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赔钱！庸医赔钱！”

“无良庸医，心黑技术差，一个小病都能把人看死，赔钱！”

“看病致死与杀人无异，赔钱！道歉！给死者跪下！”

“跪下！跪下！跪下！”

“赔钱！赔钱！赔钱！”

……

抬头看去，却见前方一个不大的医馆，正被一群穿麻戴孝的人给围堵着。

其中有几人的声浪特别高，像是带头的人一样，正在不断的组织着语言，引导着众人情绪，发起对医馆的斥责。

在他们面前，一卷破席子横亘在地，里面似乎卷着一具尸体。

不贵在我的高境界观察下，发现那人只是一口气没上来，暂时昏厥过去了，并没有死。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大问题！

很快，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老医师被几个大汉架着身躯从医馆拽出，一把扔到那破席子前。

只是我看到这医师目光深邃，眼中除了悲愤之外，并没有躲闪、慌张、畏缩等情绪，反而还有几分正气流淌，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庸医还不跪下！给死者道歉！”

随着领头的人一声大喝，周围一大群穿麻戴孝的人一起跟着吆喝，那几个大汉呼喊着就上前去，按着老医师的头想让他跪下。

“老夫何错之有！”

老医师不屈地抬起头来，一脸悲愤的斥责道：“你们这病人早已病入膏肓、医石惘效，当初全绛城没有一家医馆敢收留。”

“也就老夫在你们的一次次哀求下，看你们可怜，这才答应出手一试，且没有收过你们一分钱！”

“在医治前老夫有言在先，尽人事、听天命，你们也都认可，还一个个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现在可好，病人一时没有抢救过来，你们立刻开始翻脸！老夫说要换种方式继续试试，也许还有机会，没想到你们架着病人就走，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你们摆明了就是想杀人，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有爱心、尽孝心的样子，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骂老夫庸医？污老夫医德？老夫自问无愧于心！”

老医师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那带头闹事的几个人，气愤地说道：“倒是你们！若有一天全绛城、全天下都没有医馆愿意收留病人的话，就是拜你们所赐！”

“畜牲啊！你们这些人渣！败类！天下那么多学堂，怎么就偏偏没有教会你们这些冷血禽兽恩义二字怎么写？”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在四周的喧嚣中显得那么刺耳，竟是那带头的上前直接甩了老医师一个耳光，打得老人吐血不已。

“还不跪下磕头！”他怒喝道，似乎被医师的指着刺到了痛处，此时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直接开始动手。

他身边那几个大汉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硬按着老医师跪下。

此时医馆中还有几个年轻的医药学徒实在看不过去了，悲愤下终于从里面挣扎着跑了出来，意欲阻挡。

却被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后也被按着跟老医师跪在了一起。

这时周围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响起，其中有几个听起来分外刺耳。

“可怜呐！曹医师悬壶救世，不知道救过多少人，可是今天却被这样对待……”

“可不是么？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妥妥的医闹无异！”

“真想上去帮上一把，太欺负人了。”

“那你倒是上去啊！”

“我不敢，那些人穷凶极恶，一看就不好惹，万一要是把我打伤了，找谁说理去？几天干不了活，我家里的老婆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根本伤不起。”

“就是啊！听说这些人都有些背景，就是衙门的人真出手，也不会把他们怎样。倒是你多管闲事伤了他们，难保不会被恶人先告状，官司缠身！”

“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真的很难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令人怒发冲冠的景象，听到耳边种种立场的议论之声，我只感觉到心中一阵悲愤。

看样子这儒门教化也不是很有效嘛，仁义多留口中，明哲保身却是万古通用！

“住手！”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迈步走出人群。

此时他们已经在按着老医师等人磕头了，然而却被我释放出的一股无形的气给撑了起来，迟迟按不下去。

此时随着我一脚踏出，那股气顿时开始起作用，不但支撑着老医师等人站了起来，身躯越发挺拔，更是将按他们的几个大汉给生生束缚在那里。

可以明显看到这些人眼中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可惜此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更是无法提醒站在前面的那个带头的人。

“关你小子什么事？怎么，想做出头鸟啊？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医死了人！今天只要人活不过来，就得有个说法。”

也许是被我身上无形散发的气势所迫，这带头闹事的人虽然嘴上强硬，可是话语间也有了几分颤抖，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向前一步。

“哼！谁说死人了？哪里有死人？”我瞪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席子说道：“你说的是他么？”

没有待他答话，我上前一步将席子扯开，里面是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这一点先前已经注意到了。

“这老丈是那人的父亲！”这时老医生开口提醒道。

我向他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您之前的医治是有效的，只不过药石推动下他体内的阳气有几分紊乱，加上年纪大了，经脉萎缩，继而导致这些阳气聚集在胸口，一时流转不畅，这才导致了深度昏厥。”

听闻我的话，老医师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根本不去理会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上前一步就要查看那老者的状况。

他的行为让我很是感慨，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然而第一时间发现病人有转机后，优先想到的依旧是病人。

为了这份执着，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了。

“你干嘛！快住手！”

“害死人不够，你还想破坏尸体么？”

……

果然，随着他的举动，周围又有几人叫嚣着要冲上前来打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