城地势开阔，扼守交通，东西连接七八个小城堡，如果发展起来的话，不比大陆七城差，那么自己手里的筹码也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完全破除立约绝对不是问题，而且还能为自己的前途打下坚实的基础。

所以何慕书有些犹豫，这几天城中的事务还是不少，安置伤员，探望和嘉奖那些守城勇士，尽快建立超能训练场，以及完善城内居民设施、入住规则等，如果自己一撒手就是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真不知城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九玄在一旁看出何慕书的犹豫，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冷笑一声道：“怎么？舍不得你的基业了？”

何慕书连忙道：“属下哪敢啊？”

“哼，我劝你先不要打你自己的小算盘，尽心尽力的把任务完成才是最明智的。”

“那是那是，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不要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九玄拍了拍何慕书的肩膀道：“其实这也不怪你，人之常情嘛，可是我劝你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他一挥手道：“一城一地算什么？整个大陆又算什么？还不是人家的棋盘？还不是人家的棋子？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许用不了一秒就会灰飞烟灭，做人呐，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说着拍了拍自己道：“你看看我，一寸的土地都不需要有，但我仍然可以高高在上，凭的是什么？”

何慕书哪敢接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凭的就是本事!”九玄大声地道：“就算给你整个大陆，你能享受多少年？二十年？三十年？顶多五十年!没有本事，你连一分钟都守不住!就算守得住，也总有要死去的一天，你看像我这样多好，可以不必担心寿命的问题，只要不断的努力，总有一天能登上高峰，就算达到圣级也不是梦想。”

何慕书连忙道：“属下哪能比得上玄先生的才智。”

九玄道：“不用拍我的马屁，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破除立约很容易，只要你用心去做，不但可以破除立约，甚至有机会可以成为冥天七十二曜，发展的空间很大，你有许多机会。”

何慕书点了点头：“属下一定不负玄先生厚望。”

九玄道：“其实我跟你说这些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我想培养几个自己人。”说着望着何慕书的眼睛道：“而你呢，也需要找一个稳妥的靠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慕书连忙低头，避开九玄的眼神道：“属下明白。”

“嗯，你去吧，用心把任务完成!”

何慕书再次躬身一礼，当他抬起头时，九玄已经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