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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31章 工业办主任履新

    作品:《重生火红岁月,我在空间里种田

    “狠抓农业生产,大力发展工业,工农并进,齐抓共管,快步迈进....啥啥啥。”

    这这是被全国各地,各级部门定为首要任务的事情。

    只有把农业生产搞好了,群众才有饭吃;而大力发展工业,才能朝着最高目标快步前进。

    现在全国大致3000余个县。

    其中包括相当于县级行政规划的旗、宗、直属区这种特别一些的规划,都在努力发展县域经济,力图大幅提升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

    “工业办”这一部门,就是在此背景下应运而生。

    而罗旋的新职务,就是“脂米县十里铺公社工业办主任[代]”。

    与此同时,罗旋身上那个“十里铺生产队仓库保管员”的位置,自然得卸下才行。

    只可惜整个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干部们都知道,自家生产队那个仓库里的窟窿,恐怕有点大。

    大的至少小家小户的人家,哪怕卖光了家当,也填不了一点零头那种程度。

    因此在十里铺生产队,没人敢去接手生产队的仓库保管员这个说是肥差、但其实是一个大麻烦的职位。

    最终还是罗旋暗地里,兼任着仓库保管员这个差事。

    “县域经济”有一个特点:突出追求一个“全”字。

    别人家有化肥厂,那咱也得有。别的县里有机械厂?那咱也不能少了这个。

    现在几乎每一个县都在大干快上的,一窝蜂的去开办酒厂、砖厂、水泥厂、家具厂、纺织厂、缫丝厂、木材厂、氮肥厂、铸造厂、玻璃厂...

    而为了保障这些工厂企业的能源需求,各个县里甚至纷纷都在修建投资巨大的钢铁厂、火电站、水电站...

    别看这个时期,进入新社会已经20年了。

    其实大家骨子里那种追求“万事不求人”的思想观念,还是非常浓厚的。

    其实这还是源于一种小农意识:只要家里面能够生产出来的东西,就绝不花钱到外面去买。

    ——哪怕做工很粗糙、哪怕能耗巨大成本很高、甚至不在乎质量很差。

    这是源自于一种:先解决有和无的问题,肥水坚决不流外人田的心理。

    在大家的认知当中,县域经济搞好了,腰板才能硬起来:只要自己的县里面有了这些厂,不但可以增加财政收入。

    而且还能解决日渐增多的、刚刚进入社会的些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

    只有做到了“品类齐全”。

    那才算得上属于“自给自足”了,才能符合“自力更生”的精神。

    而至于说说这些工矿企业,它们的经济效益如何...别问,问就是很好!

    ——没看见哪一家工厂,不管它冒烟不冒烟。那里面的职工,人家一准按月拿到工资,一分钱都不会少。

    这就足以证明:所有的厂矿企业,经济效益都非常的好。

    [其实是用那些经济效益好的企业的收益,拿去补贴那些赔钱的企业。]

    [公社领导的思路很淳朴,淳朴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这种做派。

    他们脑子里想的是:总得追求一个公平,总得让大家都有饭吃吧。

    企业赚钱不赚钱,起码得保证工人们的肚子,吃的个熘圆。]

    如果自己这个县里,哪一家工矿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滞销的话...

    那就开会,随后发一个文:不许别的县市生产的同类产品,进入我县境内。

    有了这种盖着章的保护罩,咱自己的产品还能卖不出去?

    哼!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罗旋上任“工业办主任”第一件事,并不是筹划开设什么新工厂。

    而是大刀阔斧的、裁撤十里铺公社现有的一些低效企业。

    这一天,公社副主任办公室里,传出一阵阵摔东西、砸搪瓷茶缸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怒火滔天的嘶吼:“乱来!胡搞!

    哈球弄!

    !”

    公社副主任老梁,他原本也分管公社所属工矿企业。

    而且梁副主任,本来就不喜欢罗旋:这个不听招呼的刺头,年纪轻轻的,现在居然成了工业办的主任?

    成了自己的同事?

    不说别的,光是每天在公社里进进出出,总是避免不了要碰头这一点。

    想想梁副主任就觉得别扭!

    “罗旋同志,你到底会不会做基层管理工作?”

    对于罗旋一上来,三板斧就砍到了“十里铺公社翻砂厂”、“农具铁器厂”,和“木材厂”这3家企业头上。

    忍无可忍的梁副主任实在是气不过,径直冲进罗旋的办公室,摔盆子拍桌子的厉声质问:“这3家工厂,是已经开办了10余年的老厂。

    里面的干部职工兢兢业业、甘于奉献。

    别人把青春都贡献给了他们心爱的企业...如今,你居然打算把这些工厂,给撤了?凭什么?!”

    “那不叫工厂,确切的说,那只能叫做小作坊。

    而且,还是那种靠着公社财政不断给他们输血,才能苟且残延的小作坊。”

    罗旋坐在椅子上,对于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梁副主任的斥责,并不为意:“梁副主任,我们不是村里面两个汉子骂架。

    我们这是在探讨工作上的事情,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

    “老子没那心情!”

    梁副主任气吼吼的问:“罗旋同志,我就问你一句。

    你有没有顾及到,这三家工厂广大职工们的感受?当初为了把这些工厂建设好,里面的广大干部职工们,为此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

    罗旋澹澹问:“那他们,最终搞好了这些小作坊吗?每年给公社财政又上交了多少利润呢?

    一分钱都没有!

    不仅如此,这三家工厂,每年还得从公社财政上,拨出大笔的专项资金,去贴补他们、去给他们发工资、养闲人。”

    养闲人?

    这狂妄无比的年轻人,居然敢把这三家工厂里的干部职工们,称为“闲人”??

    梁副主任被这句话,给彻底雷到了...

    在这个时期同属一个县、同属一个公社的国营单位,不管对方单位的经济效益好、还是不好。

    所有的干部和职工们之间,他们对彼此的称呼都是“同志”。

    把对方的工作单位,叫做“兄弟单位”...

    大家看待对方的时候,都不是以对方的单位济效益如何、工资级别怎么样,来评判对方的。

    而是以一种:人家也是国营单位职工;别人和咱一样,都是端铁饭碗的!

    如果某一个工厂效益实在是太差,对于个人来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财政上对这些干部职工们的生老病死,会一管到底。

    要是某一个工厂半死不活的,在里面上班的那些干部职工,他们是不会太在意的:大不了托点关系,把自己调到另外一家、红火点的国营企业里去上班就是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这个营盘废了,换一个地方就是了,反正自己的工资级别是按照工作年限、是根据技术职称、是根据行政级别拿相应的工资。

    多大点事儿?!

    梁副主任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呼——”。

    然后缓缓坐在椅子上,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罗旋,冷眼相对。

    现在事态发展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梁副主任的想象,所以他反而不像先前那么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了。

    “罗旋同志,我能够理解你这种急切的、想尽快做出成绩的心理...年轻人嘛!

    做起事情来,比较着急,所以考虑的没有那么全面,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梁副主任死死盯着罗旋的双眼,满是严肃的告戒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裁撤掉这三家工厂,上百号干部职工们的生计,怎么办?”

    罗旋拿起桌子上的报表递过去:“哪有上百号干部职工?

    翻砂厂17位在编人员,农具铁器厂9名匠人,而木材厂则是29位。

    这三家工厂总计55名在职干部、职工,离退休人员另计。”

    “那也是关系到好几十位干部职工的生计问题、涉及到他们的感情问题!

    罗旋同志,请你以后说话做事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你的方式方法。”

    梁副主任并不看报表,而是直接冷冷说道:“闲人?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我们的干部职工?罗旋同志,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

    “危险?呵呵...”

    罗旋又拿起一份报表推过去:“翻砂厂17名干部职工,其中管理人员9名,外联采购2名,真正干活的车间职工是6个...

    我仔细看过翻砂厂的报表。

    过去5年之中,这个翻砂厂每个月接到的订单,平均下来是17个翻砂铸造件...所得月利润不会超过100块钱。

    而他们上班的时间,在《点到单》上是8小时,但其实车间职工干活的时长,平均不会超过1个小时。”

    罗旋问梁副主任:“做1个小时的工时,凭什么却要按照8小时的工作时长,给他们旱涝保收的发工资?”

    “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梁副主任怒道:“这些职工的工资,都是按照相关规定、按照他们的工龄和职称,由公社财政足额发放的...你一个工业办主任,无权干涉这些事情!

    罗旋同志,别忘了这些企业还承担着别的东西!”

    罗旋摇头:“梁副主任,对于企业管理、对于一个公社的经济建设这些方面,你外行了不是?”

    “要想承担更多。首先这些工厂他得靠自己效益良好、得自己先活下去才行。

    如果这些工厂他自个儿,都需要我们公社财政去支援才能存活。

    那么它能承担起多大的东西来?”

    罗旋嘿嘿一笑:“如果没有那些效益良好的企业,把它们创造出来的利润,老老实实上交给公社的财政的话,

    公社财政里又哪来的钱,给他们发工资?

    如果所有的企业都不追求经济效益,都在那里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有大麻烦的!

    到时候,别说那些民办教师、公办教师的微薄工资会被拖延了,恐怕就连你我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老师们的工资被克扣一些,被拖欠一点,这种事情其实经常性发生。

    包括公社里的干事,干部们的工资,一旦遇到有什么自然灾害或者是重大交通事故的时候。

    公社里这些干部们的工资,其实也会被拖欠。

    甚至是“捐”出其中一部分,用来处置这些突发事件...

    此心知肚明的梁副主任,犹自不服气:“工厂效益不好,那又怎么样?

    遇到了困难总有办法解决,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向脂米县财政,请求支援嘛。”

    罗旋点点头:“是啊,如果知脂米财政解决不了,还可以向驼成地区的财政局求援,对吧?

    在你的认知当中,是不是我们遇到了重大的困难之后,还可以一级一级的往上请求支援对不对?”

    刚才,

    这个梁副主任,说自己的思想很危险,

    现在罗旋立马就给他还回去:“那么你平时说好的自力更生呢?说好的自给自足呢?

    还是说,这些东西,你只是嘴上吼一吼?

    而实际上,你的思想深处还是觉得:反正有地方去讨要支援,混吃等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梁副主任,你这种等、靠、要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呼——”

    梁副主任望着窑洞顶,一时间无言以对。

    其实刚才罗旋和梁副主任之间的分歧,是“新、老”两种思想之间的冲突。

    按照梁副主任的理解:整个脂米县都是一个大集体。

    具体到十里铺公社的话,那么十里铺公社所有的工矿企业,也是一个整体。

    其中效益好工厂,拿出它们的利润去帮助那些效益很差、甚至是赔钱的工厂,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来保证所有的职工都有饭吃、都有工资拿,这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但罗旋却不这样认为。

    那些工厂里的职工,他们的工资和厂里的效益,没有办法钱关系。

    这样发展下去,会导致那些效益良好、活干的多的工厂职工心生不满:他们那些破破烂烂,快要倒塌的工厂职工,天天闲的无聊。

    可人家月底拿的工资,和自己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下来,还是一样。

    甚至比因为他们的级别比自己高,工龄比自己长,所以最终他们拿的还会更多一些...

    换位思考:

    久而久之,照这么发展下去,大家觉得那些订单很多、生产任务很重的工厂职工。

    他们在心底会希望自家的工厂红红火火呢?还是会希望这家厂,半死不活的更好一些?

    恐怕打骨子里愿意选择后者的职工,会更多一些吧...

    反正,

    只要那个工厂的牌子不倒,厂里职工们的工资表就还在,就不会影响到他们拿固定工资。

    这怎么能行呢?

    办公室里,罗旋和梁副主任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在此时,

    公社财政办主任推门而入,只见他一进门就表态:“我支持撤掉这三家小厂。”

    梁副主任皱眉。

    财政办主任朝着他苦笑一声:“梁副主任啊,老话说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

    这次因为洪灾善后处理,公社财政上已经紧张的要老命哩!要是继续这样供养翻砂厂、木材厂的话,我可扛不住咧!”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换成十里铺公社,其实也是一样:没钱,每个月必要的硬性开支却又要如数拨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终那就只能向生产队增加提留款。

    可眼下正是春耕时节,生产队里需要购买化肥种子,正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

    再加上大部分生产队,在这次洪灾之中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这个时候,他们不向公社财政开口要钱都算是好的了,公社哪还敢去向生产队要求“集资”?

    仔细想想之后,

    梁副主任开口问:“那罗旋你说,被裁撤掉的这三家工厂里面的职工,该怎么安置?”

    “对他们重新进行技能培训,安排进新建的工厂里去上班。

    原本那些管理人员,打乱原有职位、重新择优安排。

    没那个本事的家伙,通通给我下车间干活去...我管他是谁家的关系户,都一样!”

    罗旋对此早有规划,“我们这边的森林覆盖率本来就低,要那个破木材厂来做什么?

    十里铺公社距离脂米县,不过区区10里地,人家县里的大型翻砂厂,啥活不能接?

    所以我们公社的翻砂厂,纯属聋子的耳朵摆设一个...撤掉它很正常。”

    撤掉原有的3家小厂,然后新办一家工厂?

    梁副主任与财政办主任面面相觑:看来罗旋这家伙,又要闹出一个大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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