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以本身为目的，没有另外的答案。”

生而为人，本就是一种意义。

在这个充满着扭曲和污染的空间，人生的价值显得极其高尚。

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

当这个问题结束。

问尘也结束了。

山顶的青云又消散了一部分，全数融入陈墨体内。

他的双腿依然沉重，但是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攀登的勇气。

他觉得，这最后一节青石路，并不困难。

于是他抬起了腿。

砰！

一脚落下，激起了大量灰尘。

这些灰尘，代表着这最后一节青石台阶，已经太久没有人踩过了。

第九千一百零一节青石台阶上。

这一块青石很宽很长，青石之上，是被部分青云包裹着的金色门框。

此时的门框已经显露出一部分了。

那些消失的青云，被他吸收。

可是进入身体之后，却暂时未带来很大的变化。

直到他来到这通天之路的尽头，那些青云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开始不停地流转。

很快，所有青云都朝着一个方向汹涌而去。

那个方向是陈墨所在的方向。

青云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在他体内不停地运转，最终充斥着他的经脉各处。

脑海中沉寂许久的青铜古灯不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虽然灯体上并未浮现出血色文字，但是陈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所有青云都涌入身体之后，一扇高度超过十米的金色双开门出现在他的眼前。

天空之中，许多气息都沉默着。

大量嫉妒的情绪扩散、弥漫。

“我记得当年登上通天之路，只瓜分到了一丝青云。”有人发出了声音。

“你还有一丝青云入体，当场脱胎换骨。我更惨，由于问道之门打开的次数太频繁，再加上……被那位夺走了大量气运。导致我等了十年才收到了一丝青云。”

另一个声音有些埋怨，他似乎看向了凝聚人形，立于前方的序列五。

似乎序列五就是当年夺走了大量气运之人。

“哈哈哈……”序列五开怀大笑。

“当年，我以碾压之资登上第九千一百零一节青石路，却发现问道之门内已经没有任何青云。

我牵引通天之路，五次下山，五次上山，五次破门而入才获得了一些青云之力，得以脱胎换骨。

这小子实在幸运，青云都浓郁到外泄的地步了，如果打开问道之门，会发生什么？”

序列五的心中也充满着好奇。

“按理来说，问道之门中存放的就是能够提升资质，脱胎换骨的青云。”

“问题是，这小子已经吞了够多青云了。”

“如果他能成功推开问道之门，将会获得什么？”

序列五不断地自言自语。

周围也发出了阵阵议论之声。

“我都不记得上一次通天之路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几十年了吧？”

“这么长时间，确实可以积累出大量青云。”

“主要也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社会之中，纯粹之人太少太少了。”

“是啊，哪怕是如今全球污染的大环境之下，能够牵引出通天之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连通天之路的出现频率都这么低，更不要说登顶通天之路的人了。”

天空中的气息你一言我一语。

“这小子可是在今生桥上将通天之路牵引出来的！”序列五的声音突然响起。

此言一出，周围安静。

他们将意念扩散，才发现了通天之路范围之外，是一片被污染覆盖的海洋。

“真是了不起，我记得至今为止，以人类身份成功走过今生桥的，只有您吧？”

此话一出，说话之人也凝聚出了虚幻的形态。

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留着长发，扎着小辫子，看向序列五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尊敬。

“不。在我之前还有一人。”

“如果加上这名即将成功的少年。”

“有三人在今生桥上，登顶通天之路，成为序列者。”

序列五并未去看对方，他自顾自的开口，算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通天路上的陈墨并没有心思去仔细观察眼前的金色大门。

他全身心关注身体的变化，甚至盘膝端坐在大门之前。

此刻，身体之中被青色的云雾填满，导致他的血液都在逐渐转变颜色。

鲜红的血，变成了淡青色的血。

脑海中的青铜古灯还在不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片刻之后，青云突然变得狂暴。

青铜古灯之上浮现血色文字。

【你的运气很好，常年没有人登顶的通天之路上，积累了大量气运之力。

它们能将你的身体改造到人类无法到达的高度，但是福祸相依。你获得的与你失去的将成正比。】

陈墨仔细揣摩。

获得的，与失去的将成正比。

青铜古灯一如往常，并没有将问题直接点破。

其中有一个关键词。

气运之力。

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词。

至少在陈墨看来，这种词汇本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之中。

从这个名词中，也可以猜测出，通天之路也许并非人类创造。

可能真的是规则之下的产物。

是天地造化。

当这段血色文字消失，一段新的血色文字浮现。

【你大概也知道了，青云并非凡物，因此你可以选择将体内的青云全部献祭，以此获得一万次点燃灯芯的机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接纳青云，改造身体，不仅能脱胎换骨，还能超凡脱俗。】

一万次点燃灯芯的机会！

脱胎换骨？

超凡脱俗？

“胡说八道，生而为人，超凡就很不易了，如何能脱俗？”陈墨本能的产生了质疑。

一万次点燃灯芯的机会对他而言有着很大的诱惑。

他无法拒绝。

正当他即将做出选择之际，青铜古灯上再次浮现出血色文字。

【在弑神者的笔记之中，你已经知道了人体的极限，是一个被命名为八门的境界。

如果你接受青云的洗礼，你的上限将被打开，八门境将不是你的终点。】

陈墨沉默。

他现在是一名连超凡能力都没有觉醒之人。

所谓的人类极限八门境界，对他而言太过遥远了。

他无法理解其中的深奥。

时间缓慢的流逝。

许久之后，他终于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