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如果不是由你亲口说出来的话，契约就不算解除，就算是死后也要带到来世。我觉得今生不幸遇见你这样的废物已经够倒霉了，可不想死后继续被你拖累。”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张开眼睛，锦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奸笑。

“那好啊，我偏不说，让你生生世世都跟着我！”有些担心地伸手摸了摸锦瑟的额头，我竟然忘记了他是只狐狸，不能用对待人的办法来看他是否正在发烧。

“如果像你想的那样，岂不是没人愿意解除和妖精订下的契约了？”不满地反驳了我一句，锦瑟终于慢慢张开了眼睛。

“也是……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不亲口说出解除契约的话，就要带到来世……”皱紧了眉头，我没有想到锦瑟竟然会用这件事来和我开玩笑。

“影响会带到来世，但可没说来世我还要继续为你当牛做马，做你的奴仆。”金绿色的眼睛瞥向了一旁，锦瑟无精打采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始终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从没见过锦瑟像现在这般疲惫，简直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心中的不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没事，为什么这么问？”嘴上还在强辩，锦瑟却无法掩饰他的疲倦。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比微风吹动金属风铃的声音还要好听，我知道这声音属于昨天晚上曾经见过的那位红衣少女。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紧张地走向门口，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么大的声响，只怕想要不惊动父母都难，一旦他们走进我的房间，我和锦瑟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是在担心被你的家人发现吗？放心，我已经让他们睡下了。他们睡得很沉，就算是台风地震也都醒不过来。”这样说着，那红衣少女用手掩住了嘴，自鸣得意地笑得花枝乱颤。

“我和你的恩怨与他们无关。你要找的是我，我和你走就是。”张开了金绿色的眼睛，锦瑟变成了人形，看上去却依然懒洋洋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你这么关心这个丫头，我可是会更加嫉妒的。”反复打量着我，那一身红衣的少女扭曲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和她之间订有契约，想不关心她都不行。”金绿色的眼睛半睁半闭，锦瑟挡在了我的前面，用身体护住了我。

“你以为你那虚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就算我不动手，只怕你也逃不过这一关。”红衣少女咬牙切齿地说话，可隔着锦瑟，我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虚弱？”听她这么一说，我在锦瑟背后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那你想怎么样？要我交出妖王的位置，就直接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好了。”银色的头发微微飘起，虽然情势似乎对自己极为不利，锦瑟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算是我不夺取这妖王的位置，自然也会有别人动手，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那身穿红衣的少女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但你成了妖王之后，自然会有妖精继续向你挑战，你确定自己真的能够胜任？”银色的头发在空中翻飞，发出耀眼的光泽，我却看不到锦瑟的脸。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之前争斗换来的威望，你又怎么能侥幸躲到现在？只是那些曾经败在你手下的妖精，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你竟会虚弱成这般模样。”冷笑一声，那红衣少女虽然放出了狠话，却好像还是没有动手。

“他们怎么想我是他们的事。”像是被红衣少女的话戳中了痛处，又或者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锦瑟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

“和人类签订契约，并因此留在人间，从而躲开了绝大多数力量强大的妖精。你这个主意倒还真是不错，只可惜却偏偏遇见了我。”嘿嘿冷笑了一声，那红衣少女似乎终于打算要动手了。

心中为锦瑟担心，我知道如果锦瑟真的有事，只怕我也难以幸免。把心一横，我推开锦瑟，冲到了前面。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突然的举动，锦瑟急忙上前扯住了我。

“哟，都这样了，还说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吗？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为什么这个人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还想着要保护你？”挑眉张大了眼睛，那红衣少女的一双眼睛发出了金黄色的亮光。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绿色的眼睛满怀愤怒地看着我，我还从未看见过锦瑟如此焦急、愤怒的模样。

“我……我只是想帮帮你。你不是说过妖精也要遵守规则，不可以随便伤害人类的吗？”虽然畏惧那美丽却凶恶的红衣少女，但我更关心锦瑟的安慰。

“想不到你的记忆力还挺好……”用略带讥诮的语气回答了我一句，锦瑟的嘴角现出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弧度。

“妖精的确不可以无故伤人，但那也得是被发现才行。若是我做得干净利落，想必也不会有谁知道。”金黄色的眼睛亮得像是要冒出火来，那红衣少女咬牙走近了我和锦瑟。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认为你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比起威慑，锦瑟更像是在和那红衣少女玩一场心理战，我却可以看出他其实也很紧张。

不明白锦瑟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虚弱，又想起刚刚那红衣少女明明说了要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却被锦瑟突然从中打断，我的心头不由一阵懊恼。

“如果今天我和他都死在了这里，是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永远都无法被知道了？”情势紧张，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浓，我只觉得今天只怕是真的要凶多吉少。

“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做起事来畏首畏尾，那就必将一事无成。有些事情的结果，必须要做了以后才能知道。”红衣少女的话一出口，我的心就彻底凉到了脚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