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睡梦中扰醒的小丽，整个人还没有清醒。

眼泪倒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个人喃喃的嘟囔着：“白秋你这个狗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坑的我好惨，你知道那十万块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看来，我画对了？”女孩的眼泪还在留着，却有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

小丽猛然的睁大了眼睛。

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画像，又看了看眼前的陈牧。

指了指桌子上还插着充电宝的手机，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音调：“你真的，凭借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就画出了他现在的模样？”

重新坐了回去。

陈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后续，你拿着这张画像去报警。”

“记得和他们说，在你住的房子，和公司附近，去寻找一下这个人的踪迹，我个人觉得，他对你的诈骗是有预谋的，至于是怎么个预谋法，大概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知道真相了……”

小丽一会儿看着画像。

一会儿抬头去看陈牧，整个人都呆呆地。

过了一会儿，突然去掐自己的胳膊，口中喃喃的，“真的画出来了，我不会是在做梦的吧……”

弹幕：

“这小姑娘有毒，好端端的你掐自己做什么，搞得我也跟着掐了一下自己，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三岁画老，陈记，真的做到了？？？”

“我居然在一个暗访记者的直播间里，看记者三岁画老，还成功了？？？”

“作为一个美术生，同时拿笔开始画的，我啥也没画出来，陈记……”

“我也是，虽然说这段视频是倍速处理过的，可以想到我连童年照的骨点都没有标完，现在整个人就都处在悲伤中，蓝瘦，香菇……”

小丽兴高采烈的带着陈牧给他的画像去报警了。

她走以后。

陈牧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走入夜幕中。

……

画面再一次的亮起。

这次是在一个饭店的包间里。

在陈牧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

在陈牧对面的位子上，还坐着一个叼着烟，带着面具，身形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

正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他眼前的陈牧。

“你就是那个说要拿一万块采访我的记者？”

“兄弟，你该不会是个骗子吧，你这浑身上下一个名牌都没有，看着也不像是能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啊？”

陈牧冷笑一声，“一身名牌的你，看着也不该是个负债累累的穷鬼。”

男人大怒，拍桌而起，指着陈牧的方向，鼻子喷气：“你！”

“我怎么？”面对这个男人，陈牧完全没有上一段采访时，面对小丽的那种温柔。

语气空前的冷淡：“我可以采访的对象，不止你一个。就不知道你，如果没有我这一万块，会不会被催债的人，堵上门。”

听到陈牧说的话。

还在虚张声势的男人，突然有些萎靡不振的跌坐回身后的位子上。

开口的时，语气还有些不自在。

“你……”

陈牧冷漠道：“没有时间和你浪费，直接切入正题吧。”

“我姓陈，是一名记者。我现在在收集一些网贷亲历者的心路历程，我需要你如实分享给我你的经历，而之前说好的一万块，而是我给的报酬。”

“如果你愿意分享你的故事，我们可以继续录制。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删除现在已经拍摄的所有画面。”

钱，自然也不会给了。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面具。

有些不自在的道：“可我怎么确认，你真的会给我一万……”

啪——

男人的话音未落。

一沓百元大钞，就被人粗暴的甩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男人：“……”

干净利落的收起了钱。

也深谙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乖乖的分享起自己的网贷经历来。

“你这要拍视频，我多少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就叫我阿强吧。”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当初会走上网贷这条路，是为了装比。”

陈牧：“……”

弹幕：

“好家伙，猝不及防！”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但这哥们的坦率，远超我的想象。”

“这怎么还有点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阿强的话顿了一下。

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对陈牧问道：“如果一会儿这些菜剩下了，我可以打包带走吗？”

陈牧：“可以，不浪费粮食，是美德。”

阿强“嘿嘿”笑了一声。

因为可以把剩饭剩菜带走，看陈牧的目光，都顺眼了不少。

阿强把双手举起，展示在镜头前。

那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记者先生，你说我这双手好看吗？”

“我小的时候，街坊邻居看到我这双手，都会对我爸妈说，你家这孩子手长得这么好看，不去弹钢琴白瞎了。”

陈牧：“……”

弹幕：

“啧！虽然我不怎么看得上这个阿强，但这双手，长得还真是那个。”

“从这哥们儿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欠揍的味儿。要我说，小丽欠网贷是被熟人坑了，但这个阿强多半是活该。”

“陈记：你看我，愿意搭理你吗？”

“笑死！能让陈记都无语了，这阿强也算得上是个人才。”

“……”

陈牧不回答他。

阿强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那双手，一边说道。

“高考后，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家里不再逼着我去学习。那是从我小学开始，在紧张的应试教育里，第一次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假期。”

“我去了从来没有去过的网吧，玩了高考之前从来没有机会去触碰的网络游戏，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我觉得我是无敌的！”

“我是峡谷的指挥官，我是天生的adc！”

阿强又在摄影机前，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欣赏着：“像是我这么完美的一双手，天生，就是应该敲打键盘，在峡谷里指点江山的！”

“于是，在那个假期，我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的规划，我要成为一名电竞选手！”

“像是我这么完美的一双手，应该出现在电竞赛场上，出现在最万众瞩目的镜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