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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3章 哪儿都不太平

    作品:《朱颜辞镜剑如故

    林间的路上,风在呜咽,雨似天流下的眼泪,一开始只是委屈的掉几滴,不一会儿,就成了嚎啕大哭。

    “那儿有家客店,去那里住一夜吧。”

    玄藏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道。

    玉涟心不作声,径直走了过去。

    店家见来了客人,满脸堆笑地迎过来道:“客官里面请。您二位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啊。”

    玉涟心道:“住一夜,明早便走,开两间客房吧。”

    店家稍微顿了一下,尬笑道:“真不巧,客房就剩一间了,要不您二位,挤一挤?”

    玉涟心当时就觉得心态崩了,心里骂道:“谁愿意跟这么个货挤一间屋子啊。”

    可又一想,玄藏这家伙好歹也救了自己,有这份情谊在,总不能跟人家撕破脸吧。住一晚就住一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早就失节了,不就是一张皮囊吗,当日武阳崖上几百人都看到了,还在意他的一眼?

    “好吧……一间房就一间房吧。哦对了,您这店里能洗澡吗?”

    “自然是能,我这就吩咐人给客官安排洗澡水。”

    店家这便给了个房间钥匙,而后进后院准备洗澡的木桶和热水。

    玄藏道:“你干什么?这时候洗澡,那你让我去哪儿啊?在房门外面给你站岗?”

    玉涟心揪着他那鸟窝一样的头发道:“你以为是给我洗的啊?那是给你洗的,你看你这个模样,跟个叫花子似的。”

    “姐姐您可甭说我,您这模样也不怎样,瞧着灰头土脸的,哎幼……您呐,安心洗吧,我呢,打盆凉水就足够了。”

    “嘁。”

    店家办事还算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洗澡水安排上了,屋子里面水汽朦胧,热气腾腾,玉涟心满意地撩起水来,自言自语道:“唉……走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沐浴一下了。这身上都发黏了。”

    啪嗒啪嗒两声,三尺多长的皮靴甩到地上,衣服一件一件地搭在屏风上,而后一步迈进木桶之中,坐了下来,感受着温暖的水流淌在自己身上。

    几日的疲惫,都在这时得到了舒缓。她解开高马尾,让水浸透自己乌黑的秀发,右手轻轻地抓着,洗去发丝间的灰尘与沙土。

    而左手,紧紧地握着切玉剑。

    这是叱云明月交待她的,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任何时候,剑都不能离手。

    水雾弥漫着,朦胧之中,只见一朵美至极致的芙蓉,悄然绽放。

    她纤长的手指撩起水花,按在自己濡湿肩颈上,一点点地捏着,连续举剑噼砍带来的酸痛感渐渐减弱。她便倚在桶沿上,完全放松下来,眼睛也闭上了,感受着此刻短暂的舒适。

    哗啦哗啦的水声,让玉涟心一时没有听到窗外的异动。

    窗外风疏雨骤,雨拍打着瓦片,噼噼啪啪的,雨珠碎开,顺着房檐淌下。忽地一阵风,吹开窗子,一个黑影跃入屋中,直接撞向玉涟心的澡桶。

    “什么人!”

    玉涟心的澡桶彭地碎开,水泄满地,她人已经跃至半空,顺手扯来一条纱帐披在身上。

    定睛观瞧,只见来者,乃是一名女子,浑身已被雨水浸透,几缕头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从头顶到脚下都在滴水。

    女子手中握着一柄窄刃刀,刃长二尺,柄长四寸,刀身亮如霜雪,不见挂着一点水珠。

    而这时,玉涟心也已握剑在手。

    “连个澡也不然我洗安生了吗?”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很舍得出钱。我实在想不通,你这条命究竟哪里值三千两白银了。”女子伸出了刀,屋中杀气混在水雾里弥漫开来。

    玉涟心挪动着双脚,调整着站姿,让自己侧身对着她。

    “你认为你能杀得了我?”

    女子晃了晃手中的刀,笑道:“看来你这小姑娘真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啊,竟然连恶名昭着的蝎尾刀都不认得。”

    蛇鳞甲,蝎尾刀,毒蛛纹,玉蟾印,蜈蚣旗,这五件器物无论哪一样,都是让西魏人魂飞魄散的杀器。

    那正是五毒教的五种信物。

    五毒教曾是魔教中的一堂,后来分离出来,在西魏国自立山门,成员皆是女子,以暗杀和间谍活动获取利益。她们不属于任何国家,只要付足够的钱,她们会为任何人卖命。

    而且,她们远比销骨山的人凶险。

    女子看着玉涟心,眼神里流露着诡异的怜悯。

    她是在可怜玉涟心竟然这么小就要死在自己手里。

    “我不需要认得。”

    玉涟心冷冷道。

    女子步步紧逼,玉涟心退至床边。

    “我不必知道你是谁,而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握这把蝎尾刀。”

    玉涟心站定身子,手臂一拧,紧绷的肌肉带动着胳膊,似是失去压力弹黄勐地弹出,切玉剑就像发现猎物的毒蛇一般,在一眨眼间窜出,咬向那女子的手。

    “好快的剑。”

    “但是还不够快!”

    女子缩回右手,躲开了切玉的剑锋。

    玉涟心又是连着两招,一刺一撩,还是没碰到那女子分毫。

    “小姑娘有点心急,这可不好幼。”

    女子挥刀砍下,玉涟心举剑挡住,往侧面一带,那女子的身体中线便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紧跟着一个膝撞,顶在她的心窝,直让她差点吐出来。

    两人贴在一起,那把蝎尾刀被别在一侧,女子手指一转,刀头调了过来,反手握着刀,直奔玉涟心的后心扎下。

    玉涟心早已料到她的动作,先一步扭身到她侧面,一只手钳住她的左胳膊往后掰去,那女子也跟着转过来,两人刀剑相撞,又是铛的一声。

    二尺长的刀和剑都不算太长,因此两人的战斗掺杂了更多的拳脚在里面。也幸亏玉涟心经过几场血战的生死搏斗,锻炼出了战斗的本能,能够运用自己的各个部位以及手头的各种物件去战斗。那女子想来也是暗杀的事干得太顺风顺水,冷不丁遇上个硬茬子,一时没占到一点儿上风。

    她太低估这个目标了。

    以为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实际人家已经练剑十一年,杀人如麻。

    “我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握这把蝎尾刀。”

    玉涟心一剑噼下,这么狭小的空间,无处辗转腾挪,那女子只能举刀格挡,玉涟心抵住那女子,手上不断施加压力。

    嘎啦一声,蝎尾刀竟然被切玉硬生生切断。

    “什么!”

    切玉剑切断了蝎尾刀,没入那女子的胸膛。

    玉涟心手上力度不减,继续向下切去,好像在切一个西瓜。

    一切到底!

    那女子身下已成血泊,她脚步踉跄,向前一倒,双手搂住玉涟心,竟扑在她的怀里。

    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在玉涟心身上蔓延,水雾中环绕着难闻的腥气。

    洗澡水已被染红,整个房间都成了彼岸花开的黄泉路。

    但是,那女子还没死去。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对准玉涟心的朱唇亲了下去。

    若是被别人看见,定会被这一幕震惊。

    但玉涟心作为当事人,她已知晓这女人有多么阴险。

    玉涟心一把将她推开,而她的一口银牙,正咬着一根钢刺。

    那根刺本是藏在那女子口中,作为暗器,伺机而用。

    玉涟心若是没有防备,那一根刺就直接扎进嗓子里,刺上有毒,五毒教的人自有解药,对此完全不怕,但玉涟心若是被刺中,必死无疑。

    玉涟心拿出这口中刺,说道:“我说话算话。你,还有什么手段。”

    那女子倚着墙壁坐在血泊中,被切玉剑剖开的体腔还在不停地涌出血与脏器,殷红的一片,与她本来的黑色紧身衣装交相辉映,这凄艳的濒死之美,让玉涟心不免有些心恻。

    “你还有遗言吗?”

    “呵……我的伤,已是必死之伤,无法救活,照这血流的速度,我还有半刻可活……别让我痛苦了,给我补一剑吧。死在叱云明月徒弟的手里,也算不枉此生。”

    “好。这便送你上路!”

    玉涟心一剑贯穿她的心脏,了结了她刀尖舔血的一生。

    “唔……真是的。走到哪儿都有仇家,师父啊师父,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啊。”

    玉涟心身上裹着的薄纱已经被血浸透,气的她一把扯下来团成一团扔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好不容易洗了个澡,又被弄脏了,烦人!烦人!烦人!”

    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玄藏那货洗完了头,想着这会儿玉涟心应该洗完了,就回来了。

    “啊!狗贼!你在看什么!”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玉涟心裹着一层浴巾,眼神中冒着三丈烈焰。

    玄藏定了定身形,看着眼前狼藉一片,说道:“有人暗杀你?豁,还是五毒教的人。”

    “你去叫店家,把这收拾了。”

    但店家这时候,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正在二楼的客房上愁眉不展呢。

    玄藏跑上二楼,跟客栈掌柜的说:“店家,楼下出事了,有个杀手,来暗杀我那位同伴,被反杀了,现在人死在屋里,您去叫人收拾一下吧。”

    店家机械地转过头,眉毛皱成八字,嘴唇颤抖着说:“你说啥?你那屋里也死一个?”

    “什么叫也啊,啊?难道说……”

    玄藏登上来一看,只见掌柜的面前这个屋里,好家伙,尸山血海一般。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掌柜的,您这霉运可有点大啊。”

    那屋里,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华贵,腰带上有官印,应是准备要去上任的地方官,一边栽倒一个,书生模样的,应是师爷,还有几个家丁,都是被一剑封喉。

    掌柜的脸都黑了,心说我这买卖不能干了,活不了!虽说这野外开个店,往来的都是江湖人,时常有些个动刀子的事,以前也死过人但是是在外面,这大晚上死在客房里,传出去谁还敢来了。

    “没事啊,没事,掌柜的,您放宽心,这杀人的家伙,我知道是谁,明天一早,您就去城里报官,放心昂,没事儿。”

    “不行啊,不行,可不能报官,一报官,这事儿传出去了,谁还敢来我这儿住店了。”

    玄藏这会儿眼睛一转,说:“掌柜的,您可得想好了,这死的这位,可是个官啊,您看这印,这不刻着呢吗,渊城司马,这什么字儿啊,噢,张平,这位大人叫张平,他死您这儿了,渊城那边等不来他,派人一查,您想想……”

    “啊这……”

    “掌柜的,渊城可离您这儿不远啊,就三十多里的路。到时候一查,虽说不是您杀的,但是您隐瞒不报,渊城太守他可保不准拿您当替罪羊,所以,您最好还是报官去吧。”

    “那这屋子……”

    “这个,您不用担心,小僧乃是佛门弟子,诵经超度几个亡灵不在话下,待小僧为诸位不幸罹难的施主诵一段经文,再给您一道符,贴在这屋的墙角,就可荡去屋内煞气,让您正常住人。”

    “诶呀,那可太谢谢法师您了,这让我怎么谢您才好?”

    “掌柜的无需客气,您若是真想谢我,不如就再去给一楼那姑娘备一桶新的洗澡水,再把这屋收拾了,我今晚睡这儿。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一个出家人,实在没法和她共居一室。”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不过嘛,房钱,只算她那一间的,这场法事,顶这屋的房钱,可否?”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消灾破煞,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忙碌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这一切都收拾干净了。死去的那个五毒教女子被卷了张草席,就这么丢在野外,至于那几个官老爷,也不怎么好看,一个个横七竖八地扔在后院。

    玉涟心洗去一身血污,干干净净地往床上一躺,不久便睡去。

    梦里,很美好。

    没有杀戮,只有武阳崖的风光,只有那一片樱海,几只仙鹤飞来,几朵流云散去。自己和师父沐浴在夕阳余晖下,自己枕着师父的大腿,像个孩子似的窝在师父怀里撒娇。

    而师父,一脸慈祥,哄着自己,没有仇恨,没有阴谋。

    那样的生活,很幸福。

    那样的生活,只有梦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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