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欧阳瑞锦那颗心完全落回肚子里，另一道不悦耳的声音紧跟着从角落里响起：

“就这嘴上没毛的家伙，还高人呢！呵，欧阳啊，你这标准也太低了，难不成真老糊涂了？”

那人字里行间极其讽刺，充斥着浓浓的敌意。

刘明听得出来，他的恶声恶气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冲着欧阳瑞锦去的。

虽然医者主要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但圈子里也不乏追逐名利职称之人，如此一来，各个势力的角逐之间便有了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欧阳瑞锦的益仁堂名声在外，变相地抢了不少同行的生意，自然会招得些小肚鸡肠之人的嫉妒。

“就是啊，学医最重要的就是经验和资历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哪怕理论功夫学得再好，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欧阳瑞锦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听得欧阳瑞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刘明在一旁默默用眼神暗示他冷静，他早就挽起袖子和这群叽叽喳喳的蠢货理论一番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名穿着黄色外套的少女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刘明，朗声问了一句：“这位大哥，请问你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学了几年了？是哪位师父的徒弟呢？”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嘴里吐出来，刘明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被冒犯。

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番，不禁一愣。

先前这名少女和刘明的距离比较远，刘明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和淡淡的清香，如今她一靠近，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姑娘来历必然不简单。

先抛开气质不说，就凭她身上那股气味，刘明就敢百分百断定她必然从小学习医术，长年累月，绝不间断。

因为，那味道只能是长期和各种药材打交道的人才可能拥有。

正当刘明沉思着猜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少女又一次开口，催促着他的答复：“怎么不说话？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吗？”

她字里行间带着些淡淡的不耐烦，听得刘明忍不住生出几分抵触的情绪来。

看这模样，这姑娘大概是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娇气小公主吧？

“不难，但我还是不想回答。”刘明目光清亮，直视着那名少女，不卑不亢地朝她拱了拱手。

少女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

还没等她回过神，先前那道讽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胆子太大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竟然敢这么跟李小姐说话？”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者，面相阴森刻薄，完全没有一个长辈该有的慈爱风度。

刘明冷哼一声：“比起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我觉得我已经很有礼貌了。”

“说谁阴阳怪气呢！”老者顿时气急败坏地从人群中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