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嘉·帕拉米雅顺从起身。

她是人造大虚，没有自己的意志，拥有和涅音梦差不多的人生经历。

就是她的主人萨尔阿波罗，人渣程度比涅茧利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次，她不算是萨尔阿波罗最得意的作品，享受不到一丝温情，从诞生至今，记忆里全是痛苦的改造和无情压榨。

最后她的价值被萨尔阿波罗彻底榨干，转手送给蓝染充当破面化的实验体。

对于这位新主人，萝嘉心里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她能察觉到，这位新主人绝没有外表那么温和。

不说她，连十刃，在新主人的眼里都是随手可以丢弃的工具。

明知如此，她也没有反抗，还是乖乖执行命令。

抛开主人的命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离开十刃的会议室。

外面的走廊很高、很宽，萝嘉行走在地面，宛如一只蚂蚁走在人类的家中。

长长的道路似是没有尽头。

她一言不发，跟着那三个背影，到达一个寂静的房间。

内里宽敞，漆黑笼罩在边缘，仅有中央是亮着，一根根竖起的正方形石柱摆在这里。

蓝染停下脚步，转过身，表情温和道：“萝嘉，到我面前来。”

她走上前。

蓝染将手掌搭在她的额头上面，用自身灵压催动孔洞的崩玉。

“啊啊啊！”

萝嘉只觉得大脑被一刀利刃狠狠贯穿，再使劲搅拌，剧痛让她发出凄厉哀嚎，不逊色于以前在实验台被萨尔阿波罗一刀刀刮在身体的感觉。

也可以说，比以往都要痛苦，就像身体丢进绞肉机里面绞成肉沫，再重新拼装成一个人形，继续放入绞肉机。

她四肢抽搐不停，却无法倒下，那股特殊力量正吸住她的身体。

良久，蓝染手离开她的额头。

噗通一声，萝嘉重重跌坐在地上，汗流浃背，右半边的骨面发出卡卡的碎裂声。

啪，原先覆盖右半脸的骨面，改成覆盖右眼，其余部分都露出白皙的肤色。

“哈，哈，”萝嘉喘着粗气，收拢在体表的反膜丝能够由大脑意志操控，向外肆意延伸。

“你现在去找萨尔阿波罗，将反膜丝布满现世，找到完现术者的下落。”

蓝染再次重复一遍给她的命令，又增加新的命令道：“同时，你和要时刻保持联系。

我所创造的新世界，不光要有破面，还要有人类，死神。”

说到这里，他瞄一眼东仙要，温声道：“人类选拔入新世界的标准，就由你决定。”

“是，蓝染大人。”

东仙要恭敬地回答。

市丸银双手环胸，笑眯眯道：“真是残酷啊，你打算灭绝人类吗？”

蓝染面色平静道：“银，腐烂的苹果不能吃，我只是在挑选完整的好苹果。”

“真是严厉的态度。”

市丸银漫不经心回一句，笑道：“蓝染队长，你该不会真打算创建一个新世界吧？”

“无间就是人为创造的独立空间。”

蓝染侧面回答市丸银的问题。

他是真打算创世。

创造一个没有灵王，布满他意志的世界。

这个想法其实是偏离他原定目标，取灵王而代之。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从搜集灵王碎片，到创造崩玉的过程。

蓝染明白了一点，灵王被削成残骸是不假，可他的意志没有消亡，依旧在尸魂界、现世、甚至是虚圈活跃。

就是那些意志太松散，分成一个个不同的小意志，无法得到统一。

他若是按原计划，取灵王而代之，那么天之下，依旧是灵王的意志布满整个世界。

什么都没有变。

骄傲如蓝染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意志支配的新世界。

在那个新世界，连崩玉这种蕴含灵王之力的物品，都要彻底消失。

“哎呀，创世啊，听起来好厉害。”

市丸银故意拉长语调，眼眸依旧眯起，心里陷入沉思，真想要创世的话，一定需要很庞大的力量。

到时候，他说不定能有机会偷袭成功。

神杀枪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好好把握时机。

市丸银心里这么想着，又浮现出另一个想法，自己真的有机会吗？

这是困扰他很多年的想法。

越是接近蓝染，越是能明白对方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心性、实力、能力，皆是到达无人可及的地步。

他隐忍这么久，才从蓝染口中得知镜花水月的唯一弱点。

想要再次等到绝杀的时机，还要等多久？乱菊等得起吗？

市丸银每次想到这里，心里都会陷入动乱，很快又会平复下来。

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产生一点迟疑。

“呵呵。”

蓝染口中发出一阵笑声，察觉到市丸银些许的灵压变化，心情很愉悦。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对方居然还没放弃杀他的念头。

让他愈发好奇，银究竟想要在何时，如何下手。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银，我会让你见识到创世是怎么样的景象，好好准备吧。”

蓝染意味深长地说一句，转过身，迈向外面。

他从不信任别人，所以对市丸银的背叛，也不会有一丝恼怒。

说到底，信任和依赖是有等同的含义，那是弱者该有的感情。

他唯一一次抱有那种感情的时候，就是在创造崩玉前。

对未知的崩玉抱有依赖，希望以此突破身为死神的极限。

而那个天真的想法，在他亲手创造崩玉时，彻底消失了。

崩玉的本质就是一个高级道具，没有任何神圣性。

他可以使用，但不会再有先前的那种依赖感，只是当做一个道具，用来打破自身极限，从而让自己迈向更高的境界。

按照蓝染的猜想，崩玉现在的力量，大概还能产生两到三轮的进化。

在那之后，崩玉能给予的帮助就是到此为止。

他想要立于天之上，必须再次打破进化后的极限，达到灵王那个境界。

如何到达那个层次，蓝染心里有初步构思，召集亚丘卡斯，制造大量的破面，就是为那个计划而做准备。

他要真正立于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