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猛然响起。

他还沉浸在那种遥远的呼唤里：“喂，贾养吗”？

“我身边有一个疯女人，她说你有一个儿子”

“你儿子快死了”

“你赶快来看看”

他心头一惊手也跟着一软，手机滑下。

原来是真的。

原来，那个声音是真的。

“她在哪”？

“就在我身边”手机一阵杂音。

忽然传来一阵哭声：“贾养，小蘑菇，他快死了”

“你快来吧，他快死了”！

他拧眉头，心也跟着拧着“小蘑菇是谁”？

隐约的他好像心里痛痛的原因，他有些知道了。

“小蘑菇是谁”？他不敢相信，怕自己的耳朵也是幻觉，只是幻听。

“他是你和代冉的儿子”

“他没有死”

“是我骗了你”

“他快死了”

“求求你，快一点出现，救救他吧”

他整个背部冷掉，这时的温度适中，可是他却冷的好像掉进了冷窟窿。

不是幻听，她说他的一个儿子。

“你站在那里，哪里也不要去，我来找你，马上”

他扯下面前的餐布，顾不上看对面的人脸色同样的惨白。

准备起身往外走。

“大哥”祁若璇软软的叫了他一声。

“若璇，对不起，明天拍婚纱照，可能我不能出现了，对不起”

“今天晚上，你自己回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只两句话，三个对不起却完整的定义出他的决定。

“大哥“他没有回头已经奔出了餐厅，隔着玻璃祁若璇面色惨白，

双眸含泪看着他飞奔入车子，急驰而去。

“大哥，我不要听对不起“餐桌前的人跌坐回座位，泪水滑满了整张脸。

刚才，电话太响，这里太静，她听见了。

听见了，她痛苦纠结了五年多的名字，代冉。

还有儿子。

原来，她还不是敌一个过去时，永远只能是一个代替品。

一阵刹车声惊起四周，他拉开车门跳下，连拉的也顾不上。

那个哭的早就没有尊严的人已经早一步的跌到了他的怀里。

“求求你，快救救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只是想让他过的更一点，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他，

我一直努力想要赚钱，赚很多的钱，给他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我想过永远领养他，我真的想过的”

“你相信我”

一通没有头尾的话，可是他却意外的好像全部都听懂了。

“带我去，我要救我的孩子“

他忍着心里的痛，拉起地上浑身软下去的人，低低的说。

“你愿意救他吗，你不会因为我骗过你而记恨我吧“？

了了想过如果这个时候贾养把责任全部推开，她愿意付出所有，

只要他愿意帮她救回小蘑菇，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她都愿意。

可是，他愿意，他说，他要救他的孩子。

“你不生气吗”？

“不会，我要感谢你，一直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

扶起地上的人，急驰而去。

路上，了了几次看着他的侧脸都不敢说话。可是意外的“惊喜“震傻了俩个人。

一直到医院时，他还是紧咬着唇角，也没有多看过一眼了了。

护士打量着外面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冷冷的说：“到现在才来，

也难怪这个小姑娘敢这么对你的孩子“

“孩子马上要进行手术，这是一份手术同意书，签字另外把孩子的手术费全交了他看着那张布满了字的纸，手指有些颤抖，握着笔一直不见下。

“贾”大哥“？了了看着他，难道他又反悔了。

“嗯“？

他低低的回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无力。

“签字”了了催促。

他握笔的手稍稍有些紧，在签名栏下，仿佛在用着全身的力气写下自己的名字。

以至于签完这些时，纸张被划破也浑然不觉。

松开同意书，他的手心已经汗湿了大片。

“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他，我想见见他，我想尽我的责任，

求求你救救他”他仿佛此时终于适应了父亲的角色，找到他的位置和感觉。

他的语调、紧拉着护士的手，无一不彰显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家庭的责任。

“不来就不来，来了就好像你是全世界一样“护瞅了他一眼，说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签完字后，他痛苦的按住头部靠在墙一会，脑海里的混乱一时也解不开。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刚才是怎么签的字，写的是贾养还是什么，同时脑子里一直浮现的一张脸。

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庞，代冉。

她好像在对他笑，笑着说：“贾养，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谢谢“

又觉得代冉好像满身是血，满脸是泪，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觉得好抱歉，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挣扎间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间，他惊呼着：“代冉“惊的身边的人一阵，因为他身体的剧烈摆动。

“代冉”

“我梦到代冉了”？他歪着头看着身旁的人。

“她好像在怪我，没有照顾好孩子”

“她怨我”？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看着同样不是大人的了了。

“了了”？

“不会的，不会的，现在不会了，小蘑菇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床上那抹弱小的身影。

“大哥，你忘记了吗，今天早晨，小蘑菇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他正在睡觉，

你好像吵到他了”？

了了轻声的说的，用手示意让他小声一些。

他轻抹着额头的汗水，轻轻的转过身去，把嘴慢慢的凑到了小蘑菇的脸上。

好像有一丝不确定，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他长的很漂亮，他觉得小蘑菇是这个世界上他见过的孩子里面长的最漂亮的一个。

看了许久，他还是不能确定，这个孩子哪里长的像他。

那孩子即便是睡着了，嘴角还是倔强的紧抿着，这种倔样，他觉得像他，

但是更像另一个人。

孩子是双眼皮，睫毛也很长，他依昔记得代冉的睫毛也很长，

有时她会淘气的把眼睛闭上，然后凑到他面前，扫他的脸。

想着，他情不自禁的想用手去触碰他的睫毛，很轻很轻的动作。

小蘑菇正在沉睡，他轻轻的动作下，他丝毫没有反应。

小蘑菇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今天清辰的时候，当他第一眼看到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

明明孩子是安全的了，他却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明明是真实的一个活人在眼前，他却觉得视线很难聚焦到一起看清他的样子。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他想骂自己，居然还能睡得着。

床上的人心跳和高烧不退的情况已经减退了不少，呼吸也均匀起来。

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只是把小东西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不敢亲他的脸，他觉得自己不够格。

只生不养的人，怎么会有资格。

了了看着他痛苦压抑的神情，不觉的眼泪再次掉落。

此时，院长推开门，轻轻的拉了一下了了的衣角，了了回头跟着她出去。

医院的长廊里，俩人都不说话，院长低着头暗暗抹泪，而了了脸色铁青，

小手早就攥成了一个拳头。

她在愤怒，为院长那个叫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了了，王夫人今天早晨派人来了，送来了小蘑菇的东西，还留下这个东西“

“她说，小蘑菇在他们那里不乖，偷拿了王夫人的首饰，还偷偷的藏了许多家里的贵重物品“

“本来，他们没有发现，可是，小蘑菇居然有一次把王夫人老公的印章给藏起来了，全家找了一通，最后在小蘑菇的床底下发现了全部他偷拿的东西。

他们很意外，小蘑菇的举动，就让他写检查，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离家出走了“

“这个是什么“？了了指着院长手里的东西问。

“这个是小蘑菇的收养手续，他们说，他们要把小蘑菇还回来，他们………………“？

院长再次拭泪，她说不下去了。

“他们不要他了“

“ 是吗？了了问。

“他们有什么证据说小蘑菇人偷东西，他们有证据吗？

“他们因为怀疑他偷东西，就动手打他是吗“？

了了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崩溃。

“出什么事情了”？门后的人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正看着门外俩个人。

了了哭着看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了了了手里的东西问。

了了不答，还是哭。

当他看到上面写的东西时，心口一阵猛抽，抽的他好痛。

“了了，小蘑菇的收养合同是什么意思”？

“你把他送给别人了”？

他完全像个合格父亲了，因为他质问的口气太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