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长生：“昊天？我为异数，宁缺也是异数。

你本应高坐神国之内，奈何一次次发动永夜。

人类，是个无限创造性的种族，只会在压迫下，披荆斩棘。

以前不知道，但这一个永夜诞生了夫子, 又有我从旁协助，你想胜过我们，应该不是很容易。

说不定，你也会因为大战，天门关闭，回不去天荒。

何不，带着你夫君，好好回神国，阖家团圆，相夫教子算了。”

徐长生的话，昊天依旧面不改色，彷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容。

“呵呵，蝼蚁……”

夫子：“你眼里，人类都是蝼蚁。

可你却与蝼蚁成了亲，并且感受到其中的美好，那么，是否会有一丝留在人间的念头呢？”

“少啰嗦，走吧！”

无数的光明从昊天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平静的泗水水面像镜子一般，把那些光线凝成一道光柱，然后反射到高远的碧蓝天空之上。

荒原也开始光明大作，无数光丝从夫子的身体里钻出, 与桑桑喷涌出的光线系在一起, 他的一部分在桑桑的体内，于是他便无法离开。

夫子望向自已身体里渗出的光丝，觉得很有趣，甚至还伸手去摸了摸, 就像弹琴一般轻弹，然后他问道：“到时间了？”

昊天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分不出来男女，没有任何波动，却并不是机械的，只是透明空无的。

而且那道从她身体里响起的声音，拥有无数多的音节，复杂的根本无法听懂，更像是大自然的声音。

而徐长生，此时彷佛化为一片剑海，劫魔剑横在身前，无数剑光汇聚，无量剑影虚浮，以其为中心，剑尖所指，正是虚空那一位。

夫子听懂了, 于是他笑了笑。

宁缺没有听懂，但他知道分离的时刻到了。

一个是自已最敬爱的老师，一个是相依为命多年、生命早已合为一体的女人，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人所能想像到的最痛苦的抉择时刻。

幸运或者不幸的是，他此时没有能力做选择，或者说可能不需要做选择。

宁缺不能动，只能坐在泗水畔的草地上，看着被无数万道光丝联系在一起的三个人，望向桑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澹漠。

……

南晋剑阁

柳白也是剑意喷涌，“大明宗主，剑道的绝世强者，呵呵，看来，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

“咻……”

一剑隔世，将昊天与回归天荒的路隔绝，并且毫不客气，向着昊天斩去。

至于下方那些人，生生死死，此时他可没耐心再去关心，

“轰……”

夫子也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

“剑来……”

一喝，人间之剑，从剑阁内飞出，被夫子握住。

“砰……”

二打一，还是两个全盛时期的家伙，打一个刚刚觉醒的存在。

虽然有点卑鄙无耻，但这个时候，谁还注意这些，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荒原高空，三道绝世身影在大战，荒原之地，多少山丘直接化为平地。

大地上，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家伙们，此时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在奔逃，在呼救。

天空那三道身影的攻击，偶尔倾泻，下方遭殃的是他们。

“砰……”

终究，还是夫子和徐长生占据了优势。

徐长生堵住回归天荒地大门，辅助夫子，对阵昊天。

“昊天，既然来到人间，那就再多做客一段时间吧。”

天空之上，光明之中，夫子抖了抖脚，把鞋底的泥土岩屑抖掉。

他看了人间一眼，又望向昊天：“想回去？你回不去了。”

昊天完美的脸上本来没有任何情绪，此时却忽然流露出极大恐惧。

一剑之下，昊天直接被击飞，不知击飞到何处。

光明大作，然后散开，昊天神国的大门，就此崩塌。

天穹开始震动，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极细的裂痕。

天空里极细的裂痕，对人间来说其实已经无比开阔。

无数非金非玉的白石，自天而降。

呼啸而落，与空气急剧摩擦，变成数万颗流火的陨石，落在宽阔无比的海洋上。

海上生起无数巨大的浪花，生出无数炽热的水雾。

水雾里有无数死去的鱼与鸟，人间无恙。

在数万颗流火陨石里，有一颗近乎透明如同水晶般的石头。

当流火入海时，那颗水晶，折射着天穹散放的光明。

在空中画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向着人间北方而去，最终不知落在何处。

看着落荒而逃的昊天，夫子和徐长生出现在大地上，如释重负。

“哈哈，痛快，这家伙也不是战胜不了，人定胜天！”

压抑了千年，担惊受怕了千年，此时得到释放，夫子哈哈大笑起来。

徐长生也面色微笑，这一战，虽然他仅仅是辅助的作用，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好处不言而喻。

战斗力磨砺，战力评估，此时的自己，在不朽境中，绝对的无敌，而且也没有敌。

只是魔宗不朽后面的境界，并没有，他也只能不断强大元神。

体内洞天，早就扩张到亿万公里，可惜的是，终究没有活物，洞天世界内，一片荒芜，甚至还不能存在活物。

“人定胜天，夫子所言极是。

不过昊天没有回归天荒，反而向着极北落去，这个世界，以后有意思了。”

“老师，徐先生！”

被解除禁锢的宁缺，听闻桑桑并没有回去神国，内心多少有点安慰。

只要还在人间，一切都有可能。

他也打算，去寻找桑桑，将其带回来。

“宁缺，你的想法为师知道了。

去吧，希望你能够感动那位。

其无论留在人间，还是回去天荒，希望能够因为你，让其放弃发动永夜。”

“是，多谢老师！”

看着离去的宁缺，也看了一眼这沦为一片平地的方圆万里，看了一眼那些侥幸没死的家伙，现在竟仅仅只有千多人。

可以说，死伤惨重，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遭殃。

两人无奈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命！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