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你真是个天才！”

夏目新衣被津生的动作吓到了。

旁边的茅原千穗也吃惊地看着津生，没想到津生的反应会这么大。

“那个……荒板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呢？”茅原千穗忍不住问。

“这个嘛……”津生想了一下该怎么向茅原千穗解释。“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帮新衣在医科大学附属病院的地下停下场布下了一个一文正神法阵的事情吧？”

“嗯，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 新衣需要这个法阵，是希望向医院的每个病人都注入灵气？”

茅原千穗惊讶地眨眨眼睛，转向夏目新衣。

“你做到了？”

“嗯哼！”

夏目新衣从刚才被津生吓到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立即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虽然这件事很有难度，但是我就是做到了！现在那家医院的每名病人，都能够得到稳定的灵气输入哦。”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遗憾。

“可惜……我就是没办法做到根据每名病人的情况进行相应不同量的灵气供给，就算我一直守在那里都不行。”

津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 迟早能做到的嘛。”

“什么叫没关系啊！”

想不到夏目新衣这次的反应特别大，她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把津生的手排开。

“在医院天天都会看到有人死掉的好嘛！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类只要在关键的时候补充一点灵气，说不定就能坚持下来的啊！”

津生完全没意料到她这个反应，迅速和茅原千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正色向夏目新衣摇了摇头。

“新衣，虽然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很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说，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人类的死亡和生存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并不是你向他们提供一点灵气就能帮助他们起死回生。”

夏目新衣不服：“可是有很多病人因为灵气的补充很快就好了起来啊！”

“那是他们本来就具备恢复的能力，灵气的补充只是帮助他们更快更好的恢复而已。”津生回应。

“那也很好啊，难道你们这些人类不想更快地恢复吗？”夏目新衣依然不服。

“没有人不想，但是这和生死无关。”津生摇头。“回答我一个问题，新衣，有肿瘤科病人因为你提供的灵气好起来吗？”

夏目新衣沉默。

“有被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的病人因为你提供了灵气就好了吗？”

夏目新衣继续沉默。

“我换个更直观一点的问题，有被截肢的病人因为你向他们输入灵气长出腿来吗？”

这次夏目新衣没有沉默，她都囔了一句。

“被截肢的地方又不是只有腿……”

“……你这家伙，这是应该吐槽的地方吗？”津生眼睛一瞪。

“我才不管。”夏目新衣轻轻哼了一声。“总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

津生叹了口气, 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需要因为医院的病人去世就因此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如果是这样的话，医院的医生只会比你更加自责。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人类，是有极限的。”

夏目新衣皱眉看着津生，想了想，问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做人了？”

津生差点儿一口水喷她一脸。

这个家伙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而且这话听起来很耳熟。

津生迅速转头和茅原千穗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茅原千穗解开心结的那个晚上，她也曾经说过她不做人了。

当然，这两者没什么联系就是了。

“干嘛？我难道说错了？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如果说到断腿的话，人类不可能重生，但是蜘蛛就没问题嘛。”

津生和茅原千穗同时用怪异的目光看想她那两条修长却肌肉感满满、充满劲道的腿。

“你的腿重生过？”

“我才没有啊！”夏目新衣大怒。“我是蜘蛛妖，和蜘蛛不一样的好嘛！再说又不是所有的蜘蛛都能断肢重生的。”

“哦？还分品种啊，那你是什么品种的蜘蛛？”

夏目新衣更加怒了。

“你才什么品种啊！！！都说了我是蜘蛛妖，不是蜘蛛！蜘蛛妖！蜘蛛妖懂吗？”

“不知道。”津生老实摇头。“你其实也不知道吧？另外声音小点，他们都睡着了，别吵醒他们。”

“哦……”

虽然怒气满满，但夏目新衣却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 把声音压了下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 忽然皱眉。

“不对啊, 我们刚才明明在说根据不同病人提供不同灵气的问题，怎么就跑题到这里了？”

津生耸耸肩。

“别问我。不过关于解决你说的这个问题，我突然有点儿思路了。”

“哦？什么思路？快说。”夏目新衣立即将怒气抛到一边，大感兴趣地凑近津生。

“现在只是思路，在说之前我得先确定一个问题。”津生指指那个装满硬币的大木盆。“新衣，你能做到只用蛛丝就将这些硬币按照面值分开吗？”

“什么意思？”夏目新衣一脸不解。

“暂时只是一个想法，你先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夏目新衣盯着那盆硬币皱眉看了一会儿。

“我先试试。”

说完她的背后飞出来一条蛛丝，从木盆中选出一枚硬币，用蛛丝将这枚硬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坐在木盆边上的茅原千穗好奇地看着夏目新衣的动作。

“夏目，你这是在干什么？”

“和你们人类用手指检查硬币一样，我在用蛛丝记录下这些硬币的花纹。”

“哦？”茅原千穗很惊讶。“也就是说，你只用蛛丝就能分辨出这些硬币了？”

“哼哼~”

夏目新衣得意的笑笑，又从木盆中挑选出其它几类硬币，用蛛丝分别记录下这些硬币的特征。

确定完毕后，她的背后突然飞出密密麻麻足有数百条蛛丝，同时探入木盆。

每一条蛛丝都绑住一枚硬币，将硬币从木盆中拽出来后，按照面值不同分别放好。

几百条蛛丝同时动作，木盆中的硬币快速减少。

她的处理速度非常快，津生和茅原千穗只看到面前无数道残影掠过。

木盆外的地面上，硬币就已经按照面值的不同快速堆积了起来。

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木盆中的硬币已经快速清空。

最后一枚5円硬币被蛛丝牵引着放入最大的那堆硬币中后，夏目新衣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手。

“搞定了。”

“你都没用手在那里拍什么啊？”

津生习惯性地吐槽了他一句，凑近检查了一下那几堆硬币，发现的确是每一堆硬币都是同一个面值，没有发现任何例外。

他忍不住向夏目新衣伸出大拇指赞叹：“很厉害，想不到你真的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夏目新衣瞪他一眼：“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所以让我这样做的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啊。”津生笑答。“新衣，你看，你能够同时用好几百条蛛丝对这些硬币同时进行分辨，那么同样的道理，你应该也能通过蛛丝同时对几百位病人的情况进行分辨是吧？”

夏目新衣皱眉想了会儿，点了点头。

“理论上能做到。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用蛛丝探查出不同病人的情况，再针对他们的需求向他们提供灵气？”

没等津生回答，她直接摇头。

“不可能，这种事情比分辨硬币麻烦多了。不同的硬币上面的花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不同病人的情况可不好分辨，我就算精神再怎么集中，也做不到同时分辨几百甚至上千个病人的情况，我又不是精神分裂。”

“我可没说让你同时分辨好几百号人啊，那是做不到的事情。”津生并没有否定她的说法。“但是呢，新衣，你也完全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啊，你只需要给这些蛛丝设定一个自然反馈机制，让它们自动根据病人的情况提供一定的灵气就好了嘛。”

夏目新衣一脸茫然。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因为你还需要学习。”

“学习什么？”

看着脸上满是浓厚求知欲的夏目新衣，津生向她露出无比和蔼的笑容，然后回答。

“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