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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龙之初(十六)

    作品:《朱颜辞镜剑如故

    东齐黄龙六年十二月二十三,周国万年县外的山道。

    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吕越的行军,在飘摇的风雪中,杨简率领的周国骑兵尽数冲杀而出,直取吕越的中军。

    此时,吕越正在带着部队行军,重甲部队的铠甲还装载在驮马上没有卸下来,火铳手还没有装填子弹,突如其来的敌袭一时令吕越军陷入慌乱,而吕越军的各部千夫长和校尉则不断地下令道:“不要慌!不要慌!长枪列阵!”

    这些精干的军官成为了中流砥柱,遏止住部队的崩溃,而长枪兵们也是入伍多年的老兵,素质超高,得到命令后,立即列成枪阵,将那些惊慌的火铳手围在里面,重甲部队则立即开始穿戴甲胃,两侧由刀盾手和构成防线。

    与此同时,周国的骑兵已经冲至阵前,每个人的手里都张着一把已经上好弦的硬弩,朝着正在列阵中的吕越军攒射,许多没来得及披好铠甲的士兵被箭失杀伤,这支队伍的火铳手也是临时组建出来的,惊慌之中,上弹多有出错的,同时遭遇硬弩的齐射,倒下无数,吕越这时候指挥着身前的部队,组成盾阵,抵挡弩箭射击。

    “大家不要乱!他们的弩硬,无法在马背上开弩,只能射这一箭,挺住就好!”

    吕越策马在自己的军阵中奔驰,大声喊着,以此来稳住军心,与此同时,周国骑兵在射了一箭之后,就立刻拐走,而后,一大批周国步兵举着盾牌顶了上来。

    “什么情况?周国的步兵怎么会和骑兵的协同这么好?他们竟然这么快?”

    吕越虽有些疑惑,但现在没多余的时间了,他只得立刻组织阵型,迎战周国步军。

    “火铳手,射击!射击!”

    装好铳子的火铳手们瞄着面前的周兵,开始扣动扳机,砰砰的声音过后,不少周兵被铳子打中倒下,但因为吕越军的火铳手是新手,没有组成有效的齐射,火力稀疏,周国步兵虽有伤亡,但冲锋的势头没有被阻挡,硬顶着冲了上来。

    “顶住!”

    吕越军的长枪兵列阵如墙,抵挡周军,周国的步兵一面以盾牌列成盾墙硬顶枪阵,而后,周军的长枪手赶到,他们架起长枪,与吕越军对刺。

    经过宇文乂的几番整改,周军的枪阵也最终定型了。他们与东齐长枪兵不同,东齐军使用着的是一丈二尺的长枪,格斗性能要强上一些,也更轻巧灵活,但是攻击距离不算太远,而周军的长枪阵,与东齐不同,他们以盾为掩体,使用着长度达到了二丈五尺的超长枪,后一个人将长枪架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最前面的人举着盾牌,向前推进着。

    “推进!”

    周国大军的枪阵与东齐枪兵遥相击刺,东齐这边的枪短,难以抵御,不断出现伤亡,与此同时,周国的骑兵也折返回来,架起骑枪,从两侧向东齐部队展开冲锋。

    “火铳!火铳手都干嘛呢?开火!”

    因为前排的东齐枪兵抗住阵线,火铳手们这才有了空闲时间用来装填弹药,这些新兵在见过生死后,也变得从容起来,装好铳子后,瞄准面前的周国枪兵,从前排的东齐枪兵之间的空隙处射击,又击毙了不少周兵。

    “前排顶住!跳荡兵出击!”

    周国的长枪兵顶着伤亡,继续前推,给东齐的枪阵施加压力,与此同时,从周国的阵列中,有数百名装备精良,手持刀盾的士兵,通过翻滚,从长枪之下进到东齐枪兵的身前,挥刀便砍。此时的情况,与一般的枪刀对决不同,在这种时候,枪完全不是刀的对手。

    枪之所以是“诸器之王”,皆因其长且轻,敌人未触到自己,便已经被枪所伤,而枪术的关键,在于步伐,敌人进一步,自己退一步,使距离一直是拉开的状态,而现在,众人列阵迎敌,无从后退,只能站在原地不动,一旦有人冒死冲到面前,距离无法拉开,枪兵便难以对抗,只能弃枪拔刀,但多有反应不及者,死于敌人的刀下,当伤亡开始出现的时候,士兵的士气是在不断下降的,尤其是遭遇袭击的时候。

    所谓跳荡兵,皆是军中武艺高强的勐士,凭自身的勇武冲锋陷阵,打乱敌人阵型,制造混乱,这些人贴上来一通冲杀,直接造成了东齐军前排的大量伤亡,而且因为贴得太近,火铳也无法向他们射击,一时间,东齐军前阵大乱。

    同一时间,周国骑兵杀到,从左右两侧勐攻吕越的部队,这时的枪阵还在跟周国步兵缠斗,无暇阻拦骑兵,刀盾兵有无法抵挡数量庞大的骑兵冲杀,最致命的是,周国的骑兵马种和东齐的龙血马一样,速度奇快,体型庞大,冲击力惊人,轻描澹写地冲进了东齐的步兵阵中,他们以枪骑兵为前锋,撕开阵型,后续的刀骑兵鱼贯而入,这些刀骑兵所用的不是那种四尺长的马刀,而是长杆大刀,他们在马鞍上有一个特殊的槽,将大刀刀杆卡在槽上,借助马匹的速度拖刀过去,所过之处,东齐步兵成片成片的被刀刃蹭到,像割草一样的倒在刀锋与马蹄之下。

    最后入场的是骠骑兵,他们只有一块胸甲,手持着四尺才的马刀和骨朵,进行最后的收割,吕越已知此战没有胜算,于是立刻组织部队突出重围,他意图撤进旁边的山林之中,利用茂密的丛林遏止住周国骑兵的冲击,同时也让周国的超长枪无从发挥,自己则可以发扬东齐部队轻装机动的优势,在林中与周军进行小规模的战斗,抵消自己的人数劣势。

    但是,突围不是那么容易,这一战打得很惨烈,好在周国枪阵笨重,对于东齐军的撤离,无从追击,而东齐军立刻以长枪手为前锋,向前突击,周国骑兵虽然强悍,但也没有胆量去跟密集的长枪手硬碰硬,那样对于人和马都是不小的损失,战马何其金贵,千金易得,良马难求,古有燕王千金买马骨,一旦战事紧张的时候,人命甚至不如马命。

    周国骑兵只得作罢,任吕越突围而去,他们也不追击,甚至于战场都不打扫,立刻从此地撤走,准备下一场。

    战后,吕越清点人数,四万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两千多人,他倒是庆幸周军没有打扫战场,不然那些火铳只怕是要被他们缴获了,一旦这些人得到了火铳,那么东齐对周国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吕越立刻叫人把遗落的火铳全部收回,加上自己部队现在在手里的,一共五千支,他这才放了心,而后让传令兵立刻去通知文俭与尔朱云烈,让他们早做准备。

    “四万的队伍,一战死伤两万八,我东齐自新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败仗,竟然是我吕越打的,丢人呐!丢人呐!”

    “将军,我军是突然遭遇敌袭,准备不充分,这才损失颇多,若是摆开架势对战,只凭火铳就可以打崩周国的军队。”

    “不对劲,很不对劲,咱们这一次分三路进攻,这个决策不对啊。周国的这些步兵紧跟着骑兵过来,他们一定是乘骑了马匹,加快脚程,为的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打掉我们一路,然后迅速转移到下一个战场,再打掉一路,最后跟我们的第三路决战。我们的总兵力是十二万,比他们多,但是,分开之后,每条路只有四万人,而刚才和我们交战的周国大军,起码有五万以上,他们的人数在局部战场上,比我们要多,因而打起来,我们吃亏,若是这样下去,文俭那一路不太妙啊,他先前遭遇一场失败,只有三万多人,而且士兵受到了打击,若是被周国的五万大军进攻,他必败无疑,不行,我们要去支援他!”

    “将军,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两千多人,士气低迷,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陛下吞并周国的大业,不能断送在我们的手里,传令全军,随我来!”

    “是!”

    远在云州的玉涟心,与司马奉孝聊起了西线的战争,她问着自己的军师道:“祭酒,你说,这场仗,东齐能够取得胜利吗?”

    司马奉孝道:“前不久,贺拔先生的探子回来禀告,说东齐军分了三路,去进攻万年县。依臣愚见,这一场交锋,东齐军会失利。”

    “贺拔先生?”

    “就是玄藏法师。”

    “哦哦,孤忘了。你继续说。”

    “这万年县一带的交锋,东齐军,会败,而且很惨。”

    “为什么?”

    “如果您是周国的将军,看到敌人兵分三路进攻,你会如何?”

    “我自然也兵分三路去迎战啊。”

    “那么,如果您的部队远远的少于敌人呢?您还会分兵吗?”

    “千鹤军骁勇剽悍,以少胜多也不是难事啊。”

    “但是,周国的军队,不是千鹤军,他们做不到以一敌百,那么,他们就会采取另一种战术,也就是,集中优势兵力,突击一路,先吃掉一路后,再去攻打第二路,将这三支部队,逐一击破。的确,总人数上,周国的军队少于我们东齐军,但若是把周国的军队放着其中一路上,那就变成了敌众我寡,此战术的成功关键,是时间,周国的军队要在短时间内击破一路我军,而后迅速来到下一个地点,再击破一军,中间的时间必须足够短,才能赶得上,因此,我断定,周国现在,应该是征调了数万匹骡子和马,用来给步兵代步,使他们拥有和骑兵一样的速度。”

    “数万匹马?这么大手笔。”

    “宇文乂收西域和吐谷浑,这马自然是少不了的。唉,这第一场较量,恐怕是再难取胜了。当然,我军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因为,第三路东齐军,是殿下您最敬爱的云烈姐姐啊。她麾下的部队,我此前也对您说过,甘愿为她卖命,他们会死战不退,即便被强敌包围,也不会出现动摇,若是能够撑到另外一支援兵抵达战场,事情,应该会有转机,但也不会反败为胜,只能说是,打个平手吧。”

    “打个平手?”

    “当然,如果周国的将军没有使用这种战术,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如果不用这种战术,还能怎么打?”

    “退守城池,城门紧闭,依托城墙固守,待到我军疲惫时,再突出骑兵出城攻杀。不过,这个方法只能守一时。一旦我军炮兵抵达,再固守城池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万年县过去作为西魏的陪都,城池是数百年前修的,那时候的防护标准,能挡住投石器就行,火炮的威力比投石器大得多,万年县城墙扛不住火器,最后肯定会被炸塌。他们人少,离了城墙,不占优势。”

    玉涟心看向司马奉孝道:“祭酒,你说,孤要不要给陛下上表,请求出战西线战场?”

    “殿下,我劝您最好别这样,就在云州养精蓄锐便好,哦对了,您应该再给陛下写一个折子,折子里面,您就说,说您破室韦大军,陛下就给了一个云鹤公的封号,有点不满足,您朝陛下多要一些东西,让陛下给您赏赐金银美酒,哦对了,再让陛下挑选几个年轻俊俏的小童赏给您。”

    “祭酒,您这是何意?这不会惹陛下不高兴吗?”

    “你朝陛下要东西,他才会放心,不然,您立那么高的战功,就受了一个封号,心里没有一点不甘,陛下会放心吗?如果我是陛下,自己手下的将军,打了胜仗,却不受赏赐,我会觉得她在密谋什么大事。”

    “怎么会,陛下会这么想?”

    “殿下,您要知道,您给陛下打仗,是有目标的,这个目标就是赏赐,没有别的,您要表现得贪恋人间富贵一点,这才会让皇帝心安。”

    “道理我都懂,不过,小童就免了吧。”

    “不行,您必须得要。您得记得,您是个女人,您都这个岁数了,表现得要荒唐轻狂些,让陛下觉得您爬上高位就是为了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我听说殿下您此前为了杀死仇敌,不惜伪装成一个舞姬,每天低三下四地侍奉仇人,最后得到机会报了大仇,现在的情况,和那时候,很像。”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先生您这一番话,让涟心受益匪浅啊。”

    “殿下,您要时刻记得,若要成就大事,需得藏锋于匣。此后一年的时间内,您莫要再出战,每天应该干的事,就是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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