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6387年8月1日……晋师兄突破了，他是通天圣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八阶强者，也是霜霖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八阶强者，八方来贺，热闹非凡。”

“圣地内甚至有小道消息说，院长有打算让他当继承人，当然，只是将来有可能继任通天学院的院长啦。”

“通天圣地之主的位置，一直都是云家人的，这点从来没有变过。”

“晋渊还不到十六岁呢，未来可谓一片光明。不像我，我的人生已经在开始倒数了。”

“我向老师辞别，我想回家乡看看，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然后随便找个地方等着时间流尽。”

“星历6387年8月2日……我离开通天圣地没多久，晋师兄追上来了，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不等他。”

“他身上缭绕着丝丝黑气，气息恐怖而血腥，让我胆战心惊，我看着他在勉力收敛，我知道，这是他急于突破留下的隐患。”

“他要陪我一起回家乡。”

苏乙的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他看得出来月牙儿很快乐，在回去星国边陲的路上，她因为晋渊变得很开心。

“星历6387年8月19日……因为晋师兄的缘故，回来的路变得很短，时间过得好快，我去时那么遥远漫长的路，眼看马上就要抵达终点了。”

“我想时间再变得慢一点。”

“近乡情怯，我有点害怕见到他们了。”

“星历6387年8月20日……我回到家了，我的根，他们围着我问来问去，还打趣说晋渊是我带回来的小男朋友。”

“我脸红了，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其实是我的师弟，但是我却管他叫师兄。”

“晋渊忽然牵起了我的手，很温暖宽厚的手掌，我悄悄瞟了他一眼，他脸也红了。”

“母亲把我拉回了房间，父亲拉着晋渊去喝酒，晋渊有点慌乱，他本来就很不擅长人际交往。”

“母亲家长里短问了我很多东西，我把通天圣地的很多事情都告诉她，老师们对我很好，同学们对我很好，晋渊也对我很好。”

“唯独没有和她说起我觉醒的火焰。”

“我没办法开口。”

“父亲不知道和晋渊说了一些什么，晋渊的脸变得更红了。”

“这样的晋渊，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以后或许也很难再见到了吧？”

他们在月牙儿的家乡只待了半个月不到，晋渊就带着月牙儿启程回通天圣地，晋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似乎很急迫的需要赶回去。

苏乙往后面翻去，剩下的页数只有薄薄的一层，月牙儿的故事就快要结束了。

“星历6387年9月9日……晋渊的修炼出了问题，他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时不时就会传出那种充斥着血腥杀戮的恐怖气息，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他不告诉我原因，他说他很快就能治好我，我想他可能是骗我的。老师请院长帮我看过，连学究天人的院长都束手无策。”

“我的力量其实很强大，即便是在他和老师们的三重镇压下，我的法力气旋都还在悄悄旋转，虽然很慢很慢，但是我的法力一直在提升。”

“我寿命流逝的速度隐隐在加快，我可能撑不到二十岁的生日了。”

“星历6387年9月16日……我们回到通天圣地了，比去时的速度还快了一些，晋渊把我送回黑白府，然后就急匆匆赶去通天塔闭关了。”

“他让我等他，他答应不会让我等太久。”

“可是，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

“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了，我怕我有一天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月牙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日记后面的日期跨度变得越来越大，她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写日记，她沉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星历6388年3月18日……我这次整整睡了三天，两位老师很担心我。”

“我觉得现在连走路都有点费劲了。”

“今天晋渊来见我，他的气息变得愈发强大，如渊似海，已然深不可测，但却也变得很陌生。九阶武尊，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晋升了？”

“两位老师曾让我劝他，劝他暂缓修炼，休息一段时间，他的修炼速度太快了，快得匪夷所思。”

“在和我说这事的时候，她们眼里隐隐有惊惧之色，她们害怕的似乎是别的什么东西？可她们没告诉我。”

“当我见到晋渊时，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晋渊却一把抱住了我，他的怀抱很温暖，他长大了。”

“他很温柔的对我说，月牙儿，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治好你，保证会很快很快，不会让你再等了。”

“那声音就像是从梦里传出来的一样，我依偎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我感觉自己很幸福，我想在他怀抱里一睡不起。”

“星历6388年3月20日……晋渊真的很快又再来找我，他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昨夜，他突然闯了进来，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他的脸布满了黑红色的诡异符文，身上充斥着黑红色的气流，可怕得让人心悸，像是一头随时择人而噬的狰狞凶兽。”

“晋渊手上捧着一朵黑中带红的莲花，上面流转着诡异的细小火焰，还散发出混乱血腥夹杂着污秽不祥的莫名气息。”

“他的指甲变得细长而尖锐，手背隐约有不知名的鳞片，这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晋渊要我吃下莲花，这样我不仅能痊愈，而且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

“我的男孩，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要你为我付出这种代价，我不吃害你变成这样的东西。”

“我拒绝了他，我要求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晋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外面警报声大作，他转身就消失了。”

“我不愿吃那莲花，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渊。”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让整个通天圣地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我等你回来带我走。”

纸上有泪痕残留的痕迹，恰如少女没来得及说出口而深埋心底的这些话语。

晋渊最后只怕是没再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