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夜，叶西派人送来饮料啤酒烧烤，众人来到公司休闲区，围着圆桌，或站或坐，边吃边聊。

叶素商见宇文易兴致不高，以目示意林白药，林白药用口型吐出两个字：

失恋！

宇文易和康小夏的事，圈子里人差不多都知道。

但叶素商这种社牛，不能接受聚会时有人不开心，故意找话题来分散他的思绪。

“太尉，你是秦海人，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去吃海鲜？”

“随时。”

宇文易豪爽，道：“等到三五月份，找个周末，搞几辆车，我给大家当导游，包吃住，包玩嗨。”

叶素商鼓掌，道：“那得先考考你这导游合不合格，秦海市有什么特色好吃的？”

说起家乡美食，每个人都会谈兴大发，宇文易顿时把扳着手指头一个个讲解，大到知名饭店，小到苍蝇馆子，应有尽有。

林白药发现，虽然众人都在起哄，听的最认真的，反倒是隗竹。

果然，吃货的终点是自己成为大厨！

这下话题打开，宇文易说完，余邦彦又说起北湖省的美食，尤其汉武市的过早，品种之多，让众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现在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的资讯来源，很多人一辈子未必有机会走出本省，对外界的认知全靠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交流。

余邦彦之后，轮到朱大观，再是杨海潮……三言两语之间，借着酒兴，大家约定，今后每年的五月和十月，轮流到每个人的城市旅游。

此时此刻的年轻人们对彼此做出的承诺深信不疑，可随着时间，他们会发现，很多时候，梦想和现实的距离似乎不远，却永远难以抵达。

吃完饭后继续进行测试，蔡信峰和雷光明给了林白药绝大的惊喜，beta build版本使用过程竟然没遇到什么bug，属于可以直接拎出去大规模内测的那种。

这或许跟即时通讯的技术门槛有关，下限较低，上限较高，撑起个万人十万人的架构不算什么，但撑起百万人千万人的可能就很考究技术底蕴了。

不过，在99年，就算同样正在赶工qq的马哥，也只敢幻想着一年内发展一千个用户，两年争取到三千到四千，三年内突破一万人。

至于获得一万注册用户后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这就是后来的巨无霸鹅厂的梦幻开局！

到了凌晨三点，体验新事物的激动过后，开始觉得无聊了。

因为大家全坐在一块，又是熟人，打字聊天的乐趣不是那么的持久。许乐蓉突然举手，怯怯的道：“请问，能和陌生人聊天吗？”

林白药打了个响指，道：“许同学聪明！雷哥，你来解释。”

许乐蓉脸一红，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到界面里除了好友栏，还有陌生人栏……”

“许同学问出了最精彩的地方！”雷光明道：“ICQ和国内其他三家类似竞品如网际精灵、PICQ等都没有添加陌生人的功能，我们则可以直接搜索陌生人添加后进行聊天。等到以后用户基数上来，还会细化搜索条件，比如根据地域、性别、年龄等，让用户最快速、最方便的找到想要添加的对象……”

杨海潮不愧是骚气写满脸庞的男人，立刻捕捉到了即时通讯软件之所以能在前期滚雪球式发展壮大的核心要素之一，道：“那岂不是说我只要用了这个软件，就能撩到无数妹子……”

雷光明有着技术从业者的严谨，道：“准确来说，你可以找到无数妹子，至于能不能撩到，还要看你自己的聊天水平……”

杨海潮坚决不能受这样的侮辱，叫板道：“雷哥，你等着，软件上市后，只要你的用户能到一万，我给你撩五百个妹子！”

雷光明吓了一跳，道：“海潮，违法的事可不能干，我们公司只是平台，不担责的……”

见两人越扯越离谱，林白药立刻拨乱反正，道：“即时通讯可以改变未来的联系方式，拉近人与人，人与世界的距离。现在不是都在喊地球村吗？我认为，这个软件将会是实现地球村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这不就升华了吗？

虽然任何通讯软件发家史都离不开约泡这两个字，但公司宣传坚决不能往这方面刻意去靠，甚至在广大用户团体形成后自发的口碑传播也要公关消除影响。

看看后来陌陌的下场，就知道搞擦边不是长久之计，前期的收益会被后期的反噬吞的连渣滓都不剩，正经公司走不正经的路，怎么可能走的远呢？

天亮后隗竹留在公司，和蔡、雷两人进行新一轮的技术调试，力求在推出上市前确保万无一失。

宇文易杨海潮等人打着哈欠回宿舍睡觉，余邦彦直接拿行李去车站，朱大观本想送许乐蓉先回去，然后再回来跟着林白药厮混，林白药笑道：“我这两天忙，你先别来烦我，按照叶总的安排，帮着许乐蓉把师大店的工作理顺。”

朱大观有些见色忘友的羞愧感，道：“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去吧！”

等各自散去，林白药和叶素商并肩走在银贸广场外的大路边，道：“你今天还要去选址?”

“上午和陆青芜约好，去银行转账。”

“你同意她入股了？”

“嗯，她其实也是可怜人……”

林白药耸耸肩，他对陆青芜的故事没有兴趣，道：“你决定就好，不过有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指尖留香的控股权，一定要握在你的手里。如果法律方面有问题，你去找裴不愚，她能解决任何麻烦。”

“我还很少听到你对手下人评价这么高的……叶西和裴不愚比呢？你更看好谁？”

林白药没想到叶素商会突然问起叶西，笑道：“我看你每次来公司，对叶西都爱答不理的，怎么这会想起问人家了？”

“别顾左右而言他！”

叶素商好看的双眸眯了起来，道：“我觉得你对叶西的信任有些超乎寻常，这么多公司，那么多手下，她能脱颖而出，入了你的慧眼，绝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不能给我讲讲？”

林白药伸手搂住叶素商的肩膀，乐道：“你难道觉得我信任她超过了信任你吗？”

叶素商认真的点点头，道：“不仅是我，包括楚刚，唐小奇、江海这些你的心腹，好像都比不过叶西的地位……”

林白药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能说错，有些事我可以让叶西去办，却不会让你去办。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叶西站在我的身影里，她能看到我的光，也能看到我的暗。而你，我希望你站在我的身旁，我们的光，可以互相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