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神与英灵似乎没有眷顾这群勇敢的战士，当琼恩从长城的一侧顺着阶梯与曼斯等人来到顶端时，迎接他们的是之前从未有过更猛更烈的强风，风中夹杂的鹅毛般大小飘雪拍在众人的披风外套上。

葛兰与特伦斯在十字口处正在将上长城的人分配阵地，主要是自由民，被分成两队在士官的带领下往左右两边的阵地走去，两人等琼恩走到面前才看清是琼恩一行人，总司令官先表示要找长城上的负责人，特伦斯说道，“在动梯的长屋旁。”

此时距离太阳落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走在足够十一名足够全副武装骑士骑马并排奔跑的战壕里的琼恩感到事情不对劲，这场暴风雪来的根本不是时候，通过木雪构造战壕般的通道与来往的守夜人交错而过，众人来到升降梯旁边的扩建的长屋旁，称职的黑城堡教头，塔斯的安德鲁，正在大声的训斥着一个游骑兵。

后面听力好的杨政捕捉到了教头的声音，“什么？风雪太大？动一下你的蠢脑袋，看看旁边的人，学习一下他们怎么做的，垒高点雪墙，挡住垛口靠墙坐下不就行了吗？还不领着你的东西快走！”老教头虽然嘴严但心肠还是很好给了游骑兵办法，将一个褐色的披风塞给那个已经是白头发的年轻人，年轻人连声感谢然后往岗位方向跑去。

“总司令官。”见琼恩来了，教头连忙上前问好，“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没有参加会议歉...”琼恩抬手阻止教头继续说下去，而是大声回道，“不必抱歉，安德鲁爵士，我知道你在长城上布置防务，这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多谢理解，总司令官，先进屋吧。”爵士为大人物们打开了房门。

几人进屋，就打开门一会的工夫便带进一阵飘雪，爵士奋力将门关上，小屋内的温度暖和多了，一根火把挂在后面的墙壁上提供微弱的火光，加入守夜人之前代表着财富与家族的盔甲和盾牌已经卸下，如今一身黑衣的爵士从角落最后的四个木桶里掏出了一个一升容量的银色保温杯，抛给琼恩，给接过水壶的指挥官解释道，“是热水。”

翻看了下水壶，上面印着“西境政府制”的字样，琼恩扭头看向身后的铁人，教头惊叹道，“七神在上，实在是太冷了，羊皮袋根本保不了暖，送上来的热水没过多久便冷了，还好有杨政大人之前送来的衣物与披风，还有这个最近几个月送来数量庞大神奇的东西，它救了很多弟兄一命。”

“再次感谢您，杨政大人。”听着琼恩的话，机甲低笑几声回道，“不客气，总司令官。”

琼恩在爵士的指导与自由民好奇的目光下扭开盖子，用盖子当杯子倒了一些水喝下，然后传至曼斯，托蒙德...最后传到杨政手上，机甲将水壶抛回给了教头，教头接住将剩下的热水喝下满足的叹了口气，“在这上面，热水可比麦酒好喝多了。”

刚刚经历过的众人皆表示赞同，“情况怎么样了？”琼恩问安德鲁爵士，刚刚外面人太多琼恩不好打乱秩序，外加又来了九百多人的援军，用于休息的地道哪怕已经新增至十个也装不下顶部的一千七百多号人，为了躲避风雪长城上的战士将两旁的墙体加高了，高度比一般人还高，所以琼恩来找教头询问情况。

谈到异鬼老教头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起来，“各位，跟我来。”与众人整理了下衣服打开房门，带着众人来到风雪交加长城上的瞭望台旁，台子离地半米左右部分凸出长城，两侧有木墙顶部有盖子勉强算是不用面对头顶的大雪只要迎着如刀子般的烈风。

由于瞭望台也算作射击位置，两旁摆着几个装满箭矢的木桶，外加还有一个挂在木杆上的号角空间比较小，就杨政琼恩还有爵士三人上去，爵士也不想和曼斯这个叛徒站在一起，不过长城上有三个这样的台子，其余人可以去另外的两个台子上观察情况。

站在台上的三人往长城外望去，虽然有大雪的影响，但五公里外远处那绵延七八公里长宽出现在森林边缘的尸鬼军团只要不是近视眼都能看到，一旁的教头沉声说道，“这风雪不是之前就有的，而是号手看到了它们吹响号角之后就突然刮了起来。”

总司令官猛地扭头看向教头，这意思很明显不过了，这风雪是异鬼带来的，“大概是魔法。”身后的杨政开口说道，两人转身面对杨政，琼恩脸上挂上惊喜的笑容，“杨政大人，难道您能破解吗？！”老教头意外的同时也带着希冀看向杨政。

“？？？”杨政愣住了，有些哭笑不得，“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魔法师吧？！”

琼恩也懵了，指着机甲，“那您这...”

哦，这个啊，这个要从第一次工业...等等，杨政意识到离题了，机甲摊开手简单明了表示，“破不了。”

唉，两个守夜人皆叹了口气，搞得杨政真想将这两家伙踹下去，既然对面天气的魔法破解不了，那就解决掉对面的魔法师，法术自然随着施法者的死亡消失，三人再次望着在森林边缘不断聚集增加密度尸鬼军团。

“太多了。”老教头是第二次见到尸鬼，但上次是黑夜，这次是白天，“我们的阵地也才两公里长。”

“这我却不担心。”琼恩摇了摇头，“长城可是有两百米高基座有五十多米宽，长城的冰块可都是从冰冻的河流中挖出来的整块的厚冰，那些尸鬼就是挖三个月都挖不穿。”

“别说三个月了，就是一周我们就能将这些东西用龙晶箭矢射完。”

在瞭望台呆了一会，琼恩的脸部被风刮得皱成一团，“我就怕它们还有别的魔法手段。”

魔法手段？身后的杨政想着，然后惊悚的想到剧集里长城是怎么破的，妈的，没有丹妮莉丝的龙，异鬼不会给爷召唤出一头冰龙吧。

看着不断在森林前面聚集挤着但是就是不往前一步的尸鬼们，琼恩终于捕捉到最近脑海里一直重复的想法，转身从银白色变成白色的机甲身边经过跳到地上，找到在几米外一处拐角与几位首领商议事务的曼斯，“曼斯，曼斯！”

曼斯听到琼恩的喊声扭过头，看到琼恩焦急的跑过来，开口说道，“琼恩，我和托蒙德他们商议了，现在需要统一号令，所以我们决定将指挥权...”

琼恩跑过来没听清他说的话，而是用带着鹿皮手套的双手紧紧抓着曼斯布满雪的肩膀，快速的说道，“号角，那个号角，你当初在鬼影森林里威胁我说什么曼的号角，能吹倒长城的那个！在你身上吗？你没丢吧！”

对面一排倚着木桶坐在零星铺着木板防止滑倒的雪地上，蜷缩身子保持体温的守夜人与自由民们看着两位突然表情带着惊慌的首领，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曼斯原本还被琼恩的脸色吓了一跳，听到他问题之后哈哈笑了出来，“哦，什么乔曼的号角啊，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号角，只是年份比较久远体积大而已，就是骗你的啊。”

曼斯身旁的几个关系密切的首领也都笑了出来，他们都是知情者之一，托蒙德还补充了一句，“那可真是一个好宝贝，可惜曼斯小气不肯借我看看。”

“借你？你会还给我？！”曼斯眼睛一瞪，笑骂托蒙德。

“啊，假的吗？”琼恩好似松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那真的呢？还是说乔曼的号角根本就是一个传说。”

笑骂了几句托蒙德的曼斯注意到琼恩的不对劲，拍了拍琼恩的肩膀，关切道，“琼恩，你没事吧，嗨，别把那号角放在心上了，可能根本就没有...”

“尸鬼动了！它们进攻了！”平台上传来教头的叫声，通道里的守夜人豁然起立，伴随着传令官的声音与军官命令的喊声，地道里的守夜人与自由民纷纷来到通道上，上面的守夜人将前后墙体原先用雪堵上的垛口用木棍或是其他武器敲掉，以便等下用弓箭射击。

从地道内踏着阶梯上来手持火把的军官依次来到垛口旁边，掀开盖着木头盖子防止雪进入的油桶，在守夜人欣喜的眼神下点燃里面的枯干的松须树叶等易燃物，一旁迫不及待的守夜人将木桶内的小树枝摆好角度丢进桶内，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取下手套塞到兜里伸出手到已经燃起大火的油桶上取暖，武器也放在旁边。

长城离地可是有两百米，物资补充不易地道外面的油桶只有到关键时刻才能点火，其余时间还是靠自己抗或是与地道内的兄弟们商议着互换。

长城上的垛口经过重新修缮后间隔十米，每个垛口的宽度可同时容纳四个弓箭手射击，而每个小队有八人驻守垛口，也就是说可以轮流射击，垛口的小队已经在之前不管用划拳或是抓阄早已经分配好批次。

第一批捂热手重新穿上自己或是分发手套的弓箭手们拿起之前捂在怀里的弓，来到垛口前，透过风雪看着两百米下面冲过来的尸鬼深深的吸了口冷气，等待着在过道不断走动靴子衣服上尽是白雪传令官的命令。

琼恩自听到教头的示警之后便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抛下关于那个号角的想法来到长城上指挥官应该呆着的中间瞭望台，台上就琼恩与杨政，因为长达两公里的战线不能让所有首领聚集在一起，特伦斯曼斯教头他们各自选好了一段城墙去指挥或是说监督士兵。

“你说，我帮你传达。”听到身后的杨政这么说琼恩笑了起来，因为杨政的声音真的很大的确适合在暴风雪这样的天气当传令官，想到三个王国地之主竟然在帮自己传达命令，琼恩觉得很有趣。

不过看到长城下森林边缘快步向长城算得上是小跑而来的尸鬼，有趣很快就被凝重取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长达七八公里的尸鬼军团，就守夜人两公里阵地前的尸鬼动了，前面的快步跟小跑一样，后面跟乌龟挪动一样的速度，在两公里长五公里宽的平地上数千数量的尸鬼军团似乎太稀疏了。

“难道异鬼想要浪费我们的箭矢？”琼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他感觉对面的指挥官仿佛不是异鬼而是小时候罗德利克教头口中的领兵将军，自己此刻是在守城？！

“我们不能放箭。”琼恩回头对杨政说，后者也想到了点点头，大声对过道口的传令官喊道，“没有命令不得放箭，所有人回道火盆旁边保暖！”

数十个传令官将琼恩的命令传至所有长城上的士兵耳边，有些人理解了有些人没有理解，但不妨碍他们又多了会烤火的时间，有的人甚至拿出冰冷的面饼或是肉干在油桶上开始烤起来。

长城之外鬼影森林中。

琼恩的瞭望台正对着下面，森林里站着十几个比普通人类高一点苍白肤色穿戴着反光铠甲的异鬼，为首的一人头顶长着尖锐的尖刺脑边突出的圆环将尖刺连起来仿佛跟冰晶王冠一样，它们的身后立着相应数量的死马，有些头都裂开，肠子都掉下来了，但都被冰冻住。

下面的风雪比长城上弱很多与平日一样，森林外面的尸鬼们有的已经抵达长城脚下，开始用手中的石头与木棒有气无力的敲击长城，但长城顶部一直没有还击，一根箭都没有射下来。

如果有游骑兵在旁边，定然会发现鬼影森林边缘以及还在空地上行军跑动的尸鬼都是由老幼构成，一个壮年都没有，手中的武器也是随地能见到的，甚至有的异鬼手里没有东西，很显然，这是一支传统意义上的炮灰部队。

那个仿佛带着冰晶王冠的异鬼见到此情景蓝眼睛眨都没眨，仿佛冰块做的脸庞没有任何抽动，一旁也长着尖刺但短一点的异鬼发出一声尖啸似是对首领说了句话。

首领看了他一眼，抬头看向两百多米高的仿佛修筑在空中的瞭望台，又低下头，左手提了提手中水晶般的长剑，突然，森林边缘还是挪动的尸鬼暴走了，七公里长异鬼全线出动甩着扭曲的双腿挥舞着手快步向长城城门门口奔跑汇集。

长城依旧没有动静，直到鬼影森林里源源不断的冲出尸鬼，七公里宽的空地上挤着全是尸鬼，靠着长城的尸鬼已经依靠着黑城堡城门旁边的积雪尸鬼堆尸鬼，挤成两座二十米高的小山丘时。

八百多根火箭仿佛从云端出现，向地面上的尸鬼俯冲，伴随着的还有黑色弩炮发射的弩箭与抛石机发射的石弹，嗖嗖嗖的落在黑色的潮水中，掀起一片火光与一片碎肢，然而杯水车薪。

八百多个一人大小的空位出现，周围的尸鬼们仿佛水流遇到突出水面石头一般避开燃烧着倒地的尸鬼继续往前涌动堆着小山，随后又是一波漫天箭雨与弩箭石弹落下，下方同样又出现八百多个一人大小空地。

面对小山人类们也有应对的办法，两边小山顶部各有两个燃烧着麻绳的木桶从长城上抛下，落在尸鬼山之前或砸到尸体裂开之后木桶炸裂开，混合着提炼的沥青与西境油的初代燃烧弹落在的尸鬼的头上。

已经堆到四十米高尸鬼山瞬间塌陷，尸鬼山的尸鬼从上至下接触到火就全部被引燃，两座小山引起的大火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长城顶上传来人类的欢呼声。

他们欢呼的太早了，反正堆积的雪又不止一处，尸鬼立刻又换了地方，这次是四处小山，尸鬼在不断的堆着山，人类用尽全力反击，火箭持续了十七八轮就消息了，换成了龙晶箭矢，只有弩炮与投石机还在一发一发的还击，半小时之后，长城底下堆积着十座由焦尸组成的小山丘，空地上也堆着数千只焦尸或是残肢碎末，看上去惨不忍睹。

尸鬼们退回到鬼影森林边缘，这让长城上的人类们松了口气热了一身大汗的他们围着火炉慢慢坐下，没力气欢呼了，两批弓箭手射击了二十多轮，臂力已经到达极限实在不能继续放箭了，但好在异鬼们似乎放弃了进攻。

还是那个地方，异鬼们仿佛对一万多尸鬼的死伤没有感觉，首领头也未动，对半小时前说话的那个异鬼伸出右手，包含那个异鬼，周围所有异鬼都冲首领发出尖啸，首领保持伸出手的姿势，环视了一眼自己的下属，最后目光聚集在那个异鬼身上。

异鬼臣服了，身子快速的挪动，到坐骑旁取下一个漆黑而巨大号角，这个号角挂在马身上好像没有重量一般，异鬼双手恭敬的捧着递到首领的手上，首领用右手轻松的接住这个两米多长的号角，所有异鬼退至首领五米开外，低着头口中低声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古语。

首领将左手的水晶剑插在雪地上，双手并用握住号角的首部将号角抬起对着黑城堡中间动梯的位置，毫不犹豫的吹响手中的冬之号角。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