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女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跟杨大婶聊到了王家的那个王二叔，正说到王二叔一个人打死了两个山贼的事……这种事迹肯定是要铭记的呀，你想王二叔那个老实巴交的好人，连杀鸡都不敢，但是为了保护妻儿，他竟然杀死了两个山贼，这是多么英勇感人的事迹啊，这种事情难道不值得我们广为传颂吗？知道啦，重点马上就来了嘛！那个时候，我看见了晏……晏……哦哦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哎呀这个名字真是难记，晏斗，晏斗，晏斗，好了，我记住了，下次不会再忘！欸，我说到哪来着，哦对了，一个人从晏斗家里出来了，身上还扛着一大袋东西，一转眼就消失在街边的小巷里了……我不认识啊，但也可能是见过之后忘了，不瞒你们说啊，我这个记性就容易忘事，你知道吧，尤其是一个人的长相，那个人即使前一刻与我擦身而过，我下一刻就把他的长相给忘了。不不，肯定不是晏斗。我就是能确定，因为他后来又回到晏斗家里去了。看过两遍之后，我多少就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了呀，身形、轮廓……就不像晏斗嘛！”

聂修善将提前准备好的申元画像拿到养蚕女面前。

养蚕女马上摇头说道：“也不是他，这个人是谁呀？开什么玩笑，死者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大摇大摆地走着，那不就成诈尸了吗？那要照这么说的话，昨晚在晏斗家里除了晏斗和申伍长，应该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才对！聂护卫长，你看我这个分析是不是很重要？欸，你们已经分析出来了吗？那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晏斗不是杀人凶手啊，凶手可能是那个第三个人才对……我想想看啊，我昨晚见到那个第三个人几次了呢？第一次是他出门，肩上扛着一大袋东西；第二次，是他又重新回到了晏斗家里；第三次……不对，应该也算是第二次见到第三个人吧，因为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间相隔的时间太短了，我就把它归为第二次来算，可以吗？对，他进屋之后马上又出去了，再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家里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呢！”

一整天的调查询问已经结束，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赚取赏金而前来随意提供线索的，对于线索的筛选和审查就忙得众人头昏脑涨。

“呜，我不想了，头好晕啊！”红仙瑶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啊，我也头晕！”巧儿靠在红仙瑶的肩膀上，闭眼假寐。

聂修善何曾经历这么大难度的案件调查，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几乎陷入了停滞的状态，单单整理百姓所说的线索都让人感到崩溃，更别说再将线索整理清楚了。

眼下还在努力拼凑线索的人，只剩华计一人。

而华计线索越整理，他心里凶手的样貌便越清晰，现在还需要一个证据，只是他的脑子仿佛是经历了一整天的考试，也很难再继续思考，最关键的证据他还没想到。

“关于凶手的身份有想法了吗？”聂修善只能把这个难题交给华计来思考。

“凶手……是宗辛。”华计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了聂修善结果。

“宗辛吗？”聂修善胳膊肘倚着桌面，两根大拇指按揉着太阳穴，想要让自己的思绪活络一些。

“对，凶手就是宗辛！”华计手上拿着每个百姓提供的线索继续做着整理，口中说道：“宗辛就是某个势力安插在武农帮的奸细，这一点不会有错！”

“没想到凶手竟然从晏斗变成了他……好，我们姑且就把他当成凶手吧，他是在晏斗家里的第三个人。那么，你说说看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聂修善现在就等着华计来帮忙理清思路。

“首先，宗辛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光明正大地来到了独信城中，而邀请他进城的就是申元，因此他就把申元当成了将要下手的目标，从而与申元套近乎，拉近关系，来向别人营造出一种他是申元朋友的表象。”

华计分析到这里，红仙瑶便忍不住感慨道：“申元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条命竟然会葬送在自己所为好友的手上，真可悲啊！”

华计继续说道：“当然，宗辛要杀死申元，就必须得找一个替死鬼，让那个替死鬼来代替自己背上这个杀人凶手的大锅，通过他的观察，他找到了晏斗。”

红仙瑶再次感慨道：“晏斗也是个可怜人啊，老老实实地生活着，却没想到有人已经打算谋害他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