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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章 建制定陶(下)

    作品:《群芳风云录

    满海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司马斌,张大着嘴巴,发出“呃,呃”声,半饷说不出话来。

    其余五人与满海表情差不了多少,黄驰见机得快,眼睛扫过正在与星太子私语的康雪妍,猛地两眼放出精光,一个念头在脑中飞快的闪过。康雪妍察觉他正看着自己,不自觉的扭头望去,此时满海等人正待询问司马斌,只听得“叱”的一声,众人诧异间看得黄驰对着康雪妍行着伏礼。

    大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齐刷刷的望着伏在雪妍面前的黄驰,心中均想,伏礼是最高礼节,就算你黄驰想要表明忠心,也不用这般频繁使用吧。

    徐艺怀上前蹲下道:“黄兄弟,你……”却见黄驰浑身发颤,口中喃喃自语着“殿下……十一娘……”虽然很是含糊,可徐艺怀还是基本听出了个大概,心想提到司马斌也不用这样装腔作势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十一娘吧,可是当他抬起头来见到似笑非笑的康雪妍时,立刻明白了。

    雪妍在黄驰下跪那刻,本待相扶,可星太子却拉住她,摇摇头制止了。她明白星太子是要自己接受黄驰的下拜,转念想想,这也算是接受一个人对自己的效忠,遂坦然承受。

    徐艺怀庆幸自己反应不慢,在看到康雪妍后,猛然明白此人正是黄驰口中低叫着的十一娘,立刻如同他一样,伏在地上,叫道:“徐艺怀愿生死追随殿下!”

    众人本就愕然于黄驰两番伏礼,此刻见到徐艺怀也如此,不由得大惊,在一旁冷眼旁观半久的古冰冷冷得厉声道:“诸位眼前的,正是大夏国公主十一娘殿下,尔等不是要追随真主建立功业?主君在此,尔等不拜,更待何时?”

    “更待何时”说的掷地有声,四人相互望着,尽见对方神情中的惊讶及激动交叉的复杂神色,“噗通”一声,四人整齐的一伏到地,高声道:“臣等愿生死追随殿下!”

    康雪妍微笑着一个一个扶起他们,笑着道:“我康雪妍能得六位如此将帅相助,何等幸载?”

    六人见贵为殿下的康雪妍如此平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大男人搓着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成。星太子见状,疯狂的在一旁哈哈大笑,更令他们手足无措,星太子手搭着康雪妍的肩,笑的弯下腰去,气喘吁吁得道:“好啦,好啦,你们还是快继续军议!军议!”

    康雪妍忍住笑,对同样为忍笑而涨红脸的司马斌道:“继续吧,否则到天黑还没弄好呢。”

    一切从紧张到激动再到融洽,最终归于平静,军议在和谐的气氛下继续进行着。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也好,看样子,定陶六将是真心拜服了,往后,这定陶军唯一效忠的对象,便是十一娘。

    星太子呢?她并不在乎自己大权旁落,一贯潇洒处事如若让她真的管理起定陶军,肯定烦死了,对于这个懒人来讲,对定陶山只有责任疏无行政的意愿。

    满海现在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板一眼得向老师回报学习的进程:“除了定陶驿的五千驻军,其余的兵勇均是战事参战,无事归农,每年冬季有三月时间训练。主要是因为一般战事发生在夏季,春季都忙于播种,秋季忙于收获,冬季大雪封山,不适合作战。”

    王建道:“其实我并不赞成这么做,如此的话,是练不出作战能力优秀的士兵,可是兵少又不够用,脱产士兵多了又养不起啊。”

    黄驰道:“定陶山田地不多,多为山林地形,好在沐山山脉绵延数千里,多得野兽成群。故此我定陶山军粮来源首先出于狩猎,这个长久以来有五千士兵轮流负责采集猎物。定陶山有少许农田及大片果林,分给了一万农户耕种栽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嘿……定陶驿既然处于兵家必争之地,自然地理条件非常优越,夏陈两国往来商人想要做生意,必然路过此地。不过……定陶寨也就只能这样,没法继续发展了。”

    司马斌想了想,道:“殿下,我在这几月,基本情况差不多也是这样。可我希望能够如王兄所讲,建立起一支完全脱产的士兵。”

    康雪妍正待说话,黄驰断然道:“绝不可行!我定陶寨如今最多也就能够自给自足,如若要士兵脱产,那必然增加定陶驿百姓负担,这么做,与朝廷何异?”

    王建道:“没有脱产士兵,那只能一辈子呆在这么个小地方,真正当一辈子的强盗去。”

    一直未说话的古冰,听到这大概知道他们争论的是什么了,只听他反问道:“各位可知夏国共有多少军队?”

    王建道:“怕有十多万吧,可是六州禁军总共只有六万人。”

    满海点点头道:“不错,夏国能战之兵也就这六万人,卫所兵不足为虑,都是些怕死鬼。”

    古冰再问道:“那也有十多万的军队,要养这十多万的军队,你们可知朝廷怎么做的?”

    众人摇摇头,齐齐看着他静待解释,古冰慢悠悠得道:“夏国自宛北之战惨败后,国势更是衰落,如何能够养得起这十多万的军队。”冲满海笑了笑又道:“卫所兵的确差不多都是胆小鬼,夏国有十万卫所兵,可这些兵全用来养这六万禁军,加上全国赋税,绰绰有余。”

    王建一愣,惊讶道:“军户?”

    古冰投以赞赏的眼光,道:“不错,就是军户。”

    星太子哑然,虽然并不料理山寨的一切事物,但她并非孤陋寡闻之辈,需知这军户政策乃几百年前怀帝在位时推行的军制。

    所谓军户制,指朝廷划出固定田亩,分派给军户,也就是所谓的卫所兵耕种,所产出粮食供给脱产士兵,让禁军获得全天候的训练时间,加强了军队能力。而卫所兵在不劳作时,也集体训练,平时担任地方守卫,防备山林盗贼,战时充任辅兵跟随作战。此制度令当时夏国国立日盛,四海归一。

    然而,随着诸侯独立,藩镇割据,加上天灾和兵乱,夏国没有更多的土地用于圈养军户,此军制才逐渐消亡。

    此时众人听古冰说如今的夏国正在用这个军制,当然非常震惊,一个疑问产生了,夏国目前的形式,还能用这样的制度吗?

    星太子提出疑问,古冰笑着解释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夏国现在民不聊生的原因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养出这样的军队,恐怕夏国早亡了。”

    众人像胸中憋了气似得沉默了,但又不得不承认古冰的话有道理,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康雪妍静静的听完后,突然抬起头来道:“定陶山能这样做吗?”

    黄驰等人尖叫道:“绝无可能!”

    王建解释道:“我曾经也想让士兵脱产,可是定陶山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养军户!”

    康雪妍没料到他们反应这么大,有些郁闷得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训练出一支脱产的军队呢?”

    一直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钟泽云此刻却开口了,“殿下,要养一只脱产军有何不可?”见众人奇怪的望着他,苦笑道:“你们总想着让所有士兵脱产,那当然永远都不可能,可是我们不一定非要所有士兵脱产啊……”

    星太子不待他说完,拍掌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咱们定陶山能养多少脱产兵就养多少,兵在精,不在多,这不就成了。”

    康雪妍还是略带疑惑,只是暂时尚不知道疑在何处,不过钟泽云的话却点醒了众人,看着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小心的问道:“能出一万兵吗?”

    黄驰跳将起来,道:“殿下,我这就去查人口土地分配的详细资料,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说罢跟个猴子跳一样兴奋着跑出去。

    满海嘟囔了一句“势利眼”后道:“你们慢聊,我去看看谁可以过关,进入我新定陶军。”

    司马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冲雪妍笑道:“看来殿下此番不仅得到了个将才,还得到了个吏才。”

    雪妍回了个微笑,道:“古冰,春季就要来了,你要多搜集一些两国有用情报,以备不时之需。”

    古冰恭敬道:“殿下,臣希望太康兄弟能够相助,毕竟对于陈国,他的消息更准确。”

    康雪妍看向太康,太康起身行礼道:“太康愿同古大哥做情报工作。”

    康雪妍点点头道:“好吧,这次军议就这样吧。”

    王建道:“殿下,我想,这新定陶军的训练,应该用更为合适的方式。”

    康雪妍道:“这个我可没将军经验丰富,王将军就先提出个方案,下次军议,再行讨论如何?”

    王建起身施礼道:“臣告退。”钟泽云也施了个礼跟随出去。

    星太子目送四人走后,伸了个懒腰,道:“都走了,都走了,就我没事做。”

    司马斌笑道:“如果大小姐觉得不公平,我愿为小姐安排个事儿。不如,大小姐去……”

    星太子不等他说完,甩了一剂恨眼,道:“小司马,别没事找事。”她搂住康雪妍嬉笑道:“伺候好咱们的公主殿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没人的时候,三人倒是不在意身份,也很随便,可能,也只如此情形,才能见到雪妍的真本性。只见雪妍娇笑一声,“好啦,明天开始,我们可有得忙了。”

    司马斌道:“雪妍,这王建可是个难得的帅才,看来定陶山建制后,每个人都会有一份适合自己的职务,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说到这又瞪了星太子一眼,“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一盘散沙,没个可以一口做主之人。”

    星太子知道小司马又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懒人一个,冲他做了个鬼脸,在雪妍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只有两人知道的话后,拉上她又一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司马斌无端在此猜测,不知道这个鬼灵精又说了什么,让雪妍连招呼都没对自己打,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这么跟着去了。他隐隐却有些担忧,毕竟雪妍可说是靠着星太子而起家,两人感情日深,如若今后有什么矛盾,可怎生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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