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在没有检测出药物残留的情况下，哪怕这件诡异的事情再怎么指向迟矜然，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刑事上的处罚。

可迟矜然没事，不代表叶雯她们也没事。

在精神力的作用下，这群曾经以欺凌他人为乐的少女们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沉入永无尽头的地狱。

一开始还能选择死撑着不睡觉，可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恐惧和痛苦本身就会加深身体上的疲惫，于是就成了恶性循环。

“我女儿是不是被你害的？”叶雯的母亲头发蓬乱，双眼红肿，形容疯癫，“你的心怎么这么毒啊？我女儿才18岁，她还是个孩子，你是想毁了她一辈子吗？”

迟矜然被堵在教室门口，面前是疯狂叫嚣的叶母，身后是或惊恐或看戏的同学。

她面无表情地避开叶母的撕扯，平静道：“阿姨，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女儿是我害的？因为她曾经肆无忌惮的伤害过我？还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太像罪有应得了？”

“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与我有关，跑来找我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想再拉个人垫背？”迟矜然冷笑，转过头环视四周，“恕我直言，如果我真有让人永远坠入噩梦的能力，那我需要报复的人可太多了。”

她眉眼舒展，笑容柔和：“如果把发生在我和我哥哥身上的事情称为悲剧的话，那么……在座的所有人，有几个不是促成悲剧的推手呢？”

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僵住了，止不住的寒意涌上心头，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迟矜然的视线，曾经参与欺凌孤立过原身的人更是脸色发白。

苏瑾菱缩起肩膀，下意识的往后靠去，直到脊背贴上墙壁才算是找到了些许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觉得这样的迟矜然很可怕，明明是始终都在笑，却笑得她浑身发冷。

可理智又告诉她，叶雯她们身上发生的事和迟矜然没有关系，她没有这个能力，更没这个本事，否则迟家兄妹俩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苏瑾菱看来，叶雯那几个人就是做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罢了。

——一群只会虚张声势的废物，就这么点承受能力，能干成什么大事？

在刚刚对上迟矜然的视线之前，这就是苏瑾菱对叶雯她们的全部看法。

没有同情，没有反思，只恨她们连点小事都做不好，以至于她的计划无法顺利展开。

“你哥哥那是自找的！他活该！”叶雯母亲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沉默，“可我女儿是无辜的啊！她只是太善良了，想为朋友抱不平而已，她……”

“我哥哥是自找的？”迟矜然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苏瑾菱，“苏同学，快看看，为你抱不平的好朋友疯了，她的母亲在这里痛哭流涕，叶雯对你那么好，你就不做点什么作为回报吗？她们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你啊。”

她在说话时动用了精神力，让叶雯的母亲瞬间调转了矛头，恶狠狠地瞪向苏瑾菱。

“对啊，我女儿都是为了给你出头才做的那些事，你却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她，被噩梦折磨的怎么不是你这个白眼狼？”

苏瑾菱瑟缩了一下，不管心思有多毒，胆子有多大，如今的她，本质上就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高中生而已。

直面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的叶母，苏瑾菱到底还是怕的。

“不、不是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她反手抱住自己肩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现在都不太敢出门，不是故意不去探望她们的……”

“不敢出来你还来学校？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你就是个祸害！”

苏瑾菱瞬间呆住。

以前只要她有意无意的说出自己的情况，别人就算是不同情，也肯定会避让的，毕竟她都zi杀过这么多次了，谁都怕不小心刺激到她，再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也是因为这个，苏瑾菱才半点不在乎所谓的名声，就算有人说她被占了便宜又怎么样？她收获的同情和各种便利，足够抵销那点麻烦。

可为什么叶母会是这个反应？

不该是这样啊，她难道不该同情她，怜悯她，然后转而唾弃迟鸣和迟矜然吗？

迟矜然垂下眼睫，唇角勾出一丝讽笑。

是啊，苏瑾菱一直是这么做的。

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利用同学、朋友，甚至网友的同情心来制造舆论，一点点的把原身和迟鸣往死路上逼。觉得火候不够的时候就玩一把zi杀或者精神崩溃，好让迟家兄妹随时随刻被架在火上烤，永远不能脱离这个满是恶意的地狱，除非死。

迟矜然活动了下手腕，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这个苏瑾菱是最让她讨厌的一个，让她连痛快解决掉她，都觉得不够解气。

精神力探入叶母脑中微微一刺。

下一秒，这个泼辣蛮横的中年妇女就朝苏瑾菱扑了过去，嘴里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撕扯着苏瑾菱的衣服头发。

周围的学生全都被吓懵了，木呆呆的看着平时娇怯动人的苏瑾菱被打的浑身青紫，脸颊肿胀，甚至连身上的校服都被撕成了破布，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女儿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有脸哭？”叶母打骂不停，目光却在触及到苏瑾菱锁骨位置时顿住。

她像是没看清似的猛地凑近，甚至伸手在上面抠了两下，随即露出厌恶鄙夷的表情。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十几岁的女孩就带着这种东西来学校上课？恶心不恶心？”叶母揪着苏瑾菱的领口直接往下一拽，露出了她身上斑驳的痕迹，小腹和肩头全是香艳的红梅，“有功夫跟人乱搞，没空去看我女儿？你不是连出门都不敢吗？”

叶母是过来人，很清楚要在这些位置留下这么多吻痕，不是自愿根本就做不到。

“浪蹄子一个！说你们老师猥亵你？别是你主动勾引的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