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叫祁支巫，谁起这么怪的名字”？

“名字而已，我都不计较，你又何必计较”？

“这是计较吗？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行事”？

“行什么事，天下本无事”，书生这么说，我有些无语了。

“那，你怎么变厉害了，以前是装的”？

“也不算装，只是百窍不通”。

“长安人为什么叫你疯子”？

“因为百窍不通”。

“天书是怎么回事”？

“顺手得来的，其他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一咬牙，问了最无趣的问题。

“缘分使然，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

我已经问完了所有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我却更加茫然，茫然里还有一丝怨气，好在他没有说随缘，说了我肯定会第三次啄他的耳朵，随缘，呵呵，我对这个词冷笑猛踩。

随缘也许是对的，对又怎么样？

对的也许让人厌恶，错的也许会让人欢喜，对和错到底说的是什么？

但缘分却是我讨厌的一个词，就像曾经有人问我：“不相信任何人，你的爱又如何安放”？

缘分也和那个问题一样，让我哑口无言。

我开始欣赏彼岸花，红的像火，没有温度，没有绿叶的陪衬，如果它没有叶子也可以开花，就像那些不会开花的绿叶草，又有什么不好。

书生拉开院门，走下台阶，站在桃树下问我：“吃不吃桃，这桃专治各种不好”。

“你才不好呢，我好的很”，我飞进了密林一样的桃枝，早想进去看一看世外桃源的味道，进去了，又发现，对我来说，里面其实无聊又无趣，就像我家的苹果园。

一切的好，都是因为有一个凡尘俗事，就像只有星空没有大地，怎么欣赏它的美丽。

郁垒和神荼正朝这边赶来，面色很不好看。

他们看见书生的时候，面色有缓，接着又是一沉。

“祁支巫，你居然还活着，你干的好事”！郁垒凶巴巴的说道。

“你把小白怎么样了，它若有什么闪失，我将你挫骨扬灰一百次”！神荼也凶巴巴的。

“我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将我挫骨扬灰一百次”？

书生看看郁垒，又看看神荼，脸上是一副“我真不知道”的表情。

“畜魂呢”？

“小白呢”？

这兄弟两几乎同时发问，都显得急不可耐，郁垒不满的看了神荼一眼，神荼便闭嘴了。

“祁支巫，交出畜魂和小白，咱们的事还好说，如若不然，你就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去哪里，还有比你们地府更坏的去处”？

“少废话，畜魂呢，小白呢”？

“小白好好的在彼岸待着，至于你说的畜魂，已经各自回家去了”，书生看似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问题。

“你......”！ 那兄弟两同事一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呆住了。

神荼最先开口：“大哥，怎么办”？

郁垒盯着书生，眼里的火星快要冒出来了，被他湮灭在眼底深处，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祁老弟，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老弟，还请多多包涵”。

书生还未开口，神荼沉不住气了，焦躁的冲着郁垒发脾气：“大哥，跟这种人客气什么，拿了交差就是”！

“住嘴，祁老弟堵了咱家的门三天不得出入，你拿的下他吗”？

郁垒这样一说，神荼便有些气结无语，盯着书生，哼了一声，头顶又冒气了。

难怪那兄弟俩当时那么生气，原来书生坐的那块岩石，是神邸的大门，大门是什么，是人家的威风体面。

郁垒这是抹了脸装进裤兜里朝书生低头服软，书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那两位一抱拳：“二位，得罪了”。

郁垒赶忙也抱拳道：“兄弟，不打不相识，咱们有话好说”。

随之又沉吟了一下道：“还请贤弟不要为难我们兄弟才好，那些畜灵是上面丢失的贡品，如今有仙使问我们索要，你看”？

“不满二位，畜灵肯定是回不来了，除非......”，书生突然打住不说了。

“除非什么”？神荼赶忙追问。

“除非有人肯再献一次”，书生说完，抱歉的看着那兄弟两。

郁垒的脸阴了，神荼喝道：“你这是耍我们呢，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候突然响起匆急的马蹄声，马蹄声中有人大喊，帝君，帝君不好了！

一位长着马脸马蹄子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样子挺萌呀。

“阿徬，慌什么”？郁垒呵斥着跑到跟前的人，很是烦躁。

被叫做阿傍的萌马喘着气说：“帝君，不好了，又有神将来，来说”。

“说什么”？神荼急了。

“说上面丢了蟠，蟠桃园”，萌马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跑的，话总说不利索。

“管我们桃芷山何事，你慌什么”？神荼反倒不急了。

“说，说我们桃芷山偷了，偷了蟠桃园”。

“什么，放屁，怎么不说桃芷山偷了他们的瑶池，凌霄殿”！神荼火很大。

郁垒的脸阴的像抹布，冲着萌马呵斥：“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又喝多了”！

“帝君啊，是真的，桃芷山都叫他们给围了，小人三天没有喝酒，听的明明白白，看的清清楚楚”。

萌马说话间，直抹汗。

我也替他们冒汗，这么大的祸事，地府恐怕都兜不住。

“来的是哪位”？郁垒问道。

“圣，圣女登龙，”萌马擦着额头答道。

“阿傍不要慌，去，请她喝幽冥桃花茶，说我稍后就到”。

书生好像并不紧张，没事人一样，冷眼瞅着焦头烂额的兄弟俩，这是什么人呀，人家帮我们顶着天大的缸，他居然一丝愧意都没有，这种心理素质，我自叹不如。

“大哥，我去找他们理论，什么脏水都往桃芷山上泼，欺人太甚”！

“不要莽撞，让我先静一静”，郁垒止住神荼，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我落向书生的肩膀，真替那兄弟俩郁闷，忘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我的记性还真是好，知道帮我减轻负罪感。

神荼走来走去，像大锅上的大蚂蚁。

书生抬起头，似乎在数桃子打发无聊。

我闭上眼睛休息，遇到太大的麻烦，大脑就会缺氧，迷迷糊糊听见郁垒说：“祁老弟，本府祸不单行，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我立刻清醒了。

书生倒是坦率，盯着桃树微微一笑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郁垒蹭的站起来，突然就出现在书生近前怒声道：“你我有何冤仇，为何如此害我”？

神荼也跳了过来，眼里冒火。

“二位稍安勿躁，若是拿了我可以交差了事，我倒愿意陪同前往，只是不知道，上面会不会就此罢休”？

“你真的偷了蟠桃园”？郁垒不可置信的看着书生。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蟠桃园不过是摞了摞地方，如今摞到你们桃芷山来，该是你们兄弟俩的福气，应该感谢我才是”，书生不数桃子了，对着那兄弟俩一脸的不满。

“大哥，这混混得收拾服帖了才好说话，我们不要跟他客气了”！

“你真的偷了蟠桃园，果真弄到我们桃芷山来了”？郁垒没有理会神荼，又不可置信的逼视着书生。

“我的话若不当话，非要说的这般难听，福气恐怕会变成晦气”。书生冷冷的看着神荼。

“你到底是谁？此话怎讲”？郁垒追问道。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好好说话你们才有活路”！书生好大的气派，我有些尴尬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好，你倒是说说，天上的两口子都来问罪了，我们有何福气”?

“蟠桃园如今就在你们桃芷山上，他们要也要不回去，难道不是福气”?

“你说的轻巧，这等福气，我们兄弟又如何消受的起，恐怕桃芷山也成了人家的后花园”！

“受的起，蟠桃园只剩下树根了，是死是活还不一定，你若是肯听我的，保你们没事”。

“你，你......”郁垒结巴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这个疯子”！神荼气的骂人了。

“叫你兄弟滚远点，如若不然，可别怪我让他变成傻子”！书生很不耐烦了。

郁垒眼里又冒火星了，半天才对神荼说：“去前厅会客”！神态很是凶恶。

神荼气急败坏的走了，书生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从前，我懒得和你们废话”。

郁垒压了压火气，才未发作。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救活那些蟠桃树，至于剩下的事，如何和他们说道，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你若果真救得活，我自会去说，你若救不活，我岂不遭殃”？

“别啰嗦，你有得选吗”？

郁垒也气急败坏的走了，书生又开始数桃，我很无聊。

正无聊的时候，郁垒突然又回来了，极力隐忍克制后的脸，像没洗干净的抹布，真替他难受。

“祁老弟，我前院火烤后院水淹，总不能让我腹背受敌吧，你得先放了小白”！

“罗诃罗摩尼莎诃”，书生又开始念咒，犹如清风忽起，我在他肩头如险些零落的树叶，还好，只是一种错觉，一场虚惊。

再看看郁垒，仿佛刚刚打了个盹，又突然被惊醒，接连揉了好几下眼。

“看见了吧，你们家小白毫发未损，不过让她在彼岸跑一跑罢了，一鹤不栖双木，一客不犯二主，我非敌是客，且备了大礼给你们地府，你居然不识好歹，脑袋窝在这地府里，也会受潮发霉不成”？

“你，你，姓祁的，你欺人太甚......”。

“怎么？不愿受气就去受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