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母子心思

清晨，楚都又恢复原本的宁静，街道之上行人也慵懒了许多，昨日端午盛会整个楚都经历了一场惊险之旅，几乎所有楚都人都看见了那百丈高的巨浪，也看到了神勇的楚国左相，如何与水怪蛇灵斗智斗勇，而那条粗大的白蛇，也是楚都人一辈子都未见过的，这一切看起来整个楚都危在旦夕，可最后的结局却又变成让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关于鬼谷王禅以及化蝶玄女的传闻更是已经被坊间百姓神化，都说两人都是天命之人，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一些人却也在巨浪将倾之时，看见一条龙相在祭台上升起，这更让这些传闻找到了玄之又玄的说辞。

不论传闻如何，可大家都知道只要楚国有鬼谷王禅在，就可以保楚国平安。

不论是其它列国，还是楚都行凶的一些刺客妖人，还是大江之中的水怪蛇灵，在鬼谷王禅面前都不值一提。

而白虎的几声怒啸，也传遍整个楚都，每个人心里都十分震憾。

知道若不是天命之人，那么又如何能有白虎这种通灵的灵兽做坐骑，再结合王禅天遇灵婴的身份，此时王禅在楚都已经是有如神灵。

更难得的是王禅一直广施仁善之举，救济贫苦百姓，接纳流离失所的列国流民，赎回在列国被贩卖的楚人，这种种仁善之行，都给王禅的身份添加了不少神秘的色彩，随着整个来楚商旅的广为传颂，鬼谷王禅之名将更加响彻列国。

此时的王禅却十分小心，亲自驾着马车来到原李悝的府宅，亲自为车里的王彩霞掀开车帘。

“母亲，到了，这里就是李叔叔生前的府宅，他的陵墓也就在此宅后院之中。”

王禅边说边扶着王彩霞走下马车。其身后两个丫头分别提前些一些祭祀用品。

“此地到也甚是偏避，到也适合你李叔叔品性，我们进去吧。”

王禅彩说完，向府内走去。

王禅虽然并不在此地住了，可他却一直安排下人时常打扫此地，自上次被李悝刺了一剑之后，王禅就再没有来过此地，他也不想来，也不想再次面对一个失了心智的李悝。

可他却也不得不来，关于李悝的事，王禅已经跟王彩霞说得清楚，其中关联也说明白，这一次来也只是在王彩霞离开之时，来祭拜李悝。

“有劳禅儿，竟然为你李叔叔保持着屋里的整洁，也算你有心了。”

王彩霞边走边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一切都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简洁简陋，与普通民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少了普通人家那么多的农具家什，整个院落显得十分清冷萧条。

王禅十分小心的带着王彩霞来到了后院，此时院内的菜已长得丰盛，而那几棵桃李树已枝叶茂盛，而且都已挂满了果。

“母亲这是李叔叔的后院，李叔叔却把院落建成了菜园子，这些果树已挂满了果，用不了一月就可以成熟了，待成熟之时，我让人摘一些给母亲送去虎踞镇。”

“不必了，禅儿有此心意，母亲心知即可，此地水果与我们老家的水果也并无太多区别，你如此劳师动众，反而显得为娘的不通世务了。

我对你李叔叔也只是感激与敬佩之情而已，此时他已逝去，送此水果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只会让为娘的多添愁绪。

前面那就该是他的陵墓了，我们去祭拜祭拜。”

王彩霞此时已经看得很开，对于人与事她都不会过于执着，相反比之王禅更坦然一些。

王禅扶着王彩霞走到墓前，整个墓也清理得干净，王彩霞还是在掏出的手巾，轻轻的为墓碑擦试着。

而王禅则接过侍女手中的篮子，把里面的一应祭祀用品分别摆在墓前。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母亲在这里呆上一会儿。”

王禅对两个侍女挥了挥手让她们先行退下。

两个侍女一看，也悄然的走出后院。

“禅儿，你就在此代母亲叩头致谢吧！

当年若没有你李叔叔封你为楚国灵童，我们娘俩或许还要经历不知多少磨难。

而且你李叔叔当年对你也十分器重，每三年去看望你一次，你能有今日成就，李叔叔也是费了许多心思。

你当知恩图报，此生不忘李叔叔的恩情，同时将来也不可辜负李叔叔对你的期望。

时刻以天下百姓为先，为天下百姓而谋，而不是玩弄权谋之术，挑起无故的争端，遗害更多无辜。

想来你李叔叔之所以会中梦魇之术而失了心智，也是为解救百姓，以身作责，纵然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可却饱含着一片仁心善意，光凭这一点就该禅儿你好生学习。

既然此时他已非当年的他，该如何处理，一切由禅儿作主。

心中有仁善，自可为仁善之举，若是心智已失，被坏人利用，你也该及时阻止，让已失心智的李悝早日解脱，不可因小节而失了大义，让无辜百姓再妄送性命。

李悝，若你泉下有知，也该明白民妇之心，想来你入梦魇之时，也考虑过会有如此结果，而能让禅儿经结这一切因果，也是你的心愿。

愿你放下一切，真正安息。”

王彩霞也是明白事理之人，首先肯定李悝的一片仁善之心，不惧生死，也要为民请命，为民解除梦魇威胁。

而对于失了心智的李悝，王彩霞也要王禅顾全大义，而不拘于小节，纵然李悝当年也有恩于他，可恩义之间却不可混为一谈，有报恩之心，却也不能失了大义，在大义之前，还要让王禅尽早了结李悝的残身，以解脱李悝，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对李悝好。

若说李悝泉下有知，他也不想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木偶、工具，做一些残害百姓之事，于他而言，心里也会不安。

“禅儿明白，禅儿下次再见李叔叔的残体不会再心软，了结现在的他，才是对他最好的报恩，也是成全他的大义，让李叔叔心安，同时也让虎踞赵府那些妄死之人得以冤。”

“禅儿，为何会提起我们赵府，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王彩霞也是有些疑惑，当年赵府失势，被诛连那时她还只是少女之身，而且身在虎踞镇也不了解其中之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母亲，当年的赵府其实就是当年太子建与晋国沟通的中转之处，而当年的晋国公子正是与太子建联系。

他们之间各有谋算，这本没有什么错的，可后来太子建出逃之后，此事当然还是被李相国发现觉，而那时若任凭太子建再与晋国勾结必然会不利于楚国，所以这才有所谓失势一说，其实这也有如城门失火一样，赵府就是那被秧及的池鱼。

李叔叔之所以会保全母亲与我，心里也觉得有愧，而那晋国公子也正是因此而心性大变，不再涉及列国之事，他当年一心想为天下而谋，可却事与愿违，有的时候形势之下，也不得不屈从于大势所趋，这其中之事或许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

孩儿也只是有所推测，母亲也不必为此而心忧，列国纷争，天下白姓有时就如同苍狗，身不由己，纵然无辜可却难与抗争，就如同大海里的小舟，当大海掀起波涛之时，也不会怜悯任何小舟中的人，这也是天道自然之理。”

王彩霞一听，脸上淡淡一笑道：“禅儿，你长大了，也成熟了，那些旧事娘没有兴趣再过问，你也不用跟娘说，娘只希望你不负上天之意，为天下百姓而谋就可以，至于列国纷争，当年李相国也曾告诫过你，不可以任一列国为私，要以天下为重。

将来想必你也不会常在楚国，娘并不在意，无论如何只要能为天下百姓谋一条安养生息之路，娘就满意了。”

王禅的话，其实王彩霞也明白，而且也知他口中的晋国公是是何人，但王彩霞却并不会因此而有仇怨，心中已是十分淡定坦然。

“娘总是比孩儿心中宽阔，孩儿有时都没有这种坦然的境界。”

“走吧，你也别拿母亲来说事，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仅能凭一己之力，为那些受苦的百姓解决一些困难，并没有禅儿说得这般坦然与伟大。

只是禅儿你也长大了，对于天下大事母亲并不担心你，你本就是天赐灵婴，自然能悟出天地之道的法则，而且昨日见禅儿修为本事也让母亲高兴。

让母亲担心的是你将来的婚姻之事，我看两位公主对你都不错，而蝶儿与你也是自小认识的发小，你如何选择母亲不会过问，可你不能伤害她们任何人。”

两人慢慢的走出府院，再回头看着这简洁而普通的门庭，心里也是舒缓许多。

可王彩霞的话又让王禅十分小心，脸上显得十分不自然。

“母亲孩儿可还小呢，这种事母亲是不是担心得有些早了。

两位公主身份尊贵，而且她们的身份渊源甚为复杂，孩儿也是左右为难。

至于蝶儿，她本也与母亲一样，天性淡迫，现在也是一心悟道修行，我自然不敢伤害于她，母亲就不用担心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还是由孩儿送母亲回府。”

王彩霞一看王禅抓头摸耳的窘迫之像，也是淡然一笑，知道这个儿子虽然智谋无双，可在男女感情之上依然还是十分矛盾，所以也不想让王禅为难，心里却也既充满着一种幸福，又多了一份牵挂。

“好好好，禅儿将来当会有自己的主张，娘当然不会勉强于你，更不会横回干涉，只要禅儿愿意，是那家姑娘又有何妨呢？”

王禅还是扶王彩霞坐上马车，脸上一时之间经王彩霞一说也是红成一片。

在他的心里，有化蝶，有吴国的施子，还有青裳与青苹，甚至还要有将离去的叶女，可他却难与确定自己的感情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归宿。

这或许应了一句话，聪明的人能解决天下大事，可却难与解决自己心里的小小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