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朗哥李哥很久没有在一起正式单独聚餐了，这对于关系这么好的我们来说，真的是破天荒于是乎，我们决定今晚好好喝一顿。

现在聚餐大部分时间都迁就我，因为我年龄最小，酒量最小，今晚就定在总队附近的之前很久没去过的道南地方菜馆，至于付钱，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我和李哥付钱，平时则是谁提起聚餐谁付钱，大家都很自觉，不会出现吃饭时高声说话、吃完饭埋头装醉的情况。

餐馆的女老板是前前总队老大的驾驶员的女朋友，长得清秀美丽，之前总队的官兵请吃饭总会来这。

“这听说不错，之前和总队一名驾驶员来过几次，还是蛮地道，之前我们也来过一次，就是小李没来过，今天尝尝。”朗哥提着一瓶酒。

我一直在想，我们三个关系为什么这么好？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具体利益纠葛，朗哥是车队的，李哥是警卫J的，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任何提拔的牵连。

到了地方，李哥说其实他之前来过，只不过记不清是和谁了。

要了个小包厢，却发现没有，于是就在狭窄的大厅吃了。

吃着饭，突然旁边那桌满是光膀子大汉和个别大姐的，突然爆发出强烈的争执生，只听到一个稍年轻地说：“老大，我们以后就跟着您混，您叫我们去哪，我们就打哪。”

李哥一听笑了，他压低声音说：“丫黑社会聚会啊，尽搁这吹牛逼呢，还指哪打哪，我要你媳妇你给不？”

突然，又一个女性说:“我们主任对谁都是一样的，在单位口碑很好，你说这话要罚酒几杯啊！”

李哥看了我和朗哥一眼：“敢情还是单位的，这尼玛我还以为是黑社会。”

隔壁一桌还在上演感动天感动地的戏份，那些人都围着中间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转。

“什么玩意，如果是干部，这种状态和土匪有什么俩样。”朗哥压低了声音，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聊聊，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也不指望干什么了，就安静看着他们表演。

“省城有啥事，小X，你和我说，我都能搞的定，什么省里市里区里，知道吧，你跟在我身后好好干，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起来的…”那位光头大叔开始指点江山了。

“对啊，你跟着我们主任，我们纪J组有什么需要你就和主任说，有什么事内部消化。”又一位梳着中分戴着眼镜模样的中年男子说。

我看了一眼李哥，对这些话表示出厌恶。

接着他们开始推杯换盏，问前台要了很多酒。

可能是喝多了酒太热，光头大叔说：“那三位小兄弟，你们能把桌子移开一点嘛？太热了，老板空调开低一点。”

我们当然好说话，正想着移开一点太吵了呢，于是店里店主过来移开了一点位置。

紧接着又听到一位女性说：“在我们单位，有主任在啥都不怕，他是核心，是大船，我们都是受他庇佑的人，你看，在这个区，谁不要给我们几分面子，你问这个餐厅的店主是不是这样…诶，店家，是不是呀？”对于这种极其没有酒品把自己太当回事的，我和李哥从来没把他们当人看。借着踩别人抬高自己，都什么玩意。

“哎呀，话也不能这样说嘛，我们大首长说了，要低调，要不忘初心嘛！”这位光头大叔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很激励人的话，在这位光头大叔口中、在这桌人口中说出来，太恶心了。

看着一桌子小十个人围着这位大叔转，说的话啊，那感觉整个省城都是他们的，他们就是王，我们三个只好趁着他们不大喊大叫的空档喝着小酒，偶尔聊几句。

突然，一位很油腻的女性被他们逼着喝酒，这位女性看着挺知性，但一说话那感觉，她站起来捏着声音说：“哎呀，主任，您都不爱护我，我这都无法全心全意保障你了，他们欺负我。”

这位大叔笑呵呵地说：“都要搞好团结嘛！来，冲我来，别欺负小X，他是我的人。”他这句话可谓一语双关，给人无限遐想，而这位当事女主，顺势依偎在光头大叔身上。其他人见怪不怪的样子。

…

“老弟，差不多吃好了吧，MD，看TMD，大傻逼，吵得我们一个晚上聊不了天，几个小虾米真把自己当回事。”朗哥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被坐在靠我们位置的那位年轻人听到了，他瞪了我们一眼，这时刚好总队所在区的某局副局长从楼上包厢下来了，他先是看到了那一桌，问：“X主任，你怎么也在？怎么不到包厢里去吃？哎呀，提前和我说嘛！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位光头大叔说：“没事，我带单位的人出来坐一坐，不打紧的，只要感情到位，哪里不是吃？这家味道也特别好，去别家吃不到嘛！”

这位副J长经过我们这桌时认出我来了，他惊呼：“王秘书，您怎么在这吃饭，哎呀今天这么多领导在，我怎么没发现，我的错我的错。”

可能怕之前光头大叔误会，他又转身对光头大叔解释：“X主任，这位是我们叶江河书记的专职秘书。”

那一桌人那表情我至今难忘，有几个女性吓得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谁都知道老板最喜欢微服私访，谁都知道，我经常帮老板打听消息，有一个处理一个…

“王秘书，这两位是？”这位副J长问。

“奥，这是首长的驾驶员，这是首长的警W秘书。”我笑着说，隔壁那一桌这下更坐不住了。我估摸着他们在回忆什么。

光头大叔和中分大叔想来敬酒，李哥直接起身去结账：“我们吃好了，各位领导慢慢吃哈，拜拜。”

李哥故意这样说的，那句“各位领导”一下子把他们吓到了。

出门，代驾也到了，当他们看到代驾上了我们的红旗和李哥的开到车时，也不得不确信一些东西了。

我们本不想搞事情，但听他们一晚上表演，已经感觉到一些东西，李哥早就把偷偷拍的一张照片发给我了，我随即转发给了易达秘书。

越基层的饭局，越敢说，胆子越大；人还是要有点敬畏心才好，还是那句话，现在不比以前了，老百姓眼睛都雪亮了，肯得瑟就肯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