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邀请我成为战友吗？”

眼前这个男人的思维和想法根本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思考来了解参透，米格尔现在看起来像是有选择的，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刚刚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也就是说，他在这里想要杀死自己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动机有很多，自己已经知道了蒸血骑士的真相，同时也已经知道了奈特返回的目的，在不能确认自己是否有异心的情况下，换做是米格尔也会将自己彻底杀死以绝后患。

当然，也可能是奈特·维格特本身已经强大到了一种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挡在自己面前的程度，无论如何，在米格尔看来最终的结局，这个男人真的可能杀死皇帝改变历史。

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就好比于奇幻世界和武侠世界的差距，这不是人数，时间，兵力等等可以弥补上的差距，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相当于一颗移动的持续破坏的核弹。

能够阻挡住他的不可能是人类，没错，就算已经成为了压倒性的强大存在，但是奈特在回程的路上仍旧会遇到敌人，势均力敌的敌人。深渊本身就散布于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在已经彻底转换了视角的米格尔和奈特的世界之中，恐怕越是往帝国中心深入，深渊所感染的怪物就会越来越多吧。

或许奈特·维格特的确需要一个帮助他“清理杂兵”的人，就算是孤身作战的蒸血骑士，偶尔也需要在背后有一个战友吧。

但是米格尔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有资格成为眼前这个传奇英雄的战友，自己站在他的身边，也充其量只是门童的等级罢了。只是现阶段无论自己如何，似乎最优的选择也只有顺着奈特的意思往下慢慢来。

米格尔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继续往下究竟要怎么走，自己的目标应当是如何，这些都需要重新考虑才是。

“随你怎么想，就算是把我想的恶劣一点也没有关系，毕竟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本身就是很难建立起来的东西。”奈特的态度一直都没有改变，就算是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米格尔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

“确实现阶段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好吧，虽然我没有自信能够成为大英雄的同伙，但是为了能继续往前，虽然现在的我没有道路可走，但是只要继续往前不停下来的话，脚下的道路就会不断延伸吧。”

“啊，然后，你的道路前面一定会有我。等到你的道路前方没有我的时候，你也就会找到自己的道路了。”

这样说着似乎看起来相互之间和很亲切的话，奈特重新扛起了融铁大剑：“那么，现在我们应当向前走出去的道路，是超越人类的道路。”

整个帝国以及遍布深渊了，按照奈特的说法，现在米格尔眼中看到的这副腐败模样才是帝国真正的样貌，但是在其他尚且还“活着”的人眼中，若是一直向前杀死深渊产生的怪物，只会被看做是杀人鬼吧。

“嗯，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还没做好，你感觉你做好了准备，实际上只是因为你已经看不见人类了而已——你所向前迈进的，你所为了前进而斩杀的一切，全部都是人类，不过是被深渊感染之后的样子。但是说到底，究竟是我们被深渊感染的太深出现了幻觉，还是这个世界真的是这般凄惨的模样呢。”

就这样说出了让人感到恐惧的话，米格尔知道自己的大脑确实在被不断地影响着，眼前看到的所谓的“真实”亦可能是幻觉，但是现在只能相信自己的选择。

“奈特你说过，蒸血骑士早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吧？那也就是说，既然已经超越了人类，不管是怪物还是杀人鬼也都无所谓了吧。我已经做好了不做人的打算，那么这样向前，为了杀死谁而前进的话，我也能面不改色地去做。

——自己不需要成长。米格尔的内心这般认识着自己，但是在同时，自己的确也有些方面是需要更进一步，以跨越人类的方式去成长的。

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因为幻觉而变成怪物的人类，还是被深渊影响之后，变成了怪物的人类，虚幻和现实之间已经基本没有任何的差别了，米格尔现在彻底放弃了客观的认知，只有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才是自己能够认知到的东西。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想法相当危险啊……不过我也是存在着这种危险想法的人，本来就不是去做什么光荣的事情，那里还有什么堂堂正正和荣誉道德可言。”

米格尔的视线转而投向了湖水边，星海一般的彷徨海的边界上，依稀能够看出村庄影子的破败腐烂成一团的建筑扭曲在一起，似乎早就已经是废墟的模样了。

“彷徨海的周边没有村庄啊，不……就算是有，现在的自己也几乎看不到吧。”

远处的东西就只是挤压扭曲着的一团而已，不靠近的话根本看不到，与其说米格尔他们现在是站在某个土地上，更像是站在巨神的胃里，到处都是恶臭的气味和恶心的扭曲物体，也就只有深渊的颜色看起来有那么一些顺眼了。

说起来——

米格尔忽然之间想起了那个无数次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的女孩，自己是在获得蒸血之后才开始做那种梦，这是否说明蒸血骑士本身也和梦境有所关联？

“对了，蒸血会导致梦境的产生吗？或者说类似于梦境的幻觉之类的。”

奈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的过程中只是略微思考，那答案却也并不是米格尔想要的答案。

“会有吧，有些不是孤儿的人成为了蒸血骑士之后，常常在梦境中梦到死去的亲人，毕竟蒸血骑士大多都是战争的遗孤，会有那种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是这种状况，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我就不明白了。”

米格尔不记得自己的记忆之中有亲人的存在，，这具身体就算是对父母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米格尔·艾格特是独生子，也不存在姐姐或者妹妹，恋人的可能也几乎不存在。

那么，那个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少女，又究竟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