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

电话铃声响起，丁大头百无聊赖坐在车里，翻找了两下从副驾驶座下面摸到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丽丽的号码。

“你又干嘛？还不赶紧死出来，等着你上班去呢！”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偶尔有沙沙的声音。

“喂？喂？丽丽？信号不好？你他妈做什么妖呢？”

都都都……

电话挂掉了。

丁大头愣了一下，随即心头火起，妈的，敢挂我电话，小蹄子晚上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丁大头反手拨了回去，结果电话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

女人，就是欠！就得好好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丁大头愤愤地想着，索性把车打着火准备直接离开，至于丽丽，就让她在这狗窝里呆着吧，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刚打着火还没起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丁大头拿起电话破口大骂：“他妈的你神经病啊？到底什么事快说！”

电话那头传来了古怪的声音，像是刀子砍在肉上面，又像是锤子锤在骨头上面，窸窸窣窣，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动静。

过了片刻，电话自己挂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大头瞅瞅时间，离上班打卡还有一会儿，他想了想，决定下车去丽丽家看看。

雨依旧下得很大，丁大头快步走进院子，嫌弃地在地上跳来跳去，但终究免不了让皮鞋上沾满了泥泞。绕过一堆堆的垃圾和小水坑，丁大头来到门口，他推开门进去，先跺了跺脚，“艹他妈的，这么大的雨，丽丽，丽丽！该上班了，你在干吗呢？”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打在铁皮上发出急促的滴答声。

丁大头试探着又叫了两声，仍旧无人答应。丁大头掏出手机拨通了丽丽的号码，听到清脆的电话铃声从里间传了出来，他循着铃声传来的方向往里走，棚房里的空间狭小，杂物很多，他脚步不自觉放得很轻。

来到里间，丁大头一眼看到丽丽的手机，躺在桌子上正在震动个不停，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条死鱼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丁大头走过去拿起手机，随即皱紧了眉头，手机上黏湖湖的，全是血。

血迹从手机这里蔓延开来，丁大头顺着血迹，看到了一双死鱼眼。

“我艹！”

丁大头吓了一大跳，差点一跤摔倒，手里的东西全扔到了地上。定下神来丁大头再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全身血污，只有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自己。

丁大头心里发毛，这冷不丁怎么会有个死人？丽丽去哪儿了？这死的是谁？一脑子乱七八糟的问题，他顾不上思考，更不想探查究竟，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远离麻烦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丁大头转身就走，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下面一条胳膊甩出来，正碰在他腿上。丁大头啊了一声，后撤步，发现那条胳膊一动不动，他慢慢蹲下身子，看到桌子下面，又一具尸体。

一样的浑身是血，暗红色的血人，只有一双眼，死不瞑目。

丁大头腿脚发麻，他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丁大头一点都不傻，这里接二连三出现尸体，肯定是出大事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快点走，快点走，快跑！

可是心里这么想着，腿脚却不灵光，他向外跑，慌乱之中撞到了衣柜。衣柜门被撞开，一个人迎面砸到了丁大头怀里。

“啊！”

丁大头一声惨叫，赶紧把怀里的人丢到一边，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脑袋都被敲碎了。

这个时候丁大头身上也沾染了血水，他纠结万分，是不是应该立即报警？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被诬陷成凶手？可要是不走的话，肯定会有生命危险，丽丽才进来没多久，她人不见了，这表明真正的凶手可能还躲在这房间里！

丁大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凶手忽然从某个地方出来偷袭，他谨慎小心地一步步往后退，慢慢靠近了房门。摸到门框的一刹那，丁大头心都到了嗓子眼儿，但并未发生什么，也没有人突然蹦出来。

丁大头勐地拉开门，转身大步往外跑，就在他跑到门外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么急着走吗？”

没等丁大头做出反应，他头上就挨了一下狠的，冬的一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随即冬冬冬连着三下，丁大头彻底失去了意识。

疼……

头疼欲裂，浑身上下都疼。

丁大头呻吟了一声，脑袋疼得不行，他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头，这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这是厕所里，丁大头趴在地上，骚臭的味道刺鼻，但丁大头顾不上这些，他快被吓死了。

余光能看到旁边躺着几具尸体，血污遍地，眼前一个熟悉的面庞，正是丽丽。丽丽脸色苍白，除了脸是白的，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丽丽的头被割了下来，就摆在丁大头面前，两头四目，相对无言。

“饶命，饶命！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有钱，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

“噢？你有多少钱？说说看。”

似乎丁大头的话引起了凶手的兴趣，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他就站在丁大头背后，那是丁大头视野的死角。

“我……”丁大头犹豫了一下，“我银行里有三十万的存款，门外还有一辆车，全都给你，全都给你！”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很古怪，“你觉得自己的命，就值这么点儿？”

“不不不不，还有还有，我还有！我还有超市的公账，那是卡的货款，故意不给他们结账，有几十万，全都给你，全都给你，饶命，饶命啊！我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养家湖口的大哥！”

安静了片刻，男人说：“这样吧，我跟你玩个游戏，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丁大头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什么游戏？你说。”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打地鼠，”男人慢慢从后面走过来，“你看，我手上有个锤子，你的脑袋就假装是地鼠。”

此时男人扔了一枚硬币在地上，“一块钱打99下，你要是能活下来，就证明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