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秋是一脸认真，亮晶晶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难道说清秋看出了他的伪装？

记得暗卫头目觅叔叔说过“少主，若是有人看出了你的伪装，你便要想方设法杀了他们，这样，你才会安全。”想到这里，钟鼓眼里开始溢出丝丝杀意，他握紧了双手。

“你一定会比你那些瞧不起人的师兄弟更出色的！”清秋笑眯眯摸了摸他的头发。

“……”

小钟鼓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鼓励的温暖，父亲虽然慈爱，但是他对于接班人的培养向来严厉。，任他拼尽全力练武也从不会夸他有进步。而母亲，也不敢违背父亲的话来安慰照顾他，师父更是道心稳固，从不会有多少温情呵护。

或许他们都觉得男孩子长大了吧，殊不知经历过人世黑暗的小钟鼓更贪求温暖，因而更贪求上了小清秋的笑容。

因为只有小清秋，会用信心满满的眼神看他，鼓励他师门众多的辉煌，对他充满希望。

冷不防被小清秋塞了一样东西到嘴里，入口是一片甜腻，小钟鼓愣愣的看着小清秋，“金陵的蜜饯，好不好吃？”

“嗯！”坚定的点头，小清秋这才捏住另一块塞进嘴里，狡黠的眼神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就这样，两个小孩儿对视了好久，又都傻傻的笑了起来。

“这是我师姐下山时候带给我的！对了！以后我若是有机会去了金陵，一定要带好多好多蜜饯回来！然后分给你！”小清秋豪气万丈的说完这一句话。

“嗯啊！以后我也定要去金陵瞧一瞧！帝都必定繁华无比！”钟鼓虽然贵为天辰帮少主，但是天辰帮的范围也只是蜀中一带，距离帝都还是有一定距离，所以他也未曾去过。

“说起来，你怎么会来到武当山修道的啊？”小清秋手里捏着一块蜜饯看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爹娘会愿意你当道士嘛？”

“我爹娘都不在了”钟鼓说话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残酷的夜晚，父母的血都曾经渐在他的脸上，这仇，铭心刻骨。

“这样啊，好巧。我爹娘也不在了。”小清秋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在意。

“……”这态度倒是引得小钟鼓奇怪不已。

“你……”小钟鼓欲言又止，小清秋有些好玩的捏捏他的耳朵，“嗯？”

小钟鼓躲开了魔爪，有些脸红，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你看起来不是很难过…”

“若事事都难过一番，这个世上怕是没有顺心的事了。”小清秋小脸严肃的崩紧，目光有些深邃。

小钟鼓看着这样的小清秋，莫名有些心疼，抬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从小随着母亲在江南长大，父亲去的早，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但我知道他应该很疼我才是。”小清秋笑了笑，看着天空，说出了这样的话。

“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十分艰难，因而在我五岁那年便改嫁了。”

“继父不是个好人，他时常觉得我是个拖油瓶，稍有不如意就会打骂我，有一次竟还想将我卖给富贵人家做丫鬟！”

“最后师父救了我，我便生活在了峨眉山，当做我的父母都死掉了。”

小清秋淡淡的语声在山风中平添几分生冷，“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是师傅给了我重生！你现在在武当山，自然也当作重生啦！”

小钟鼓有些呆呆的看着有些陌生的清秋，却见女孩儿忽而轻笑，“你可是小道士，这些道理，应该比我懂得多才是！”

小钟鼓看着那笑颜，莫名竟觉得难受，下意识的便捏住小清秋的脸，“不要笑！”

小清秋一把拍开少年的手，有些傲娇道，“小道士管的真宽，不关你的事！”

可一直呆呆的小钟鼓，此刻却固执的拉住小清秋不肯放手，小清秋终于有些无奈道，“你到底要干嘛呀！”

“我想看你开心的笑，不是这种笑！”

“……”

“你怎知道我不开心？”小清秋翻个翻白眼，跳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土，转身欲走，却被小钟鼓一把抓住。

“你要怎么才能开心起来呢？”小钟鼓努力的扯住她的袖子，一脸认真的问。

“……”

“我喜欢烟花，金陵的烟花最美，若有一日，金陵下起烟花雨，我就会很开心了！”

彼时年少，小清秋只是被固执的小钟鼓缠的很无奈，便随意忽悠道。

“哼，我一定会送你一片烟花雨的。”这是钟鼓对于清秋的保证。

清秋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这句话被当做诺言，铭刻在了钟鼓的心里。

母亲曾经说过：男子汉顶天立地，一言九鼎。

他钟鼓，自然说到做到。

十年不过一晃之间，此时的清秋仍旧是无忧无虑的峨眉小师妹。而钟鼓缺早已不是当时羽翼未丰的小道士了，如今天辰帮已经渐渐恢复了当年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被潜藏在黑暗里，等待着时机，好给唐家堡致命一击。

“少主，如今蜀中地区的大部分赌场已经全部控制，不少帮派也已经暗中示好，我们也许可以就此拉拢过来”新一批的暗卫头目名唤朝华，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做事果断不留痕迹。

“嗯。那些个帮会也该洗洗牌了。你着手准备吧。”钟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语气里尽是随意。

“少主，这个是清秋姑娘这些天的动向，她似乎很是心仪满春楼的糕点.属下自作主张，每日都派人送了些去。”朝华也低着头，她被选进暗卫开始，就对这个少主充满敬畏。

“做得好。”那个小丫头估计只会欢天喜地的吃，完全不会想到是谁送的吧。

“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按照程序，这个时候朝华应该已经退下，隐藏于黑暗里了，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反而有些犹豫。

“那就不要说。”钟鼓仍旧没有抬起头，要将已经完全被打散的天辰帮，重新的拼接起来，从无人知晓一直到现在独霸蜀中地下势力，全部都是他一手操办，心性与十年前自然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