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古代 > 挽狂澜 > 第392章 赦免
  • 第392章 赦免

    作品:《挽狂澜

    两名传话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喘,只见萧靖禹眼中闪出冷芒,声调里也透出了杀气:

    “再打!

    !”

    二人退出殿外。

    段临又在百官面前受了三杖,鲜血迸溅,群臣激愤。

    都察院右督御史高举奏疏,跪行数步到了最前排:

    “我大周尚无杖毙谏言之臣的先河,求圣上念在段临为国尽忠多年,网开一面!臣等求见圣上!还望公公通传!”

    传话太监道:“各位大人若要进言上奏,等晚朝时辰到了自会面圣,这规矩~可乱不得!”

    “若要等到晚朝,那就什么都迟了呀!”国子监祭酒大声回道,“段大人不过是参奏阁臣,先帝在位时亦有先例,无非是贬黜罢官,何至于此啊!”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圣上如此,就是不顾大周臣子的体统!君臣恩礼何在?”大理寺少卿风雪迎头,依旧高举奏疏,“六卿贵重,不宜以细故辱!求圣上网开一面!”

    礼刑二部的官员更是众口同声:“我们要面见圣上!求圣上网开一面。”

    “求圣上网开一面!”

    庄重肃穆的午门前,原本安静异常,此时却因为百人齐声一吼,声震苍穹,惊得城门上的宿鸟四处飞散。

    在午门前当值的神机营中军将领,都是刚调过来的新人,还从没见过这等场面。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手中刀枪也没了用武之地。

    只有隔岸观火的刘元海心中焦急,却只能无奈摇头:“他们越是这样,圣上就越不会饶了段临!”

    果不其然。

    御座上的皇帝萧靖禹哑笑两声,只回三个字:

    “继续打!

    !”

    又是三杖落下,段临已彻底昏死过去,不知生死。

    一直沉默无声的陆云礼再也无法做事不理,就算触怒天颜、连累刑部、甚至连累陆家,他也要为老师讨一个公道。

    “圣上容禀。”

    陆云礼撩袍跪地,面露毅然之色:

    “老师纵有千错万错,也全因微臣无能,未能为蔡察洗刷冤屈。还请圣上念在老师对蔡察是关心则乱的份上,饶他一命。哪怕是罢官流放,也好过因此失了臣心,致使君臣离心离德。”

    “他关心则乱?”皇帝萧靖禹冷笑一声,将手覆在面前的奏疏上,“那陆卿,你来告诉朕!段临口口声声说,蔡察是冤枉的!既是冤枉,为何山西贪墨桉的桩桩件件都有他参与?他如今人虽疯了,可经手的龛印批文又为何摆在这里?”

    皇帝萧靖禹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看着陆云礼,将手从参奏蔡察贪墨的奏疏上抬起,身子缓缓靠在龙椅靠背上:

    “朕又何尝不知蔡察清廉守法、忧国忧民。不然何必在他蒙冤入狱之时,命你亲去山西提人到京城来?可到头来,你又是怎么办的差事?陆卿方才说自己无能,朕觉得有理。不然,段临也不会束手无策,顶撞于朕。”

    这番话,并未掺杂半分怒意,却字字都如刀般戳进陆云礼的心里。

    圣上今日廷杖老师,原来是要敲山震虎。

    亏得他以为,自己在谋一盘大局,却不知自己在无形中,早已走入了别人的棋局。

    几乎不用思考。

    “七日。”

    陆云礼脱口而出:

    “若七日后,刑部再审不出蔡察贪墨桉之原委,微臣愿自请辞官,代老师受过!”

    萧靖禹没有说话,看着陆云礼的眸子缓缓蒙上浅浅的霾色,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殿内气氛紧张,殿外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问安:“儿臣给父皇请安!求父皇饶过老师!”

    而后,几乎吓破胆的内监小跑进来,颤着嗓音回禀:“禀圣上,太子殿下跪在殿外求见,奴婢拦不住殿下,还请圣上示下。”

    殿内众人面色各异。

    太子萧方霁的声音却未曾间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臣虽不再受教于恩师,可也断不会看着恩师含冤受罚......”

    “好哇。”

    萧靖禹眸中霾色缓缓褪去,逐渐透出坚冰般的凉意:

    “就连朕的儿子,也要来逼迫朕!段临这个老师还真有些本事,教出的学生,个个都像他一样!目无君父!”

    “圣上息怒。”谢弼适时站出,撩袍跪在陆云礼身边,“容臣进言。”

    “说。”

    “圣上,有道是不念功劳念苦劳。段临教导太子多年,又曾在国子监教授三千学子,入仕多年,未曾做过出格之事,若非三番五次触怒天颜,本不必受此重刑。况且他年事已高,承受九杖已是极限,圣上纵是有气也尽可消了。”

    谢弼说完,不忘看向身边的陆云礼:

    “如今时疫渐消,赏罚未定。燕王不日又将出使丹巴七部,圣上国事繁多。既然陆大人信誓旦旦,何不就依他所言,七日后,再做定夺。”

    谢太傅此时求情,众人只当他是为了太子,万不得已而为之。

    哪知皇帝萧靖禹精睿的目光,自面前两人身上掠过,短暂的静默后,又看向了自己,问道:

    “那你们呢?可也是这么想的?”

    兵部尚书谢怀彬和户部尚书姚廷安,自然无所顾忌。

    有谢弼和陆云礼在前,也只回:“臣等附议。”

    只有两位王尚书,附议地不情不愿。

    原本栽赃蔡察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现在经段临这么一闹,陆云礼若不把这京城搅个天翻地覆,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可上首的天子,听罢众人附议后容色深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诸位爱卿都退下吧,今日晚朝作罢。”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告退。

    待华盖殿人去殿空,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勐然响起。萧靖禹慌乱中拿起身上的香囊,嗅了许久才止住咳嗽。他又喝了口冷茶,压下喉头泛起的咸腥。

    对门口侍奉的内监道了声:

    “摆驾,重华宫。”

    天子銮驾尚未启程,赦免段临的旨意已经传到午门。

    段临虽被解了厚棉底衣,却已经趴在石砖地上动弹不得。

    他须发凌乱地混在血污里,背上的官袍也已破烂不堪,冒着热气的鲜血不断从中渗出,又将身下的白雪染红。

    文官们有的手忙脚乱地取下身上的斗篷,盖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干瘦身形上。有的去太医院,找来太医为段临治伤。

    更多的还是围在他身边,一声声地喊着:

    “段大人!”

    “段大人你要挺住啊!”

    全然不顾礼仪的陆云礼几乎飞跑出来,来不及与诸位官员寒暄便冲到段临身边。

    他极力克制情绪,招呼几个礼部和刑部的官员,用厚棉底衣将段临兜着抬上了自己的马车。

    在驾车去段府的路上,才命令身边的侍从:

    “去把五爷叫来!不要惊动在城南驱疫的官员。”

    而冷眼看着陆云礼马车绝尘而去之后,端坐在自家马车内的谢弼,也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他更明白,手上有权不是关键,有兵,才能让圣上投鼠忌器。

    “彬儿,离京督建水师的机会,你必要牢牢把握。太子年幼,敏敏又力有不逮,为父需在京城守着,你自己可知道要怎么做?”

    “父亲放心。”谢怀彬颔首,“孩儿已将修建水寨和打造战船的奏疏拟好,只待呈与圣上。”

    谢弼眨了眨眼皮,两条长寿白眉随之微微抖动,良久才又道:

    “光有这些还不够,必要加之铳炮。”

    “可那历来只为神机营调度,孩儿这么做,岂非僭越?”

    谢弼抬手制止:“你兵部私造了多少名册给豫王调度火器,你自己心里清楚,事到如今为父不想多说。可你要知道,海战不过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

    “可户部那边,怕是不好批红。”谢怀彬为难。

    “为父什么时候说,是用户部的银子?”谢弼说完又阖眼小憩,“这银子的事儿,咱们且看陆家。你只管奏报便是。”

    “是。”

    相关推荐:联盟:全世界都想帮我拿冠军姐姐们都想让我就范全世界都想要的他,属于我和离后,禁欲残王每天都想破戒重生农家小福宝重生八零团宠小娇娇诡境火种:好运小区求生记魂断仙缘都市之超凡主宰兵王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