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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10章 何为摊丁入亩?

    作品:《我,女帝相父,开局指鹿为马

    常成仁见状,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些书生是不是贱骨头?

    赵富把他们抓进诏狱,让他们写书,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竟然还感恩戴德?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一旁。

    王志看着群情激愤的书生,脸上却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开口问道:

    “赵百户怎么有恩于你们了?”

    一名书生大声道:“赵百户给我们吃,给我们喝,给我们笔墨纸砚,这便是恩情!”

    王志听见这话,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名书生。

    破旧的长衫浆洗的发白,脸颊凹陷,骨瘦如柴,一副落魄到极致的穷酸样。

    顷刻间。

    王志明白了!

    这些书生写不出好的话本,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好好写!

    只要不好好写,就能一直留在诏狱。

    而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一群该死的东西,想吃白食?没那么容易!”

    王志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狠辣,看向赵百户,命令道:

    “赵富,带着你的人,拿着鞭子,看着这些书生,每隔两个时辰,抽查一遍,偷奸耍滑者,鞭二十!”

    此话一出。

    众人全都懵了。

    写不出话本,就得挨鞭子。

    这是哪门子道理?

    赵百户看了看书生,又看了看王志,面露为难,小声道:“厂公,这样不妥吧......”

    王志望向他,寒声道:“怎么?咱家说的话不顶用了?”

    赵百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拱手道:

    “卑职明白了。”

    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书生。

    王志见状,冷哼一声,骂道:

    “亏你还是百户,被人吹捧几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东厂待了这么多年,连威逼利诱四个字都参悟不透,咱家看,等此事结束,你还是回家养猪吧!”

    赵富听见这话,咬了咬牙,回道:“卑职是世袭百户。”

    “你个狗东西!还敢顶嘴!”

    王志瞪大了双眼,怒视赵百户,厉声道:“来人!把这狗东西拖下去,先抽个二十鞭子!”

    此话一出。

    书生们又群情激愤起来。

    “狗阉货!除了会仗势欺人,还会做什么!”

    “新皇登基,我大周江河日下,便是因为重用了你们这群狗阉货!”

    “赵百户别怕他!等我们离开诏狱,必定为你正名!”

    饶是王志再好的脾气,被人一口一个“狗阉货”骂着,心中也是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瞪向书生们,怒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可知道咱家是谁!”

    书生们一脸不屑,啐了一口,骂道:

    “管你是谁,反正是个狗阉货!”

    “皇帝的走狗!呸!”

    王志被他们气的不轻,怒道:

    “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圣上登基,为了你们这群穷苦百姓,扛着百官的压力推行新政,不知背负了多少骂名!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辱骂圣上,简直是狼心狗肺!”

    不提新政还好。

    一提新政,书生们更加愤怒。

    一个个瞪大双眼,用杀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王志,骂道:

    “你个狗阉货,竟然还有脸提新政!”

    “老子苦苦钻研经学十余载,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成果,眼见来年就能科举及第,结果倒好……

    新皇登基,推行新政,竟拿科举开刀,把明经一科给取消了!害得老子满腹才华,无处施展……”

    说到这。

    那书生眼睛通红,情不自禁的落下泪,颤声道:“寒窗苦读十余载啊!一朝化为泡影,你说!老子找谁说理去!”

    话音刚落。

    另一名书生紧接着道:“新皇推行新政,不敢动士绅豪强的田亩,也不敢动宗室勋贵的岁俸,尽是可着百姓折腾!

    又是青苗法,又是募役法,最近听说又要弄什么农田水利法!

    强逼百姓修建水利,百姓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到头来修好的水渠,开垦好的荒地,全都落到了士绅豪强的手里,你说!找谁说理去!”

    “还有那青苗法,说什么由官府贷粮,能减轻百姓的负担,实际上呢?

    朝廷规定的二分利息,到了地方,官府各种巧立名目,抬高利息,竟是比原先士绅贷出的利息还要高!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百姓向士绅贷粮,最起码是你情我愿,觉得利息高了,难以承受,大不了就不贷了。

    而这青苗法实施后,地方官府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竟是强迫百姓贷粮,逼的多少百姓妻离子散!”

    “还有......”

    被抓进诏狱的几乎都是已经放弃科举的穷酸书生。

    本身就属于穷苦百姓的一员,对民间疾苦自然有着很深的感触。

    又因读过一些书,识得一些字,对贫苦背后的原因又有自己的理解。

    数落起新政的不是,一句接着一句,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王志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书生们,无须的脸涨得通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作为东厂的提督,新政实施后产生的弊端,他比这些穷酸书生更加清楚。

    正因如此。

    他才觉得恼怒。

    圣上的新政若是能实施到位,一定能减轻百姓的压力,增加国库的收入!

    可问题是......

    新政很好,到了地方却变了个样子。

    官绅勾结,曲解新政,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脂民膏,出了问题就把锅甩给圣上,圣上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大周毕竟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啊!

    眼见书生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王志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提高声调,转移话题,骂道:

    “你们这些狗东西!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着为赵富开脱!”

    “亏你们还自称读书人,竟为了三百两银子,对一名东厂百户,你们口中的鹰犬极尽谄媚!恶心!下贱!呸!”

    此话一出。

    整个诏狱忽然安静了下来。

    书生们一脸茫然,问道:

    “什么三百两银子?”

    一旁。

    赵百户听见这话,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羞愧。

    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脚趾扣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王志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勐地转头看向赵富,质问道:

    “你把陛下赏赐的银子全都吞了?”

    赵百户低着头,想要辩驳,却实在开不了口,沉默了半晌,方才道:

    “卑,卑职还给他们留了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

    王志瞪大双眼,呼吸急促,竟是感觉喘不过气来。

    圣上赏赐一千两银子,到了书生手里,竟然只剩下了三十两!

    这还是在东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把这件事交给晋阳府衙门来办,一千两银子,到书生的手里,怕是只能剩下三两!

    从何时开始,朝廷上下竟像乾国一样腐烂了?!

    “你!你们!”

    王志用颤抖的手,指向赵富和常成仁,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

    书生们见状,全都明白了。

    原来陛下给他们的赏赐是三百两,不是三十两。

    那二百七十两,被眼前的赵百户私吞了!

    “怪不得赵百户每次出现,都急匆匆的离开,原来是心里有鬼......”

    想到这。

    书生们全都抬眸望向赵富,目光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赵富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一道道失望的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回想起刚才这些书生对他百般维护。

    他感觉一颗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阵阵刺痛。

    为官十余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赵富感觉站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勐地抬眸,看向王志,哀声道:

    “卑职该死!”

    没有多余的话。

    下一秒,忽然动身,用头撞向一旁的铁门。

    砰!

    一声闷响。

    赵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顷刻间,额头鼓起一个大包。

    显然伤的不轻。

    王志见到这一幕,心中冷笑,暗自讥讽:

    “一个东厂百户,朝廷鹰犬,被书生吹捧几句,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学清流玩起撞柱而亡那一套,简直可笑!”

    他冷哼一声,懒得管他,看向一旁的常成仁,目光中带着揶揄,问道:

    “看到这一幕,有何感触?”

    常成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赵百户知耻而后勇,实乃属下的楷模。”

    王志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问道:“那你怎么不学他撞柱?”

    常成仁正色道:“属下怕疼。”

    此话一出。

    王志再也忍不住,上去给了他一脚,骂道:“狗一样的东西!尽说些废话!”

    “去给咱家拿鞭子,照咱家说的,看着这些书生,七日内,写不出好的话本!咱家砍了你的脑袋!”

    说完,将目光望向表情复杂的书生们,大声道:

    “咱家实话告诉你们!这话本是陛下要印在大周月刊上的!谁要写的好,被陛下选中,赏银千两!”

    “写的稍微差一些,但能入目的,咱家自掏腰包,选三个人,赏银百两!”

    “像之前一样,敷衍了事的,不但得挨鞭子,还得扒光衣服,挂在树上!”

    “咱家知道,你们这些个读书人,最好面子,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

    “别想着咱家是在吓唬你们,咱家是东厂提督,是你们口中的阉党魁首!把咱家逼急了,咱家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书生,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书生们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

    片刻后,叹息一声,坐回位置,拿起笔,奋笔疾书起来。

    都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不逼一逼,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发挥多少才能。

    这句话放在书生们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仅仅三天。

    诏狱里的书生就写出了不少精彩的话本,虽然跟《聂小倩》比,还差了不少,但印在报纸上,也没太大的问题。

    话本呈到周皇的面前。

    他挑选了两篇,就扔给了弘文馆。

    又是三天。

    大周月刊正式问世!

    与此同时。

    唐忆雪和唐柔来到了晋阳城的江月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一款印着《三国演义》的报纸——《江月小报》,毫无征兆的在晋阳城风靡开来。

    ............

    半个月后。

    江月阁,某间厢房。

    小丫鬟玉儿看着手里准备送印的报纸,面露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少主,何为......摊丁入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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