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信任你吗？”

史蒂夫的话让奥克斯一愣，而后若有所思了起来。

“你……去执行任务了？”

现在已经是一月初，不过天气还不错。

史蒂夫现在没穿战斗服，只是便装带着盾牌。

“是，我昨天夜里执行了一个神盾局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让我发现，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史蒂夫将盾牌放在沙发旁，自己坐了上去, 摸出一个小本子：

“这段时间我看了《我爱露西》、《登月》、《柏林墙·建立和拆毁》，

了解了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斯，学了迪斯科，尝了尝泰国菜，又看了《星际迷航》和《洛奇》、《洛奇2》，听了涅槃乐队的歌,

但还没来得及关注《黑手煞星》的原声，这是一个刚认识的伙计昨天才介绍给我的。”

他将本子收起来, 长叹一声：

“我努力地适应这个世界，仁德会的工作和卡特的陪伴，曾经让我觉得，我已经可以适应现在的生活了……

但事实证明，还是不行，缺少的七十年不是这么容易补回来的。”

“哦？”

奥克斯大致了解是什么事情了。

看来科尔森他们能不能赶上今年的春节年会，真的成问题了。

“那么你产生这种疑问的时候，为什么找的不是卡特女士，而是我呢？”

奥克斯笑着站起身，亲自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史蒂夫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坐到史蒂夫对面的沙发上。

“而且看你这样子，怕不是从华盛顿一口气骑摩托车直接跑到布鲁克林的？”

“呃……是这样没错。”

史蒂夫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让他心情好了些，最起码勉强能笑出来了：

“佩姬是我绝对信任的人，她在这些日子以来帮助过我太多了。

但这件事, 我不想让她再操心了，这对她的健康有好处。

所以她现在还以为我在任务中。

我现在不相信神盾局, 不相信弗瑞，甚至托尼和班纳也都有着不可靠的一面，但唯有你……”

史蒂夫放下咖啡杯，蔚蓝的瞳孔认真地看着奥克斯：

“虽然你有时候也是该动手的时候绝不手软，但在我认识的人中，如果你都不值得信任，那么我就真的没有别人可以信任了。”

“嗯，很高的评价，让我有些诚惶诚恐。”

奥克斯放下咖啡杯，摊了摊手：

“你可是‘上帝的义人’美国队长，被你这样认可，是不是说明，我算是个好人？”

“奥克斯，你致力于保护和修复人类的生存环境，并一直以公益的方式唤醒民众的意志……

你一直在做着你认为正确的事。”

史蒂夫眼中甚至有了一丝……羡慕：

“我也一直在试图做着正确的事，可现在我搞不清什么是正确的。

以前我觉得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任务，执行命令, 为国效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世界变了。”

奥克斯挑了挑眉：

“人都会变，何况是国家, 世界。

七十年的时间, 用翻天覆地来形容都不会有问题……

东方有句俗语，叫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时代的进步和变迁，必然会导致人心愈加复杂。

有限的自由和无限的思想，会产生无与伦比的矛盾冲突。”

他后辈靠向沙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关于我能不能信任……我想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桉。

那么你究竟遇到什么问题了，突然间开始像个哲学家一样思考问题了？”

“……我现在深刻理解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了。”

史蒂夫沉默片刻，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爽朗笑容：

“特工们做的事情很多时候不能够看表面。”

“嗯，你说你的眼睛不是一般人可以瞒得过的。”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片刻后，史蒂夫才深吸一口气，向奥克斯讲述了他这次任务的经过，以及……

“洞察计划，这就是尼克·弗瑞最后告诉我的事情。”

史蒂夫下意识地看了眼脚下，他从小雨林的传送门直接过来，自然很清楚，脚下这可是一艘超级母舰。

“虽然没有你这个大，但那三艘洞察母舰可是武装到了牙齿。”

史蒂夫抱起双臂，冷哼一声：

“用枪指着全世界，美其名曰保护……神盾局已经不是佩姬和霍华德当年创立的那个组织了。”

奥克斯正襟危坐，听完了史蒂夫的讲述，现在才缓缓点头：

“七十年前，所有人有NC这个共同的敌人，所谓万众一心，就是时代的风向。

神盾局的创立，自然也是继承了这股风向。

但现在，统治者们没有了外部威胁，开始将视线瞄准内部……这也是历史演变过程中经常出现的问题。

锁定DNA提前击毙有犯罪倾向的目标？

呵，尼克弗瑞之前跟我说，要彻底提高威胁分析技术，以求在威胁出现之前就可以发现端倪，从而迅速作出处置或应急预桉。

我原本以为他会设立类似复仇者的特殊反应部队，或者建立应急防护措施，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脑残到极点的方法。”

“他之前跟你提过？”

史蒂夫被奥克斯的用词勾起一丝笑意：

“他说他上次相信人的代价，是失去了一只眼睛。”

“现在我们都知道他在胡扯，他只是手贱罢了，当事人……猫，还在我这儿呢。”

奥克斯做了个牵绳的动作：

“上次带斯库尔和哈提回来的时候，他跟我提的，你刚走他就来了。”

史蒂夫想起了那次被哈提舔了一身口水的经历，不由咧了咧嘴——

以后有机会还是养狗吧。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会将有犯罪思想，但不付诸行动的人判为罪犯，更别说直接击毙了。”

奥克斯摇摇头：

“你是对的，史蒂夫。

虽然弗瑞说这是为恐怖分子准备的，但哪些人可以被‘定义为’恐怖分子，可是操控洞察计划的人说了算。

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恐怖主义——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东方古国‘莫须有’的故事？”

奥克斯将这个词的意义解释给史蒂夫，对方面上已是一片肃然，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

但突然，他看到奥克斯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

“尼克·弗瑞有麻烦了……我送他的空调滤芯炸了。”

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