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不顾生死，不知死活的陈墨踩在第九千零九十一节青石台阶之上。

一股独属于规则的气息从天而降。

青色的云雾在他的头顶之上汇聚，大量青色的气息弥漫整片空间。

与此同时，脚下的青石猛然间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陈墨感同身受。

一种玄妙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向着通天之路低头。

天空之中，许多气息始终凝视着陈墨的一举一动。

“这小子估计还不知道，在青石台阶之上，拥有获得力量的办法。”其中一道气息发出了戏谑的声音。

“你知道？你当年攀登的时候知道？真是个老不羞的，评价别人的时候津津乐道，自己做的时候却畏惧如鼠。”

另一道气息发出了更戏谑的声音。

不同的是，他的戏谑并不是针对陈墨。

“你们两个，吵架都吵了几十年了，还不消停。”这是一个无奈的声音。

“我们把注意力回归到事件本身好吗？眼下的关键点是，这小子只剩下十步就要登顶，可是他还没有刻字啊。”

有人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传遍了天空，但是却传不到青石台阶上。

“能走到如此地步很不容易，他最后的资质评测可能比我们在场的很多人都要强。”一个苍老的声音缓慢地响起。

“青石路上，但凡走到最后十步之人，无一不是天纵之才，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天空中的气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那也不一定，死掉的人比成功的人多得多。”这个声音略显稚嫩，似乎是一名少年。

“话也不能这么说，每一个踏上通天之路的人，都承载着厚重的希望。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偏激？”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反驳了他。

“希望有什么用，希望的终点就是绝望。”又一道气息开口说话。

“胡说！按你这么说，人活在这个世间岂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这是一道……新的气息。

“倒也不是说没有价值，只不过价值有限……”

……

天空中聚集了太多气息，而且几乎都是话痨，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造成了混乱。

如同菜市场一般闹哄哄的。

神奇的是，这种吵闹并未加剧，也没有减小。

这些声音传不到青石台阶上，陈墨的耳朵里。

他专心致志的感受着青石之中的气息。

这是一种让他兴奋到极致的气息。

而兴奋这种情绪一旦出现，就很难控制住。

就好像一个吃了伟哥的年轻男人，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神赤身裸体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样。

这股兴奋的情绪涌上心头以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重力的压迫都没有让他屈服，可是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了。

很快，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断断续续的画面，他大概知道了接受这股兴奋感以后，会获得一些什么。

他能获得足够攀登至山顶的力量。

这也就意味着，他将成为序列者。

他这副遍体鳞伤的身体将被彻底改造，成为最容易诞生超凡力量的体质。

他也将在这第九千零九十一节青石台阶上，刻下那独属于他的序列宣言。

接受的条件很简单。

用鲜血在这节青石台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即可。

陈墨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这个条件。

他并不控制兴奋的情绪，强忍着疼痛、折磨、苦楚，目光坚定的望向了近在咫尺的山峰之巅。

他瞳孔中的青色越来越浓郁，甚至飘荡出了一丝丝凝结为实质的气息。

是烟雾的形态。

砰！

陈墨无视了这一节青石台阶的变化，做出了胆大包天的举动。

他抬起了扭曲到不像样子的右腿，丝毫不顾忌疼痛带来的麻痹感，一步登上了下一节青石台阶。

第九千零九十二节台阶！

轰！

天空中的青云都变得狂暴，竟然形成了淡淡的雷霆形态，在青云之中若隐若现。

“这是在表达愤怒么？”陈墨双眼模糊，但是他的感知无比强烈。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现在只需要办好一件事情。

就是凭他自己的本事，登上这什么通天之路的顶端。

“什么通天之路，取名字的也是个矫情之人。”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不认可的感受。

说实话，他自从踏上通天之路，就一直在臆想着一名躲在暗处的对手。

他有可能是某一神秘的生物，也有可能是某种规则。

甚至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

砰！

没有人想到，陈墨竟然毫不停留，又向上迈出了一步。

九千零九十三节青石台阶！

还有八步要走。

或者说，只剩八步要走。

陈墨已经看到了山顶的模样。

青石之路的尽头，有着一团青色的烟雾，隐隐约约浮现出一角金色的物质。

“我的心中……似乎产生了某种向往。”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股向往，来自于他的内心与……天玄刀的连接。

似乎那金色的物质，不止与他有关，还与天玄刀有关。

陈墨猛然意识到，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这柄虽然获得时间不久，却陪他经历了几次生死的武器。

他发现了天玄刀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

刀鞘表面浮现出了淡淡的黑芒。

刀鞘之中的刀体发出了断断续续且轻微的震颤。

似乎，天玄刀也在为那隐约可见的金色物质而感到……兴奋。

陈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因为巨大的重力压迫，他的五脏六腑早就已经变形了。

肺部也如同麻花一样扭成一团。

所以他每一口呼吸都要冲击肺部的柔韧性。

鬼知道肺都拧成麻花了，为什么还能呼吸。

虽然还能呼吸，但是呼吸的代价却很大，会牵引着五脏六腑都传达出强烈的刺痛感。

即便如此，他仍旧在咬着牙坚持。

他可以倒在通天之路的前半段，但是他绝不容许自己倒在最后几步。

他再次抬腿，朝着第九千零九十四节台阶迈步。

天空之中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他们也在时刻关注着陈墨的一举一动。

因为很多年，或者说太多年没有人类能在通天之路上走到这一步了。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气息凝结为实质，化为了一名人类的形态，他负手而立，凝视着青石台阶。

此人的出现，令周围本来很嘈杂的争论声瞬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