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我，流云！”

听得这句话，莫殇松了口气，悠然坐在凳子上，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东方玄冥看了看莫殇，又看着门，说了句：“进来！”

是先前一直陪在东方玄冥身边的侍羽，不似他主子的温文尔雅，有些脾性，却是极为掌握分寸的！

“燕凉城少城主想要与主子一起吃个饭。”说着他看了莫殇一样，又看着东方玄冥说着：“主子方便么？要不要回绝了他？”

“你家主子都吃饱了，赶紧去回绝了！你莫不是想着撑死你主子！”只听得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流云瞅了莫殇一眼，心念着，这小白羽怎得跟主子这么熟稔？主子可从来都是绝缘体的。

东方玄冥看着流云：“去罢！如莫小姐所言！”

流云回应着：“是！”

刚想转身出去，只听得冷冷的声音：“我记得没错的，莫小姐可是能吃下一整只鸡，再加一整只鸭，还要三条银川鱼才能吃饱的！怎得今天再东方公子这里，便矜持了这么多？”

莫殇一口茶喷了出来，着急着分辨：“谁说的？我只爱吃腿！三只腿就五分饱了，再吃几条鱼正好八分饱，舒坦！”

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

一瞬间的沉默，店小二尴尬的在后面不知所措：“两位主子认识的么？小的以为你们不认识，刚才还拦了这位主子，主子们要加菜么？”

“不知小莫食量如此之大，今日倒是在下招呼不周了！”东方玄冥看着摆在桌边的几根骨头，似乎是有些少！

“没，没，我吃饱了！”莫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是吃饱了！

燕龙辰又迈进一步，这个莫殇，总是要跟他对着干么？

莫殇这才注意着迈进来的燕龙辰，整个羽都萎顿下来的感觉！这个燕龙辰真是一刻都不让羽安宁！

“去端一壶牛乳过来！”燕龙辰看着那个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好的店小二说着。

店小二如同被解救了一般，雀跃的走了，就差跳起来了！

“你怎得知道，我爱喝牛乳？”莫殇小声的嘀咕了一下，放下了茶杯，等着那杯牛乳。

又是一阵沉默。燕龙辰兀自走了进来，后面的侍羽递上一双银质的筷子。待侍羽退了出去，燕龙辰退下面具，拿着筷子，吃着桌上的菜肴。

他爱吃绿色的蔬菜，尤其嗜辣。

他爱吃三分肥的肉。

他吃饭很安静。

片刻的安静，莫殇只是看着他，不自觉的嘴角带了小小的弧度。她知道他最爱吃银川鱼，可是银川鱼已经被吃光光了。一点点恶意的嘲弄，心里窃喜着。

东方玄冥看在心里，心里也是一段了然。只怕他俩并不似看起来那般苦大仇深。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扰了莫殇的黄粱一梦。

“两位主子，牛乳来了！”店小二兴高采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莫殇起身兴高采烈的去门口端了，说着：“你下去吧，有事会叫你的！”

店小二心里叹着今天的主子真难伺候，走了回去。

吱呀——关上门。

她亦在保护他的秘密么？燕龙辰的脸也似乎不那么冰了。

“他们没冰过，要是冰过就更好喝了！”莫殇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嘴边是一圈白色的牛乳，明明喝的过瘾，但还是抱怨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很好喝了，好久没喝过牛乳了！”

整整一壶牛乳，没多久就见底了。

燕龙辰也放了筷子，重新带好面具。依旧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莫殇和万年不变的微笑脸东方玄冥。

燕龙辰看着莫殇喝牛乳的贪婪模样，到底还是高兴了些，记忆里有记得师父说过莫殇爱喝牛乳。

侍羽们也都摸不着头脑，好像吃了顿饭，主子的情绪就好了很多。谁知道呢，伴君如伴虎，就这么跟着吧！主子的心情好，他们也好过的多了。

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飘了一飘。

莫殇趴在窗口，看着那一角飘动的披风，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明明是讨厌他的，可还是忍不住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东方，你可曾想过要与什么样的紫羽立下契约？”慵懒的童声，却是问着世间的难题。

“不曾。”东方玄冥打开折扇，立在她身后一同看着那个背影。

“那你为什么活着呢？”莫殇用一只手支起脑门，歪着头看着东方玄冥那张完美的脸。

一阵风吹过，莫殇几缕头发纷乱的飞着。东方玄冥伸手抚了她的乱发，惯性的接了句：“为了什么？”

“对啊！为什么活着呢？”莫殇漫不经心接着话，转过头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了，那个燕龙辰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着披风！

“无妨，就先这样活着罢！”东方玄冥也看着燕龙辰消失的地方，你以后会为他而活罢！

莫殇伸出另外一只小手，双手支在脸颊下面，腮帮子鼓鼓的：“我好想见见我娘亲！”

“哦？”东方玄冥只是轻轻的接着她的话。

“是啊，我们的娘亲，从来都没有见过呢！我爹爹总是粗心大意的，从来都不懂关心我们！”想起当年爹爹笨手笨脚样子，也想起温柔的灵竹。我的娘亲会不会像灵竹一样温柔？在爹爹粗心的时候细心的照顾我们！

东方玄冥看着有些郁闷的莫殇，没有说话，看着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

“莫殇——莫殇——”

听得大声的呼唤，莫殇和东方玄冥都朝下看了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紫羽，穿着一贯的蓝色衣衫，边跳边叫着。

莫殇露出大大的笑脸，挥挥手：“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水又！快来，有好吃的！”

笨蛋，我当然知道你在那里，要不然我叫你干嘛？水又一边腹诽着，一边跑了上去。

看着满桌的几乎不剩的菜肴，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心里那叫一个万马奔腾！好你个莫殇，我找你找半天累死，你在这里跟俏公子吃香的喝辣的！似乎是听惯了别羽内心的声音，水又的内心总是充满各色情感。

好在东方玄冥甚是体贴，又叫了几个菜。水又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今天看了几个羽吃东西了，还是吃的同一桌。到底还是不容易啊！

“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少城主还是蛮看重你的！莫殇！”千古定律，有紫羽的地方，只要没那么饿了，必然要八卦横飞：“刚才我路过刑场，那个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蓝羽可是被打的很惨啊！”

莫殇诧异的看着她：“燕龙辰做的？”

“当然了，不是他是谁？”水又一脸鄙夷的看着莫殇：“王城之外，谁有这么大权力！”

莫殇转过头看着燕龙辰消失的街角，他原不是想看她出丑么？还是是为了爹爹么？怎么爹爹从来都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水又，我们回去罢！”莫殇起身就向外走着，丝毫没注意水又还在吃的很陶醉的样子。

“这就走了？”水又夹起来的牛肉的牛肉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到莫殇这句话，很是不甘啊！

“你是猪么？吃这么多！”莫殇很不屑的看着她，颐指气使的说着。

东方玄冥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莫殇，微微笑着说：“这位小姐可没有你吃的那么多！”

莫殇白了东方玄冥一眼，迈开了步子：“那我先走了啊！”

“好，好！你先走，我吃完就回去，可不能浪费啊！”

莫殇走出门去。水又筷子上的牛肉也终于送到嘴里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水又细微的咀嚼声。

“你找莫殇到底想干嘛？”再不见憨厚的表情，眼神闪着精光，犀利的看着东方玄冥：“黑翼族右护法，东方玄冥！”

东方玄冥看着水又，有一丝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她来头可不小。

“姑娘多虑了，在下只是与小莫投缘了些，一起吃个饭总是可以的！”

“传言右护法是不出世，不知此番入世，右护法可是为了复国大业？”水又明知这是个厉害的角，却依然悠闲的吃着东西。在别羽的城，难不成还会反了？

东方玄冥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入乡随俗是应该的。

“我黑翼一族从未有过国土，何来复国之说？”东方玄冥摇着他的折扇，有着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样子。

“所谓井水不犯河水，莫殇虽小，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水又吞下最后一块牛肉：站起身来，眼神灼灼：“我们飞羽城的羽可从不是好欺负的！也从不会看同伴被欺负！”

“是啊，你们都有自己的城，我们这些闲散羽等自然是不会招惹的！在下此次也绝非要完成‘复国大业’，姑娘放心即可，等得少城主大婚，在下自然就离去。”听得水又一席话，东方玄冥笑着看着水又。

“有什么好笑的？”水又有些恼怒的问着。

“没什么，水又小姐这般义气，是莫殇的福气！”东方玄冥收了折扇。“流云，送客！”

流云走了进来，对着水又说着：“走吧，快走，别来这碍眼！”

“谁碍眼了！”水又的嗓门压过流云。

“你们这些羽仗着眼睛不是黑色就自认为高羽一等啊？！”流云很不屑的看着水又：“要是我们早生几百年，那这些城就都是我们的！”

水又竟无言以对。确实，她不曾经历那场战争，并不知晓黑翼族的秉性，只是老一辈的情绪传了下来。对着这样的大羽物，自然是要忌惮的。

也不再说话，走了下去。

走下大门，刚迈出一步，水又看着走过来的那个羽，心里是一片荒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