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六章光明磊落

晋阳城夏日的晚上到也热闹，虽然白天炎热，可夜里却要清凉得多，这也是因为晋阳受北方之凉风吹故，而这里的夜晚到也不比江南夏日差，反到更加热闹一些。

阴脸真人与阳脸真人两人午时喝完酒后还醉得如同烂泥，可现在却又精神奕奕了，像是没喝过一般。

他们从客栈猫出之后，专门挑着一些小道，并不显眼的阴暗小道走着，而前面就是一处大一些的宅院，灯火时隐时暗，看起来此时除了喜欢夜色之人，富家子弟以及流浪的江湖之人外，许多平头百姓还是早早就睡了。

“大哥，你觉得鬼谷王禅喝了那么多酒，他会醉几天？”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喝了多少，他就喝了多少，这小子贪酒的脾气，武庚太子可没说错，不管他喝多少，想来至少这几天他不会妨碍我们做事了。”

阳脸真人说完还是四处瞧了瞧，语气里带着肯定与自信。

“可可可，若是没有这个鬼小子陪我们，那这几日不是太无聊了，这世上能与我们相陪而坐，还能陪我们饮酒如此豪爽的人，天底下怕也只有这个鬼小子了。”

阴脸真人听阳脸真人一说，心里马上就觉得可惜了，语气里也是多有惆怅。

“急什么，我们本来是想杀赵午的，可这个赵午却被赵鞅杀了，今夜杀了赵鞅也没有人会知道，明儿若是鬼小子能起床，我们再抓着他起来，若是他起不来，我们施点小法，让他起来陪着我们，再痛饮一番，我们多逗留几日，这个鬼小子再聪明也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回范地，向范族主交待，有何不好。”

阳脸真人说话很轻松，虽然此时两人像没事一样，可话却说得十分机巧。

若说有人杀了赵氏一族的族主，那么势必会逃之夭夭，可他们反而与鬼谷王禅在一起，谁会怀疑于他们呢？

更何况今日与鬼谷王禅一起痛饮，所喝的酒足是他们几年来喝的量了，有谁会相信喝这么多酒的人还能杀人。

而且凭他们今日与鬼谷王禅的谈话可以看出，他们对于赵氏一族也非有仇怨，反而受了王禅的影响，对赵氏一族多有好感，怕是连今日相陪的尹城主与鬼谷王禅也不会怀疑他们的。

所以这个阳脸真人的想法也非是愚蠢之举，反而透着常人难与想像的睿智。

“大哥，你说得是，只是我们如此有恩不报，反而杀了这个赵鞅，怕是会让人耻笑，更何况这个鬼谷王禅对我们到很好，若是在他眼皮低下把赵鞅杀了，以后这小子还如何行走列国呢？

再说了这赵午确实该死，而这赵鞅我看就未必该死了。”

阴脸真人虽然一直玩笑不拘，此时无人之时，到也深明大义。

“你这是前怕狼后怕虎，若说这赵鞅该死不该死，杀了他不就知道了。

此事办成范氏与赵氏之间必然连番大战，我看这晋阳城到成了赵氏最后的据点了，今日那个城主到也不错，想来范氏想打败赵氏到也有些难。

你不是一直说鬼谷王禅愚蠢吗，若今夜得手，这不就证明他沽名钓誉了，不也证明你比他聪明了，难道你不想让人说你比鬼谷王禅聪明吗？

所以杀不杀赵鞅还是其次，验证这个鬼小子聪不聪明才是正是，若他不够聪明，赵鞅之死只是迟早的事。”

阳脸真人的话也是透着正理，让人无话可驳，此时带着阴脸真人已经从府前绕到了府后，看样子已明了赵鞅所住的院子。

他们两人都是修行得道的高人，懂得风水布局，所以并不需要问人，也能知道每座宅院的主人身份尊贵程度，而且从院内布置，以及院外就可以猜测出主人所住的方位院落，不需要亲自证明。

“大哥说得不错，这世间能知我们聪明的还未有人，若是不能让鬼谷王禅知道，我们此次出山实在太没面子了，若是让那个老匹夫降真人知道，将来还要受他的气。

若是让他的诡计得逞，那么我们兄弟两人更是难与出头了，这可不能，杀，先杀了赵鞅再回去杀了范氏，杀了中行氏，实在不行再把智氏也一起杀了。

我看他们想乱也乱起来了。”

阴阳真人说完也是嘿嘿一笑，兄弟两人到是十分默契，此时一猫身，人已化成一阵风进了院落。

（晋阳城是赵氏的都城，所以并不比在其它地方，所以护卫也少，只有两个看门的护卫，像是在家里一样，若是设很多护卫，那就会让别人笑话了。）

两人到了中间的大堂之前，此时又现出身形，毕竟是得道高人，依他们所想，此时不会有人在守候赵鞅，赵鞅于他们而言，却只是一个死人了。

若说遇上普通人，他们只要略施小法，就可以让这些普通护卫永远睡着。

可到了堂前，只见里面灯火通明，而且堂中摆了一张桌子，上面布满了大鱼大肉，汾酒清香之味早已入鼻，两人也是一呆。

“两位真人，你们可是好福气呀，赵族主住的地方本不显眼，可你们竟然能找得着，刚才尹城主去叫你们之时，你们还睡得香，所以不敢打扰，不想你们竟然也能找来，看起来是又饿了吧，快快来入座，小子已给两位留了两个座位，你看这酒都给倒好了。”

说话的是王禅，此时一点事也没有，反而主动迎到门前，拉着两人就进入堂中桌边坐了下来。

两人此时也是十分懵逼，但看一看桌上的好菜，而且确实给他们留了两个座位，碗筷都已摆好，酒也是用大碗盛满的，而且还没有开始吃，似乎就是在等他们两人。

“大哥，我们来杀赵鞅，可他们在吃饭，这人还杀不杀？

看起来这酒二弟也不敢喝，你看这里有一只老虎，还有一只狮子，我怕我们是羊入虎口了。”

阴脸真人此时脸上透着苦笑，看了看赵鞅身边的白灵与山山，其边上是今日认识的尹铎，另一边是王禅的坐位，这样看来，他兄弟俩人正好夹在王禅与尹铎之间，而若想杀赵鞅，先得过王禅一关，若是过得了，那还得过白灵与山山一关，如此情形，他们纵是修行得道，却也不敢冒失。

而且这个阴脸真人直接就把此次来杀生赵鞅的目的说清楚了，可此时赵鞅只是一笑，大家都在笑，似乎也不把此事当一回事。

“不怕，这只白虎还小，修为恢复不多，这只小狮子到有些像老狮子，我们与他爹可是老朋友，他自然不敢如何，到这个鬼小子虽然愚蠢，酒量到不错，知道我们要来，这才特意备下如此丰盛的酒菜，这可比范氏要强得多了。”

“是呀，两位真人，在下赵鞅，两位想杀我，到也不急于一时，等吃饱喝足之后再杀也不迟呀。”

赵鞅此时也是站起身来主动邀请他们两兄弟，显得十分大方，并不忌讳来者是要杀他之人。

可两兄弟还是有些犹疑了。

“你们是坐还是不坐，若是不坐，要打那本姑娘就陪你们玩玩，本姑娘修为不高，可若是发起威来，我怕你们也受不了。

还不快给本姑娘坐下，本姑娘肚子饿了，可等不得你们，若是你们不吃，就站着看我们吃好了。”

白灵本来一听这两个阴阳真人小瞧她，心里就不乐意了，此时见两人得赵鞅主动邀请两人，两人竟然不领情，所以此时也是有些怒气，直斥两人。

“大哥，我看我们还吃饱了再说，这只老虎可是真的会吃人的。”

阴脸真人此时也是十分畏惧白灵一样，赶紧拉着阳脸真人坐下。

“你是不是叫阴脸真人，以后叫我白灵，可不准叫我老虎。”

“是是是，老虎白灵姑娘。”

白灵一听，想笑却又想骂，但还是被身边的王禅拉住了，她这才没有再发怒。

“族主，我看客人已致，我们就开席吧，可不要让大家饿着肚子，至于死与不死，今日两位真人已说过要小子自绝，可小子什么时候自绝可还未有定数，所以族主就放心吧。”

王禅也是边说着边看了看身边的阴脸真人，此时他的脸还真的有些阴。

可马上又恢复常态，像是得宝一样。

“大哥，我跟你说这小子跟我们兄弟两一样聪明，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大家以为他会有什么高兴的事，可听了他所说，又觉得太过玩耍，可这个阴脸真人就是如此，总是能找到哪怕一丁点他开心的事，就会满脸堆笑，把一切沮丧丢到一边去。

“你话太多了，这菜可不等你。”

阳脸真人总是能找到下口的地方，此时一听开席已经吃上了。

阴脸真人一听，也是一急马上塞了一块肉在嘴里嚼起来，整个脸和头都成一个球形了，此时除了嘴，眼睛鼻子眉毛都挤成一团，像一个打了皱的包子，下面撑得光滑透亮，上面却是一堆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