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规律如此简单，人不会飞是因为地心引力，月亮圆缺是因为自转公转，天上没有仙人，只有气体和微粒。

“所以，你是从哪里来的？”李贺认真重复了一遍。

白泽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眸低垂。

良久，她叹了口气。

“我是被画出来的。”

“啊？”

李贺目瞪口呆。

“不对啊……墨水和纸再也发生作用也不能创造生命啊！”

“为什么不能？”

李贺低头解释，“能量守恒啊……纸就是纸，墨水就是墨水……他们怎么能……”

“如果加上灵气呢？”白泽双目炯炯。

李贺猛得抬头，古人云，盘古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阴阳二气混杂成灵气，从而化育了万物。而灵气就是天地间生命的源头！

没等他回答，白泽朗朗道，“我知道你的疑惑，灵气、神话都虚无缥缈，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很难相信。 你可能觉得，历史上那些神奇的典故都是愚昧无知或者政治需要，但是我告诉你，绝大部分的神话都是有历史渊源的。”

“你是说……精卫填海、夸父逐日这些故事都是真的？”

“没错，精卫也是神兽，我还见过她呢，不过夸父死后的桃树林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种毁三观的说法，李贺大脑一片空白，感觉一切认知都被搅乱了。

“等等，我缓缓……”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颠覆传统的说法，但这才是事实。”

李贺已经脑子不够用了，如果神话都是真的，那女娲？伏羲？神龙？麒麟？这些都是什么？他叹了口气，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出脑海，留下最关键的东西。

“远古神话暂且不管，我记得你说过，我也是异人？那我能画出你吗？”

白泽赞许地点点头，“你的接受能力果然很强呢，已经理出思路了。”

李贺尬笑一声，等她继续往下说。

“异人能感受天地灵气，引灵气入画，聚而成形。你应该听过神笔马良的故事。世人都以为他依靠神笔之力，可在我们眼中，他绝对是出神级异人！”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诸葛亮曾遇异人，传授奇门遁甲天书，可以呼风唤雨。姜尚得异人相助，剪草为马撒豆成兵，反败为胜。”

“不过，神兽不是那么容易画出来，绝大部分异人只能画出临时性的神兽，就是那种过一段时间就会灵气散尽的幻兽。它们的寿命少则几天，多则几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作为活了几千年的白泽，可是很了不起的！”

白泽的话一套一套的，彻底颠覆了李贺的三观，让他想起以前逛博物馆时的笑言，假如世界上的古董都是假的，历史都是虚构的，那世界得多可怕？

如今，神话都变成真的，一种无所适从的恐惧感、世界观崩塌的无力感压迫着李贺的神经。

不过，大概压迫了半分钟，李贺突然坐直身子，吐掉刚啃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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