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义合志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溢血，是被他的老师气势所伤。

“你怎么还活着？”公义合志几乎毫无形象的大叫起来。

“你竟然能在迷雾中存活下来！”

姜成对他微微点头，笑道：“我自然活了下来。”

“你还活着，我怎么能去死呢？”

“他是谁？”独臂中年男子问公义合志：“你们有旧怨？”

“他便是姜成。”公义合志平复心境，逐渐恢复气度，对着独臂中年男子道。

“太宗的。”中年男子又看向杨文，没有关注姜成。

姜成死与不死，也不过至人罢了，他所在意的是杨文。

“不知道师弟所来何事？这里是圣门。”

“我知道这里是圣门，所以我们来了。”杨文已经隐隐察觉有许多人将目光注视到自己等人的身上，他背后二剑鸣叫。

木剑有暗红之气，青锋剑有锋锐之气。

万三十七差点站不稳了，他原先便是隐者，神识也极其的敏锐，他已经有感，有极多的隐者将目光注视过来。

显然，姜成酒桌的一席话，已经传开。

隐者之多，令他心生胆寒，甚至还有一些高于隐者的境界在暗中观察。

那是尊者。

“我们，来此，论道。”

“论何道？还望师弟三思而后行。”中年男子眼神一凝，忽有隐者对他传音，将酒桌上的一些话讲与中年男子听。

那隐者话闭，独臂中年隐者怒发冲冠，大喝道：“你这是在羞辱我等！”

“圣门是何地？岂能容你们放肆！狂妄之徒！”

“诸道友，还请出手，一起擒下此僚！”

杨文摇摇头，对着四周拱拱手，笑道：“今日我来，只是想让我大师兄与公义合志论道。”

“这是他二人早年间的因果。”

“生死各安天命，我不插手。”

杨文又对断臂中年隐者道：“我不是放肆，也不是狂妄，只是在向你们陈述这件事情。”

诸多隐者出现，立于圣门城池之上，这些隐者目光炯炯，看着杨文。

有佛有道，有儒有法，有剑有刀，有书有画……

这些隐者并未开口，只是看着。

杨文再拱手，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却暗暗琢磨：“师尊说的果然不错，圣门初建，百圣势力林立，其内不睦，已有迹象。”

“诸位！他们前来，踩得是我们圣门的脸！”

断臂中年男子背后出现器圣门下隐者，皆是魁梧之人，他们看向杨文，也是怒发冲冠，怒不可遏。

众隐者默不作声，不出一言。

也有与独臂中年男子有交情的隐者想要出手，却暗中被自己身后尊者提醒，此番因果沾染不得。

“这是谬论，因果轮回，公义合志种下因，今日便是结果之日。”杨文将两剑拿在手中，笑呵呵道：“众师兄还要阻我吗？还要将这些因果继续下去？”

器圣门下隐者往前踏上一步，证明自己的态度。

“器圣雕塑就在身后，你敢不敬？在此击杀圣人门下？”

“我对圣人那是敬仰之心滔滔不绝，不敢不敬。”

“再说，这次只是因果牵引论道，生死在他们，莫非你们对公义合志没有信心？”

“我这师兄也不过刚入至人罢了，而公义合志我看他已快道桥。”

“我师兄能杀他，他也能杀我师兄。”

姜成对着公义合志躬身，公义合志还在呆滞。

“荒唐！”

有道音响起，只见器庐之中有一个大手出现，迷雾在那手中翻滚，演化，化为一个个神兵，都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那大手遮天蔽日而来，拍向杨文几人。

“欺我器庐无人也？”

“器庐尊者。”

立于诸天的隐者都弯腰行礼，以示尊敬。

然而，杨文手中的青锋剑一闪而过，那大手直接从手腕处断裂，一个手掌落在杨文身前。

众隐者皆是震惊无比，瞠目结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

“尊者四小镜。”

“下、中、上、极。”

“一境一重天。”

“师兄不过尊者下境，太过自信了一些。”

杨文将地下的手掌捡起，往那器庐中一送，微微躬身：“今日我是来消因果，并非结因果，还请师兄见谅。”

器庐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将器庐笼罩其中，谁也探测不进去。

独臂中年隐者身后的器庐隐者也都消失，只留下他与公义合志二人。

他二人身后广场上的圣人雕塑静静地矗立，高高在上。

“师兄可还要阻拦？”杨文又问独臂中年隐者。

独臂中年隐者还未开口，公义合志便躬身道：“老师请回，这是我的因果。他日鬼迷心窍，今日就要我自己来承担。”

“你是我的学生。”隐者低头，双目通红。

“今日便不是了。”

公义合志跪在地上，行大礼，随后站起，将器庐衣服脱下只留内衬。

他哭着将器庐衣服叠整齐，恭敬的递给独臂中年隐者：“前辈请回。”

中年隐者接过衣服，身体都颤抖，他还要再说什么，器庐中的火将他吞噬，再无踪影。

立于空中的隐者也都对杨文行礼，消失了。

刚才还热闹一片的场景忽然变得空寂起来，公义合志走来，面色很平静。

“你我往论道台去。”公义合志忽视杨文，直接对姜成道。

“你的心死了。”姜成很认真的对他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还要杀你。”

“你我往论道台去。”公义合志再道，话音落下，他便自己动身去了。

姜成跟了过去，余下几人也都跟上，刘霄汉已经离去。

二人踏上论道台，杨文盘腿坐在外面，手一挥，有迷雾将里面的场景笼罩起来，谁也看不见。

论道台外，安安静静，有一位老者缓步走来，站在杨文身边一言不发。

过了一段时间，笼罩论道台的迷雾消失，姜成直起身体走了下来。

“公义合志呢？”老者问道。

“死了。”姜成在二人身边站定，轻喃。

忽然，姜成往杨文怀中倒去，直直的，几乎没了生机。

杨文将姜成收进自己的世界之中，又将二剑负在背上。

“可还满意？”老者问杨文。

“因果已消，还要多谢师兄高抬贵手。”

“回去之后，还请给太公带个好。”老者笑着微微拱手，面色又忽然冷了下来：“至于现在，圣门不欢迎你。”

他一挥手，杨文几人就没了踪影，丝毫反抗不得。

老者站在原地，沉思一会，身形也消失。

圣门之中，百圣的雕塑各自林立，那器庐的大火，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