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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碧海潮生(四)

    作品:《朱颜辞镜剑如故

    “来,二位,这边请。”官军队长伸着手,将一扇门推开。

    玉涟心和尔朱云烈两人进了屋,四下观瞧,虽然很是简朴,但起码房顶不漏雨。两人一起将沾满了鲜血的外套和已经浸透了的衣衫一并脱下,又从带着的行李包中取出来干净的袍子套上。

    “唔,终于清爽了些,”玉涟心道,“呀,姐姐,你的手流血了。”

    尔朱云烈看向自己的左手,只见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在渗血,澹然一笑,说道:“唉,没注意到,可能是交手的时候被刀尖划的吧。”

    玉涟心一手握着尔朱云烈的手,另一手拿出个药瓶来,说道:“姐姐,这是我师父配的金疮药,能防伤口感染,就是药性比较烈,你忍一下。”

    “明月仙子不止武艺超群,还懂医术?”

    “是啊。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以为师父只是剑术了得,下山的这两年,才让我又对师父她有了许多新的认知。唉,可是现在师父她啊,白发越来越多......”

    “没有人能对抗天命,生老病死,我们都逃不过去,所以呢,我们更要去在有限的时间里,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不留悔恨地走完一生。人这一辈子,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总之得干点能写在史书上的事,不然就白活一世了。”

    此前埋在玉涟心内心的那颗权欲之种,在这一刻萌芽,破土而出。

    屋外,风雨未歇,仍是时不时的打个闪电,响几声雷,屋中,水雾弥漫,浴桶之中,玉涟心正盘腿坐着,尔朱云烈站在外面,轻轻地往她后背上撩水。

    “玉儿,你是不是比之前胖了?”

    “啊?有吗?”

    “嘻嘻。”

    一夜无书,转眼第二天清晨,玉涟心披上了外套,推开门窗,外面已经放晴,蓝天白云,令人心情格外舒畅。玉涟心看了尔朱云烈一眼,见她还在熟睡,不由得笑了一下:“姐姐你熟睡的样子,好像个孩子啊,真可爱。”

    把外套穿好之后,玉涟心悄悄关上了门,而后直接去了营地,只见昨夜她和尔朱云烈砍杀的海寇们的尸体都列在了营中的空地上,一群人看着海寇尸体指指点点着。

    玉涟心也对海寇一事感到好奇,她和尔朱云烈两个人来越州的任务就是查一查这些海寇,高皝说了,海寇总能挑中官府防守薄弱的地方登陆抢劫,一定是有人跟海寇勾结,从中取利,而且这个人职务不低,一般的官员,恐怕没有那种胆气敢直接对地方官下手,唯有让玉涟心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去办才行。

    “君侯您来了,”昨晚的官军队长丁三颠颠地迎过来,对玉涟心道:“君侯,这些就是昨晚那些在城中作乱的海寇,一共有四十七名,您请看这几个。”

    丁三将五名穿着艳丽衣袍的海寇脸上的鬼脸面具摘下,露出真容来,玉涟心看得眉头一皱道:“女人?”

    “对,这几个都是女人,您看,这是她们的甲胃,虽然是札甲,但是绳索串连方式,跟咱们这边的甲胃不同,理念也跟咱们不同,咱们讲究的是统一,大家的甲胃都是同一个样式,同一个颜色,这几个人的甲胃,每个人的兜鍪都有着完全不同的装饰,甲胃颜色也各不相同,非常花哨艳丽,这种甲胃要是穿出去打仗,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这甲胃,我倒是在宫里见过。”玉涟心道。

    “宫里?难道她们是宗室之人?”

    “不不,这个甲,当时春季大朝之时,我曾见瀛台刺史派来的人,带来三套最上等的,作为贡品进献给陛下,当时陛下见这甲的颜色红橙相配,甚是艳丽喜庆,但是色泽鲜艳,难以凸显男儿的英武气概,于是就一挥手,把这三套甲赏给了后宫的三位妃子。”

    “瀛台人?君侯的意思是这些海寇是从瀛台来的?”

    “应该是吧。瀛台成为东齐领土已经有百年,瀛台刺史按理说应该还是我东齐之臣,怎么会放任瀛台人渡海过来抢掠东齐之地?因为这件事,丞相甚至要决定开始对瀛台展开攻伐,质问一下瀛台刺史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小的只是个队长,您们这些高官大人的事,小的不懂。“

    “算了,先不问这些,你们戚将军现在何处?”

    “戚将军啊,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定海郡吧。”

    “哦,对了,我问问你,你们越州刺史,如何?”

    “刺史大人?他......额......说实话,小的还没见过刺史大人,不知道他究竟如何。”

    “那他可曾发布过什么政令举措吗?”

    “也没什么政令举措,就是在越州之内征收过荡寇捐,说是要为平定海寇的部队募集军费,可是自从黄龙二年七月刺史来了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捐款收了三次,海寇还是没平下来,说是军费,可我们现在也没见到一个子儿。”

    “原来如此,此地离越州州治苏城有多远?”

    “回君侯,有一日路程。”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回到了房间,尔朱云烈已经醒来,正在穿衣服,看见玉涟心进屋,问道:“玉儿,干什么去了?”

    “噢,取了些早点,我们吃一点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苏城。”

    “苏城?越州州治?你得到什么线索了?”

    玉涟心一边打开餐盒,一边说道:“越州刺史上任之后,收了三次荡寇捐,但是那个官军队长丁三儿说一个子儿没发到他们当兵的手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非,这个越州刺史,养寇自重?”

    “养寇自重?”

    尔朱云烈道:“这是边镇将领获取利益的一贯伎俩,他们面对贼寇,故意拖延,不与其交战,或者诈败,以此来向朝廷多要钱粮士卒,甚至他们会和贼寇勾结,自己拿钱收买贼寇,配合他演戏,贼寇来时,放任贼寇抢掠,而后他再慢悠悠出兵,假装击退贼寇,事后不仅跟贼寇平分赃物,还能诈取朝廷给的赏赐以及抚恤金,以及从百姓哪儿收来的捐款。”

    “云烈姐姐,你很懂这些哦。”

    “我当初为西魏边将时,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快速累积了力量,事后把当时西域的胡匪一杀,自己已是手握重兵的边镇军阀,而后借机长驱直入,直取洛京,掌控了皇帝,把持朝政,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我可真是熟悉得不得了。看样子东齐新政的威严还不足以震慑每一个人,依然有封疆大吏想要铤而走险给自己捞利益啊。”

    “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吧。”

    “这件事若成,越州便会成为新的割据势力,朝廷离越州太远,而且越州又是南梁旧地,民心未定,很容易再起反叛,也许海寇就是动摇民心的引子,如果不能保境安民,越州之民对于东齐赤甲,还能有多少信任?”

    “我懂了。事不宜迟,我们去要两匹快马,这便前往苏城。”

    此地至苏城有一日路程,但若是骑马,半日便可抵达,春天的明媚阳光下,两位白衣翩翩的佳人策马南下,直奔苏城。

    行至在官道上,忽然间看见前方有路障,二人勒马停住,玉涟心道:“此地有劫匪,姐姐小心。”

    尔朱云烈按住了风雪归心的刀柄,看向左侧的树丛,玉涟心将手中霜冽拔出,看向右侧。

    只听得两侧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数支冷箭射来,尔朱云烈将那长袖一挥一卷,把冷箭悉数打落,对玉涟心道:“下马!”

    两人一同翻下马来,又有几支箭射来,正扎在马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乱跑起来,这时,两侧的树林中,数十人冲了出来,将二人包围,领头的人是个戴着假手的独眼龙,说道:“今日风光甚好,若是能跟二位娘子花前月下一番,想来也是极好的,我劝二位莫要行负隅顽抗之事,我手下这些人怜香惜玉,只要二位顺服,定会留二位娘子一命。”

    玉涟心邪笑一声,说道:“我这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让兄弟们进城耍耍,岂不更好?我听闻南梁蛮女个个是容貌美艳,野性十足,不比我们两个弱女子来得刺激?”

    独眼龙笑道:“见了我们这些人还面无惧色的女人,能是弱女子?小妹妹你真会说瞎话。”

    “所以呢,你们不怕死?”

    玉涟心脸色一沉,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无比,那种眼神,凶狠中带着无情,就像是,她完全不把面前之人当成人看一样,再看尔朱云烈时,发现她的眼神与玉涟心如出一辙。

    两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知道尔朱云烈吗?”尔朱云烈问独眼龙道。

    “知道,说是西魏的王,没想到是个软骨头的家伙,为了对付周国和南梁,竟然向东齐称臣了,现在从王被削成了公爵,成为东齐的一位女大公。”

    “哼。那你知不知道一句关于她的话。”

    “什么话?”

    “尔朱云烈其人,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什么!”

    只见一道白影,似是惊鸿振翅,只那一瞬,血光乍现,再看去,只见三名喽啰身首异处,尔朱云烈一刀正刺中那独眼龙的心窝。

    与此同时,玉涟心站在尔朱云烈身后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血珠,在她面前,四个想要从侧面袭击尔朱云烈的人倒地身亡。

    “糟了,糟了,大哥被杀了!怎么办啊我们!”

    “跑吧!赶紧逃命吧!今天点子有点硬!”

    一众喽啰想要逃跑,忽然听见一声:“跑什么!两个人两把刀,就把你们吓住了?”

    众人看去,只见树林中走出一人,穿着一身粗布的袍子,脚上穿着草鞋,头发披散着,一副蛮夷之相,唯有腰间的一把单刀,擦得干净雪亮。

    “喂喂,两位娘子,武功很好嘛,能不能指教一二啊?”

    “你?”

    “哦,自我介绍一下,小生是瀛台人,敝姓徐,家里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徐家老六,小生家里穷,没饭辄,听说咱大齐国内陆富饶,就想来发个财,本来是打算要点银子就算了没想到这个蠢独眼龙非得劫色,自己因此身亡,实在是报应。两位姐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您二位行个好,高抬贵手,施舍给小的几百两银子,小的这便让这些小闸种放二位过去。”

    “谁会出门带几百两银子啊!”玉涟心道。

    “那就这样吧,让你们家人来赎你。”

    “做梦。”

    玉涟心一跃而来,出刀刺向徐老六,但那一刀却是空了,徐老六身法灵敏,躲开了刺击,一个翻身再躲开玉涟心的横斩,自己后撤了一大步,拔刀出来,向前一挥,只听铛的一声,两刀相碰。

    徐老六一看自己的刀,刀刃出了一个豁口,心疼地指着玉涟心道:“你你你,你这家伙,你把我刀噼坏了,这回可就不是几百两的事了我跟你说。”

    “你也是个奇葩,拦路抢劫,搞得自己刀坏了,然后倒打一耙?你劫我还要我赔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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