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故人相见

王禅端坐在客堂之中，看着阿大小心的走了进来，走到王禅身边低声道：“小公子，有两位吴国故人来访，是否在此会见。”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堂外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个村民打扮的年轻人，一身泥污，十分狼狈，可每人都带着一柄剑，看样子又像是落魄的江湖人士。

“既然来了，那当然要在此会客了，可不要委屈了两位贵客。”

阿大一听，走了出去，再把两人带了进来。

两人也不看王禅径直坐在一起，头也不好意思抬起。

“什么地方来的刁民，见了我楚国左相大人竟然也不施礼，难不成还要本大人向你们施礼不成？”

王禅话音刚落，两人有些意外，正想起身施礼，却不想外面却传来嘻笑声。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鬼谷先生面前充大装楞，让老夫来帮左相大人教训一番。”

“太宰大人，你还真以为左相大人的府堂是谁都可以来的。”

话说之间，伯否与越国景成公主也不请自来，缓缓走了进来。

两个村民打扮的人此时更显紧张起来，都低着头。

王禅迎两人坐下，再安排阿大为四人斟茶，却也不说话，只是自己喝着茶水，显得事不关己一样。

伯否与景成公主一看，心里也是有些紧张，都盯着对面的两个村民打扮的男女，眼中透着关切。

“你们两人是谁，既然来了相国府为何却一直低着头，难道是见不得人吗？”

伯否此时也猜到此两人身份，心里到又急又怒，看着其中对面的男子就问询着。

“太宰大人，我看这两人该是落难的楚民，可能他们也听说我鬼谷王禅乐善好施，一直在回赎接济楚民，所以就来我府上讨个户头，正好我这院落还剩几间民房，这到可以为两位安排，不知两位满意与否？”

王禅也是嘻笑着，故意调侃着这位“陌生人”。

“我们又不是乞丐，我们只是路过来看看，听说楚国左相头长四角，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男子语气里也是带着一贯的不屑，一边说一边扭着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人，而女人则拉着他的手，好像很害羞一样。

王禅一听，不仅不怒，反而扑哧一笑。

“是呀，你们两人怎么会是乞丐呢，你们该是自由的鸳鸯，让人心生羡慕，只是刚才躲在芦苇丛里，弄了一身泥而已。

阿大，还不去为两位贵客找两套适合的衣服来，可不要委屈了两位贵客。”

阿大一听，知道王禅有心奚落两人，可还是赶着出去。

“不必了，你的府上的衣服本公子可不敢穿。”

男子语气里依然透着傲慢大富家公子的语气，看起来还嫌王禅的衣服不适合一样。

“放肆，你这个孽子，见了老夫与景成公主不行礼也罢，见了左相大人还如此傲慢，你是这两年没受家法伺候，皮子惯坏了，那今日就让老夫在此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伯否一听，显然是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就想收拾这个男子。

王禅也是急时扯住伯否，再扶他坐在椅上。

“太宰大人，不必动怒，不必动怒，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莲花，真的是你吗？”

此时景成已经可以确定，对面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越国莲花公主。

“相公，此事当谁也瞒不过，终归还是要面对，我们还是先给家翁与姐姐行礼，不可失了礼数。”

莲花公主低声说着，拉起身边的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怒气冲冲的伯否，还有眼泪连连的景成公主就这样跪在堂中。

“父亲、姐姐，莲花向你们行礼，还望两位见谅。”

两人异口同声的向伯否与景成公主行礼问安，这到让伯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才他是在教训他的儿子伯焉，可现在越国莲花公主已然称他为父亲，一时之间到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是挂着怒气。

“还有脸来见我，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拐走越国莲花公主，酿成两国互不交好的大祸，难道你就不知——知错吗？”

伯否本来想说“不知羞耻”，可话到口边还是收了回去，他也只是一时气结，可见到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其实心里也是异常高兴，也不想在此而得罪自己的儿媳妇。

“你要教训你儿子，可别连莲花一起教训了，莲花可是越国公主，还论不到你吴国太宰来教训。

莲花，快姐姐扶你起来。”

景成公主喜极而泣，也是赶紧蹲下想扶起莲花公主。

“姐姐，家翁说得并不错，是我与伯焉先失了礼数，妹妹愿受家翁之罚。”

莲花也是眼带泪花，可她此时也体贴伯焉，不愿独自起身。

景成公主一听，只能看了看堂中看热闹的王禅也是生气。

“都怪你，现在到好了，你竟然还有心看热闹。”

“太宰大人，若是相情相悦，又何必在乎这些常人的礼数，现在你不是失而复得，不仅有一个儿媳妇，而且也快当爷爷了，难道你还放不下面子吗？

我看还是快些扶莲花与伯焉起身吧，免得后悔没有台阶下了。”

王禅依然坐着不动，可话一出口，伯否与景成又是大吃一惊，而伯否则赶紧起身，把莲花扶起坐在景成公主旁边。

只是看了看伯焉又道：“还楞着做什么，都已是成家立业之人，没有半分得体之像。”

伯焉本来也知道伯否的脾气，所以刚才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现在一听，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看伯否，见伯否满脸堆笑，心里也知道过了一关，再看看王禅，心里也稍有感激，对着王禅一揖。

“伯焉谢鬼谷先生体贴。”

伯焉依然坐在刚才的地方，此时也看着莲花公主。

现在莲花公主坐得直了，大家也才看出莲花公主小腹已隆起，刚才只是穿着宽大的农家衣服有所掩盖。

“莲花让你受苦了。”

景成公主看着莲花公主一身农户衣服，而且身上还沾着泥，虽然一样艳丽，可作为越国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混迹民间，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既羡慕莲花敢想敢作敢为，又看着莲花的样子十分心酸。

“姐姐，我与伯焉并没有受什么苦，游历列国到是让妹妹感悟良深，此次也只是小妹一时兴起，想来楚都凑个热闹，却无意被左相大人发现，而相公也觉得我该找个地方安养，这才来投靠左相大人。”

莲花说完，也是扭头看着王禅。

“莲花，既然你已是我伯家之人，跟着这个混小子受了这么多苦，老夫也是心有不安。

不如此次就跟为父回吴国，想来吴王也不会对此再有什么意见，至于你的王兄，此事他该也已默认，若是不传回去，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于你。”

伯否还是想把伯焉与莲花接回吴国，至少也算是自己儿媳妇，再往后还有自己的孙子。

“家翁的好意，我与伯焉心领了，虽然我们情投意和，可却也有违礼数，我知家翁不怪，可世间之人总是带着异样的眼光。

再者吴越现在互不交好，情势难料，而王兄虽然不会怪罪，可却并不会允许我们公然显身，这也有损越国王室的面子。

再者腹中胎儿也快出世，也不敢再劳顿了。”

“好好好，既然莲花考虑如此周详，老夫也不好强求，若是在楚国安居到也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我伯式一族原本也是楚人，现在楚国有左相大人支持当今楚王中兴楚国，将来在楚都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

老夫年暮也用不了几年也会回楚，即是如此，不若我先在楚都为你们先购一些房产，再添置一些下人，你们也可安稳度日，免得周车劳顿。

不知景成公主意下如何？”

伯否听了莲花公主的话，也是很快就想通透了，在吴国孙武及伍子胥都不把子嗣留在吴国，并非是不愿意儿女享受尊宠，而是不想儿女受牵连。

此时虽然伯否在吴国也是权贵之身，可将来之事谁也说不清楚，况且吴与越之间终将还有大战，他们涉及两国也不便留在吴都，这样将来反而左右为难。

“这是你的家事，问我作何，只是我莲花妹妹若再受苦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景成听伯否的话，也知道伯否的担忧，也知道莲花的顾忌，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阿大已经带人端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正站在一旁等待安排。

“伯焉公子，虽然本相国也是穷酸一时，可衣服却也干净得体，你就随阿大一起去把衣服换了，在我府里还不会有人敢来作乱，你就放心吧。

先在我府上住下，等太宰大人安排妥当，再行搬家也不迟，现在就只能委屈莲花公主与伯焉公子了。”

“莲花谢鬼谷先生。”

莲花公主也是十分有礼，此时再次起身作揖感谢王禅。

“妹妹，姐姐带你去换换衣服，左相大人应该与太宰大人还有要事相商，我们就不把扰两位了。”

景成公主也是站起身来，她来此地就是想找莲花，此时人已见到，也不愿甘坐着，自然要帮自己妹妹把衣服换了，这样心里才会好过一些，再者她也想知道莲花这两年是如何过的，所以也就不便陪着王禅。

“好说，伯焉你就随阿大去吧。

阿大，晚上让厨房多做些菜，相国府也该有些热闹的气氛。”

王禅说完，四人这才缓缓离开，此时堂屋里也只剩王禅与伯否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